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和身形都很年轻,应该不到二十岁。
一身黑衣,又提到了组织,大概率和那两个黑衣人有着联系。
虽然很暗,但是身上还是能看到血迹,自己之前闻到的血腥味应该就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
从他跑步的动作来看,对方没有受伤。不是他自己的血。
最大的可能是——雅美小姐……不,是宫野小姐的血吗?
宫野小姐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要去抢劫?
柯南皱紧了眉头,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快想想那人说的话——
——脱离组织?是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所以……
柯南总结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宫野小姐隶属于一个犯罪组织,但她想脱离这个组织,于是去抢了银行,但组织并没有履行诺言,而是出尔反尔地杀了……她。
现场的惨烈景象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柯南深吸了一口气。
不可原谅……这简直就是对法律的挑衅!
“柯南?”毛利兰强撑着精神过来拍了拍柯南的肩膀,“终于……终于问完了。”
他们坐在警察局里的长凳上,刚进行完笔录的毛利兰明显是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脸上还残留着不敢置信和悲伤混杂的情绪。柯南则相对来说冷静的多,乖乖地坐在她身边低头沉思。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毛利兰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结局,“雅美小姐……这到底是为什么?”
柯南轻叹一声。
自己确实推理出了一些事情,但是……
这涉及到那个神秘的组织。所以为了保护小兰,不能和她说。
“小兰姐姐。”柯南握住了毛利兰的手,眼神坚定,“我相信凶手一定会被抓到的。”
南凌刚一走进来就看到了这幅场面。
哟呵……这小子可以啊,有进步。终于知道趁着人伤心的时候安慰了,还抓准时机牵个了手。
这波啊,这波是新兰党大胜利。
“兰小姐,柯南。”南凌冲着他们打了声招呼,语气是难得地正经,“我刚知道这件事就过来了,对此我很抱歉。”
看到他们因为宫野明美的假死这么伤心,
这声道歉倒是有一半是真心的。
“南哥哥。”柯南蔫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全然没有之前的活力。
“凌君。”毛利兰也差不多是一样的表情,眼角还依稀有着泪痕。
“警方调查的怎么样?”南凌在他们对面坐下来,十分自然地询问起了案件的进展,神态自如得几乎没有人会把他和这个案子的凶手联系起来。
柯南语气沉重,“爆炸破坏了几乎所有的痕迹,线索近乎没有。”
“死者确认就是雅美小姐吗?”南凌接着套话,“万一不是呢?”
“广田雅美本就是个假名字。”柯南考虑到南凌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向他解释道,“她就是之前十亿元抢劫的主谋。”
“唔哦。”南凌配合地露出了日抛型惊讶表情,又加上了毫无灵魂的罐头惊叹,“真是没想到呢。”
沉浸于悔恨和气愤中的柯南并没有注意到南凌的敷衍,“尸体被破坏的太过分,完全确认不了身份。”
“那你们为什么不往好处想想?就当她没死嘛。”南凌劝道。
“不……我想这一定就是雅美小姐。”柯南斩钉截铁地说道。
虽然遇到那个黑衣人的事没法告诉南凌,但这个结论应该是可以说的。
“哦,是吗。”南凌并没有很在乎这一点,而是叹息了一句,“生死无常啊……”
他回想起前世偶然间看到的一具尸体,那是——
——与自己分离多年的老师躺在路边的尸体。
不知道死在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死于什么原因。
即使那人在教会了他医术之后就离开的毫不留情,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恩师,若是没有那人护着,南凌一个毫无技艺傍身的小孩恐怕早就死在了地下世界的倾轧中。
但就是这么一个在地下世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却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就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了‘生死无常’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意思。
然后他就得出了结论。
人的生命是脆弱的,要珍惜自己活着的时光,尽力去享受活着的每一天。
用简明易懂的话来解释,就是——
——人类是有极限的,所以,自己要摸鱼啊!
如果每天都过着社畜般的生活,那还能叫享受生活吗?
“说到爆炸……”毛利兰也从哀伤中转醒过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之前
的写字楼爆炸案?”
“写字楼?”柯南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应该没有。”
不过既然他没听说过,应该是没有死人吧?
“那次的爆炸发生在一座写字楼的顶层,凶手并没有被抓到,但是也没有人员伤亡……”毛利兰摸着下巴,“这两起案件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同样是没抓住凶手的爆炸案吗……”柯南仔细思索了一下,“不清楚,但是有这种可能。”
南凌在一旁听得脸色有点僵。
这,这就是欧皇的直觉吗?
这他妈都能猜中?还讲不讲理了?
“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来调查吧。”南凌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毛利先生呢?”
“爸爸还在里面做笔录。”毛利兰轻轻摇了摇头,“但我们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
柯南暗暗地摇了摇头。
不,我知道,可是……
可是不能说。
他又想到那个态度轻佻,声音轻快的黑衣人,想到那人对于杀人漫不经心的样子和对于人命的漠视。还有那个组织把人当作棋子的高高在上的态度。
他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即使……即使这次案件真正的主谋就这么销声匿迹。可是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把那些王八蛋都揪出来的!
王八蛋南凌撩开了帘子。
这次他过来白鸦换上了一个从来没用过的易容,不过倒也不是为了防宫野明美,单纯是因为他不想让白鸦里除了诸伏景光之外的人知道自己的长相。
他一脸平静地走进了往常他和诸伏景光谈事时会用到的那间房间,随意扫了一眼屋里的人。
屋内只有两人,诸伏景光坐在宫野明美对面,桌上放着两杯根本没被动过的白开水。
那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刚刚走进来的南凌。
南凌则一言不发地拉下了自己戴着的口罩,露出一张宫野明美完全陌生的脸。
“你好宫野小姐。”他的语气平淡,但宫野明美却随着他逐渐吐露出来的话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还是请多指教。”
南凌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抬眼看向宫野明美,银灰色的眼睛里只有冷淡。
“你可以叫我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