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又得麻烦您了。”
养鸡场扩建完成,养殖方面有了许海山给出的专业的意见,开年这段时间的忙碌,总算是让养鸡场上了轨道,何平这个场长总算是放下了心。
出了正月,真正的春天来了,田野上、树枝上渐渐泛出了绿色,队里的人也逐渐开始忙碌起来了。
今天何平把刘四叔找过来了,盖房子的时候钱不凑手,院子没有收拾,现在手里有钱了,该把自己的小院儿弄一弄了。
这个时候队里人家的院墙普遍都是用石头或篱笆,何平也没打算把自己的院子搞成后世的别墅那种的深门大院,他把自己在草纸上画的院落的样子给刘四叔看了一下,大概的讲了讲思路。
“还是你们文化人讲究多啊,这弄个院子都这么多点子。”
“讲究啥,就是为了舒服点。”
何平家原本是没院子的,后来盖房子的时候找老队长把原来老房子周围的地方都划给了何平作为宅基地。
所以现在规划的院子也不算大,刘四叔量了院子的长度,东西方向长十五米,南北方向长二十一米,放在东北农村算是小院子了。
按照何平的设计整个院墙采用红砖青砖砌筑,不用太高,给路人也给自己压力,顶部采用不规则的曲线设计,突出弧度变化,墙面上设计了几个窗口,墙体高度最高处一米五足以,弧度最低的地方一米一。
院子里带了规划了小花坛、凉亭、葡萄架子和小菜园,还有一个秋千。
刘四叔看完图纸,带着两个徒弟测量好院子的数据之后,跟何平打了个招呼,他先回去准备材料,下午准备开干。
托了养鸡场建设的福,刘四叔又收了个小徒弟,原来的小徒弟晋升成大师兄了。
刘四叔走了之后,何平出门想去养鸡场转转,正巧看到阚立军骑着车子从远处驶来。
“何平,有你的信。”
何平有些纳闷,自己最近没投稿啊。
“还是出版社寄的?”
“是啊,一大包子呢。”
何平一瞧心里有数了,肯定是读者来信了,看来蟋蟀流浪记的反响不错。
把东西拿回家,何平先拆开了出版社的信。
原来是蟋蟀流浪记一版第一次印刷的书已经售罄了,还挺快的,从上次接到出版社的信到现在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一万册就卖完了。这次出版社的印刷数比上一次提高了一万册,出版社随信附来了印数稿酬,又是三百多块钱。
还是出版好啊,只要能卖的动,一直有钱拿,虽然现在这点钱已经很难入何平的眼了,但蚊子腿再小它也是肉啊。
何平又打开了读者来信的包裹,读者来信何平以前不是没拆过,但是这么多小朋友的来信他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信纸上那些稚嫩的笔触,何平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这样的成就感可比写现实主义小说好多了。
话说三四十年以后自己会不会也被那些长大的孩子们称为“何爷爷”呢?
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何平拿起笔和纸给孩子们回信,这可是个大工程,上百封信呢,一封信写一百字也得上万字啊。
接下来这几天有事干了。
何平写了一下午,写到下午肩膀酸的要命,赶上小柱儿放学回来,何平放下纸笔给孩子做饭。
正吃饭的功夫,队里吃完晚饭的孩子开始来了,何平没着急给他们开电视,孩子们就凑在一起看小柱儿的连环画。
这个年代的连环画,孩子们叫小人书,是堪比后世二次元粉丝们漫画书的存在,尤其是小兵张嘎这种以儿童为主角的连环画,人气比肩后世的流量明星。
自从何平给小柱儿买了这套小兵张嘎的连环画之后,小柱儿就成了队里孩子们心中的带头大哥,家里有电视,手里有连环画,都是大家求之不得的好东西。
这套连环画小柱儿早就看完了,队里孩子们来的时候经常跟小柱儿借阅,小柱儿向来大方。
今天有几个孩子见电视还没开,就跟小柱儿说了一声,拿了两本连环画看。
没过一会儿,何平就听见西屋传来孩子们的吵闹声和哭声。
何平赶忙过去,见有两个孩子正在哭,其他的孩子见何平来了也有些害怕,就问道:“怎么了?”
其中一个正哭着的孩子,叫韩东生,是秋芬婶子的小儿子,抹着眼泪对何平说:“何平哥,书……书撕坏了。”
何平看向他的手里,正攥着一页残破的连环画,“嗨,我当什么事呢,这有啥可哭的。”
韩东生指着对面正哭的孩子说道:“都是他弄的。”
对面的孩子是援朝叔家的老大,叫韩兆临,比韩东生大一岁,两人是同辈。
“何平哥,不是我弄的,是他非得跟我抢才弄坏的。”
这种小孩子之间的恩怨情仇何平可没心情参与,他们肯定是没有主观弄坏连环画的意图,但争抢之下不小心弄坏是肯定的。
何平见小柱儿站在孩子们的后面,脸上有些心疼的神色,便说道:“书坏都坏了,你们俩得负责补好,这书是小柱儿的,你们过去跟小柱儿说声对不起,再商量一下怎么把书补好,以后别人还得看呢,知道吗?”
两个孩子抹了抹眼泪,嗯了一声,过去跟小柱儿嘀咕了一会儿。
何平把饭桌收拾好之后,小柱儿回来了。
“书补好了吗?”何平问道。
“补好了。”小柱儿回答。
“心疼了吧。”何平摸摸小柱儿的脑袋。
小柱儿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这是何平买给他的礼物,还是一整套,小柱儿自从得着之后一直精心的保护着,翻看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心疼是对的,好好的东西弄坏了当然会心疼。不过你得明白,他们都是无心之失,你要有能容得下别人犯错的肚量。错误既然已经发生,更重要的是如何补救,而不是一味的指责,懂吗?”
小柱儿思索了几秒,何平的话对他来说还有点深奥,“以后你慢慢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