安室透陷入了沉思。
回想一下,他今天都看到了什么?
先是在凌晨的时候确认了露易莎的失踪,又在下午和终于开始工作的查特见了一面,任务逐渐走上正轨——结果没想到,到了晚上露易莎就死在了他的面前,唯一的任务线索直接中断。
要说起来还真是挺倒霉的。
不过,要说任务就此失败了……倒也未必。
安室透沉吟了几秒,快速地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今晚得到的线索,缓缓给查特敲了一封邮件。
我怀疑泷草介和鼠群有关。——Bourbon
南凌看到这封邮件的一瞬间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安室透的想法和他引导的完全一致,完美。
不过……再多套一点话,确认一下吧。
理由?——Chartreuse
安室透立刻给他发来了一长串解释,显然是在他询问之前就已经开始编辑了。
鼠群和青色原点同时注意到了露易莎,虽然具体原因未知,不过最有可能的原因应该就是她近期唯一一个接触过的‘这边’的人——泷草介。而泷草介又是被身为青色原点前成员的科尼亚克所杀死的,青色原点和鼠群的争斗众所周知。这样结合起来看,你就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南凌刚刚看完这条消息,对方就又给他发了一条。
别告诉我你真的没看出来。显而易见的事实,不是吗?
南凌感觉自己头上冒出了一个井号。
安室透这家伙……
是在嘲讽他的智商吧!绝对是在暗暗嘲讽他的智商吧!
自己不就是因为要套话所以装了个傻吗?
安室透懂个锤子,思路都被人带着跑了自己还不知道。
南凌觉得,身为今晚算计安室透的人,自己还是要大度一点比较好。
于是他无视了对方不着痕迹的挑衅。
你是在暗示科尼亚克是卧底?真是大胆啊波本。
虽然无故怀疑其他成员是琴酒的经典操作,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像他那样肆无忌惮。如果组织里每天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怀疑,那酒厂早就分崩离析了。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就是了。
南凌觉得酒厂早就该改名成水厂了。
即便如此,怀疑和自己同等级的成员依然是很有风险的一种行为。如果没有证据,提出怀疑的人反而会在那位先生那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哦,除非这个人是琴酒。那位先生估计都已经习惯了琴酒随时随地疑心病发作的行为,并且表示对此接受十分良好。
安室透的回复打断了南凌思维的发散。
如果从之前参加聚会的几个人里来看,他也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不是吗?
从当时查特的态度来看,琴酒确实在怀疑他们中的几个人里有一个卧底。
所以为了自己不能暴露……安室透决定把锅推给科尼亚克。
管他是不是呢?自己完全可以扔个锅让他变得很像嘛。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安室透对于这种黑吃黑的操作接受良好。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和南凌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所以结论就是……针对和泉丈史的接触,是青色原点主导的一次行动?我觉得挺靠谱的。嗯,决定了,就这么写吧。
安室透盯着查特发过来的,十分放飞自我的评论,感到了十分无奈。
查特对待这次的任务还真是随意到了极点,不过考虑到他平时摸鱼的风评……
正常,都挺正常的。
安室透逐渐说服自己要接受查特的自由作风——对于他来说其实有利有弊。
自己把这次的结果扔给了科尼亚克,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查特能不搞出什么幺蛾子地同意就再好不过了。
他这种不多管闲事的性格,说不定意外的适合在必要的时候当搭档?
……万一出了什么事,还可以把他一起拉下水不是吗?
但是之后的事情可以以后再想,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
安室透郑重地敲下一行字。
任务报告你来写?
南凌看到这条消息的同时就开始条件反射地拒绝,迅速回信。
你写呗。
安室透的眉角抽搐了一下。
提醒你一下,你在这次任务里几乎什么都没干,现在就连报告
都不愿意写吗?
你说的对啊。
南凌把自己为了摸鱼完全不要脸的行为发扬光大,连敲击键盘的声音听起来都清脆了不少。
我都没干什么,怎么写的来任务报告?
安室透难得地被问住了。
感觉查特的逻辑,也……也对?
他确实不如自己了解这个任务的全貌,因此让他来写的话估计没法写的很完整——不不不,自己怎么又被查特牵着走了?
明明是想让他稍微干一点活,为什么他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偷懒啊!
安室透想了想自己最近的工作。
公安那边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打工的咖啡店也很忙。他还要制定出一个能够了解组织人体实验的计划。在这么紧密的时间里还要挤出一小部分来写报告,想想就很绝望啊。
这就是拥有三副面孔的弊端,但是吧……
如果由安室透自己来撰写报告的话,他就有更多的可操作空间,不管科尼亚克到底是不是卧底,他都能更有信心给他泼脏。
所以——
好吧。我来写,写完了会发给你确认的。
安室透姑且还没忘记这个任务分配给他们两人共同完成的——虽然其中一个人只是在摸鱼——不过任务报告上必须有两个人的签字。
波本真是可靠,那就拜托你了。
南凌开开心心地敲下这句话,不禁感叹安室透真是个好用的工具人。
这么好骗地就跟他一起把这件事栽赃到了摩罗身上,想想就好爽啊。
——南凌完全没意识到安室透其实也在有意识地坑摩罗。
不过无妨,最终结果令两人都非常满意。
只有摩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心满意足的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进入安心的睡眠,而半梦半醒间的摩罗则被一个喷嚏吵醒——这喷嚏还是自己打的。
“什么情况……?”摩罗揉了揉鼻子,“最近怎么总是打喷嚏?难道吾感冒了吗……不,怎么可能。”
他困意不减,“吾可是身负血流华的血脉,怎么可能被区区感冒……阿嚏!”
——既然是被两个人同时念叨,自然是要打两次喷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