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叔多少年干的都是粗糙的农村土方、砖瓦房,真要干传统的中式建筑,还得请个像他师傅这样真正的老把式来把个脉。
“好,反正这事我就交给你了,五一之前能完事不?”
刘四叔叫苦道:“五一?你要我命啊,你这连房带院一亩地,还是按以前的老房子弄,至少也得一年时间啊!”
“别啊,四叔。我赶着结婚呢,要钱要人你说话,只要能干完就行。”何平痛快的说道。
刘四叔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你这房子要想盖好,里面的精细活太多了,我不能干糊弄活。”
何平见刘四叔说的斩钉截铁,只好说:“那你尽快吧。”
同时心里暗暗自责,前段时间为了南山的事忽略了这件事,应该早点干的。
尽管心里后悔,但何平知道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干。既然刘四叔说了需要一年的时间,那肯定是有需要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四叔,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你先跟你师傅商量一下,给我出个图让我看看。看完图没问题,咱就备料开工。”
“成,我回去就办。”刘四叔痛快的答应道。
何平和刘四叔看完宅基地回到了韩屯,小柱儿对他说:“爸,阚叔叔过来给你送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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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把东西递给他,何平一看,是《人民文学》编辑部寄来的的发表《吕得水》的样书,还有稿费单。
经过《福贵》的发酵,何平现在也算是《人民文学》的当家作者了,稿费标准提高到了千字15元。
《吕得水》全文5万3千余字,何平获得了810块的稿费。
这点钱何平现在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但《吕得水》的发表还是让他挺高兴的。这篇小说参照的是后世的电影《驴得水》,可文章却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能够发表在《人民文学》这样的杂志上,起码证明了自己的文字功力是受到认可的。
与样书、稿费单一起来的,还有王抚大姐的一封信。
王抚大姐在信中说《吕得水》写的非常好,虽然风格与《福贵》迥然不同,但充满了荒诞和黑色幽默,是近年来不可得多的好作品,编辑部的同仁们拜读之后一致同意发表。
而且“人名”三部曲的想法非常有创意,前两部小说的质量非常高,希望何平能够尽快完成第三部作品的创作,让她可以先睹为快。
另外还说《福贵》卖的非常好,出版社再次加印了一百万册,有望在今年上半年销售一空。
在信的最后,王抚大姐邀请何平到北京参加编辑部主办的青年作家座谈会。
何平看完信冷笑了一声,当老子是傻子吗?什么青年作家座谈会,忽悠鬼呢。
何平敢打包票,只要自己到了京城,一定会被这帮黑心的编辑关进招待所的小黑屋,大铁门一锁,不写完一部作品都不让出屋。
这帮人良心是大大滴坏了!
他才不会上当呢。
想到这里,何平提笔给王抚大姐回信。
首先表示了对她以及编辑部同志们慧眼如炬的肯定,然后表示了对《福贵》再次加印的欣喜,最后他表示五一要结婚,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婚礼,青年作家座谈会恐怕不能成行,对此深表遗憾。
何平掸了掸刚写好的信纸。
不错,有礼有节、有理有据,王抚大姐应该挑不出什么毛病。
然后他把信交给小柱儿,“把信装好,按来信上面写好收寄地址,等阚叔叔来了就交给他。”
小柱儿乐颠颠的接过这个活,他现在最爱干的活就是给老爸收信、拆信和回信,感觉自己也变得贼有学问。
任务交给小柱儿之后,何平打算上场子里转一圈。
路上碰见了韩兆社,这小子蔫了吧唧的,跟被霜打的茄子一样。
“怎么了这是?”
韩兆社正低着头走路,抬头一看是何平,“别提了,我这刚买的设备,外面就开始打击投机倒把,南方那边都开始抓人了,我这照相馆都不敢开了。”
何平闻言笑了,“你小子是不是傻了,人家打击的是投机倒把,低买高卖、挖国家墙角、偷税漏税的。你一个照相的,照一个人给一份钱,也不雇人。只要不偷漏税,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韩兆社不敢置信的看着何平,“哥,你说的是真的?”
“真不真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何平有心逗逗他。
韩兆社急躁道:“何平哥,你就别逗我了,真是这样吗?”
何平这才正色道:“有空多看看报纸,关心关心国家大事。去读读去年的报纸的内容你就能明白这次‘打击’的原因了,重点是在与国营企业竞争那些地方小工厂、个体经营者,他们通常手脚不干净,还喜欢偷漏税。”
“那我就放心了。”
“别大意,我说的只是上面的精神。到了下面,政策很容易被执行走样,你那个照相馆啊,还是迟一点再开吧。”
韩兆社苦着一张脸,“我设备都买完了,借了这么多钱。”
何平摊手,“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赶上了呢。”
“这倒霉催的。”
韩兆社踢着石头走了,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到养猪场转了一圈之后,何平在回家的路上又看到了韩兆军,“何平哥,我正想去找你呢。”
“咋了?”
“这几天的报纸你看了没?”韩兆军问道。
“你是说‘八大王’?”
“对。”
何平欣慰的看着韩兆军,不错不错,当上领导了就是不一样,现在都已经开始关心起政策上的事了。
韩兆军有些担心的问道:“何平哥,咱们这不会有事吧?”
何平毫不担心的说道:“咱们这能有什么事,都是队办企业,而且照章纳税。”
“那就好,我就是看报纸上宣传的厉害,感觉心里有点慌。”
“不用担心,只是一阵风而已。像我们养鸡场、养猪场这样的队办企业不会有丝毫影响。”
何平安慰了韩兆军两句,又问道:“对了。刚才看到兆社了,你看着他点,照相馆的事让他晚点再开,省的撞枪口上。”
韩兆军正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