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庭因为变法而闹的沸沸扬扬,而明庭因为财政的问题改变了政策,开始了全面收缩。
汉明两庭之间诡异的和平还在维持,但是双方都很清楚,一旦对方恢复了力量,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对方走向覆灭。
王业不偏安,天下须一统。
天下只有一个中国,也只能有一个中国。
决定华夏正统的一战正在酝酿之中。
不仅仅是刘协不愿意偏居一隅,许安也不愿意放任汉庭再继续发展起来。
变法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成功,一种是失败。
成功,则走向强大,迈向富强,重兴天命。
失败,则落入深渊,步入炼狱,永世沉沦。
失去了鹰狼卫的情报网,许安不清楚汉庭的内部发生了什么。
但是许安很清楚,在关键的时刻,不应当给敌人任何的机会。
只要汉庭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变法成功,都不应当给与其机会。
所以许安下令四方休战,全面收缩,命令贾诩罢兵休战。
魏庭虽灭,但是却在冀州和青州留下了充足的粮草,足够支持明军一次大规模的南征。
汉庭的变法已经推行了一年的时间,而这一年的时间鹰狼卫也没有闲着,一直在不断的渗透着汉庭。
虽然现在鹰狼卫在汉庭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但是鹰狼卫还是有所建树,鹰狼卫的体量毕竟要比绣衣使者更大。
而且在许安指导之下建立的鹰狼卫,采用科学的方法进行训练和培养新人,鹰狼卫缇骑的平均素质实际上已经远超绣衣使者。
之前的失利是因为轻敌大意,这一次鹰狼卫要远比之前小心谨慎的多,而也正因为如此,鹰狼卫的渗透只限于兖州、青州、荆州三处边境州。
许安不再像之前一年如同瞎子一般对汉庭一无所知。
豫州鹰卫的情报网还没有重建,只剩下了两三条单线,每次递送情报都会间隔很长一段时间。
毕竟汉庭的中心现在就在豫州,豫州绣衣使者如今也借着变法重新站到了台面之上。
绣衣使者对于豫州的掌控力可谓是各州之中最高的,鹰卫能在其监视之下每隔数月递出一两条情报其实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而且递来的那几条消息之中,有几条尤为重要的消息。
邺城府衙之内,许安端坐于首座,眉头紧蹙,看着手中的文书。
许攸和贾诩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两侧,他们也同样拿着文书在仔细的审阅。
身穿着紫鹰服的张季站在堂内微微躬身,等候着许安的询问。
许安和贾诩、许攸三人手中所拿的正是鹰狼卫千方百计从豫州传来的消息,和上一次一样,时隔了数个月才终于送到冀州,但是这也已经足够了。
“九品官人法?”
许安放下了手中的文书,他只是简单的瞟了一眼,便明白了变法了内容。
九品官人法其实就是九品中正制,九品中正制的实行,确实解决了察举制下选拔官吏无标准的问题,使当时一时间吏治澄清。
另一方面也一定程度的缓解了皇权与世家大族的紧张关系。
只是没有想到刘协居然以九品官人法作为筹码换取了世家豪强的支持。
刘协此举,无疑会加速九品中正制的变化。
九品中正制会逐渐完成门阀化的转变,而最终成为门阀士族的选举工具事实上。
门阀制度的确立,将会使得九品中正制成为一个政治上的装饰品。
中正品第唯以血统为准,门第高即获高品,此时只须分别士庶高下便已足矣,中正品第只不过是例行公事。
也因此形成了后来的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公门有公,卿门有卿之局面。
九品中正制前期确实有积极的影响,但是后面腐化之后,使得世家门阀化,政治贵族化,底层上升的渠道直接因此腰斩。
两晋之所以衰弱也正是因为这腐败无能的九品中正制。
“利益交换、政治妥协……”
扫视着桌面之上的文书,许安已经明白了汉庭之中发生的一切。
“饮鸩止渴吗?”
单看纸面之上的实力,现在反而是汉军更为强大。
麹义麾下原来的五万多名军卒被精简裁汰之后,只留下了一万六千人,其余的军兵都被安排进入了屯田所之中。
而青州汉军的足有六万余人,兖州驻防汉军有八万余人,荆州汉军则有四万余人,合计十八万人。
十八万大军,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了,曾经孙坚在时,汉军鼎盛之时也不过二十万大军,如今的汉军似乎已经恢复昔日鼎盛的状态。
不过,这只是纸面之上的数据。
若是战争的胜负可以依靠纸面上的数据的来决定胜负,那么两方的主帅直接拿着纸张对比数据,然后决定输赢即可,也没有必要真刀真枪的对垒两军。
纸面之上的数据终究是浮于纸面。
纸上谈兵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
许安转过身,检索着悬挂在堂中的局势图。
在黄河的沿岸,虽然汉军北伐失败开始全面收缩兵力,但是明军在许安的命令之下一直保持着相当的兵力,一直防备着可能到来的袭扰。
就算是占据着优势,但是许安仍旧是没有放松懈怠。
如今明军的主力都已经集中在了冀州地方也就是邺城。
四营武卒、四营锐士还有陷阵营、黄天使者共计两万八千名步卒,都在邺城近郊严正以待。
骁骑营、西凉营、上谷营、并州营四营合计两万余名骑军,也都在黄河北岸一带驻防,戒备着南岸的汉军。
步骑共计四万八千人,比起兖州的汉军的数量要少得多
武骧营此时已是从西域撤离,此时已经抵达了长安,正从长安向着邺城赶来。
西域战事基本结束,大宛国四分之三的疆域被纳入了西域都护府的势力范围之内。
另外四分之一的部分被贵霜帝国占据,大宛国王子在贵霜帝国的扶持之下登上了王位,重立了大宛国。
郭泰废大宛国名,东迁大宛国之民于西域都护府内地,西迁西域诸国之民入大宛。
并于接壤疆域要道之处修筑城池,定名“安西”,迁移中国之民三千人,北府军六千入安西城,以为屏障。
贾诩先行一步,如今也已经到了邺城。
武骧营减员颇为严重,有近千名军兵因为各种原因去世,只剩下了四千余人。
其中一部分是因为战事的原因,而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水土原因和长途跋涉等自然环境的因素。
武骧营、骁骑营两营是明军之中最精锐的两营骑兵,其武备优良,甲胄坚韧,非寻常之军能够想比拟。
因为工坊的原因,灌钢法已经开始普及,献出灌钢法的工匠也被授予十五级的“名匠”称号。
因为之前设立的工匠分级制度,还有责任到人、奖金制度,使得明国国内的工坊技术一直在不断的提升。
专利权的设定,使得技术开始有了交流,不再封闭。
而技术因为交流而得到了进步,工坊实验室的设立也是使得工匠们开始有科学的意识。
穷举法虽然耗费时间和精力看似愚笨,但是在很多时候确实最好的办法。
明军的盔甲坚韧度,兵刃之锋利度已经远超这个时代。
冶铁技术明庭如果自称第二,那么便没有人敢称第一。
贵霜帝国的武备落后了明军几乎一个时代,被张辽带领的武骧营打的抱头鼠窜,只能依靠坚城勉强防守。
若非是许安一旨命令传来,西域都护府的粮草储备也确实告急,或许张辽此时已经杀入了贵霜帝国的国内。
贵霜帝国的情况并不好,在西方贵霜帝国受到了来自安息帝国的进攻,而在南方贵霜帝国的国内也出现了叛乱,现在的贵霜自己已经是一团乱麻。
贵霜已经对西域都护府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原大宛国的北方是康居国,康居国在看到明军一路势如破竹之后。
在战争还没有结束之时便送上了国书,表示愿意臣服,并接受西域都护府的统领。
其国主派出使臣,携带了不少的金银器皿,并献胡旋女十八人入长安。
不过康居国之所以如此,其实有三个原因。
一是因为康居国本就是汉朝的属国,只是因为西域长史府消亡之后,大宛国重新崛起被隔断了与西域的联系。
二则是害怕明军击破了大宛国顺道北上将他们扫灭。
三便是因为受到了来自北方的威胁,想要明军协助。
康居国的北部,正是是西迁的北匈奴。
永元三年(91年),东汉耿夔再次出击金微山(今阿尔泰山)大败北匈奴军。
此后,北匈奴大部分西迁至伊犁河流域的乌孙国,与东汉仍然发生多次战役,便再迁于西边的康居国北部。
许安有些无奈,他虽然不想再继续扩张,但是送到嘴旁的鸭子却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过该撤的军还是要撤,北匈奴虽然是一个隐患。
但是许安记得好像北匈奴战败之后没有多加停留,一直不断的西迁,应当是不会侵略康居国。
倒是康居国送来的胡旋女让许安有些介意。
西域歌舞名胡旋,传入宫掖靡长安。
吹奏何必琼林宴,市间到处闻管弦。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胡旋舞,再然后便是白居易所作的诗句。
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
弦鼓一声两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
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他还没有见过胡旋舞,但是想来胡旋舞绝对有其独到之处。
倒是可以考虑将胡旋舞编入宣教司之中,将其放上公演舞台之上恐怕也能让宣教司获取不少的营收。
宣教司发展到如今,其实不仅不需要户部拨款,相反还能营收。
宣教司之中除去专门培养的小说作者以及说书人之外,还有刀笔吏之外,那些在舞台上表演的演员多是世家大族豢养的舞姬。
那些世家大族豢养的舞姬从小便只练习舞蹈,久居深宅大院之中,对于外界一无所知。
她们在世家豪强的眼中不过是货物罢了,根本没有任何的谋生的手段。
没有了庇护,她们根本难以生存。
将其弃之不顾那么又何必去解放她们,于是许安便将其全部归入了宣教司的编制之中。
于是宣教司的节目之中便也多了许多舞蹈表演,而不仅仅是当初刚成立之时只有话剧一种形式。
公演是免费,但是也有收费的表演,而这就是宣教司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因为没有严苛的税收,所以百姓手中都有余粮余钱,他们有余钱可以用于自己的娱乐生活。
胡旋舞能够风靡大唐,许安觉得胡旋舞这一次或许也能风靡如今的大明,为宣教司带来不菲的收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在冀州黄河北岸,除去四万八千名直辖军之外,则只剩下于毒带领的八千余名冀州军。
于毒是从太行军区兵备道的位置被许安任为冀州巡抚,因为攻占了冀州,所以太行军区被裁撤,于毒也因此升任巡抚。
太行军本来有两万余人,但是随着接管整个冀州,于毒麾下的直属兵力也迅速的减少,到现在只剩下了八千余人。
也就是说在冀州许安能够调动的机动兵力只有五万六千人,再加上正在路上的四千武骧营骑军,也堪堪只过六万人。
而兖州汉军却足有八万大军,而且这还不包括地方的乡勇,若是兖州再算上协助的守城的乡勇,汉军起码有十余万人。
而青州就更不用提了,青州裁军之后,麹义麾下不过一万六千人可以调动,远远少于青州汉军的数量,不过这是不算上那些被编为军屯兵的军卒。
这一部分算进去的划,麹义的麾下还是有五万大军。
而且明军的军力远不于此,幽州军南下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如今徐荣麾下也有一万多名幽州军可以调动,随时可以驰援麹义。
汉军在繁阳之战失去了唯一一支成建制的骑军,也失去了再度的北伐的力量。
汉军不仅占据人数上的优势,还占据着防守的优势。
最为重要的是,包砖法的推行,使得配重投石车不再如同以往那般无往不利,轻而易举便可以摧毁一城的城墙。
虽然配重投石车在多次的轰击之下仍然能击垮包砖的城墙,但是明军不可能再如同以前那般数日便下一城。
现在的情况,汉庭依靠着黄河构筑了一条防守严密的黄河防线,为的便是依靠着坚城来延缓明军的推进速度,以及消耗明军的军力。
许安审视着眼前的舆图,从地图上的标点来看,贸然进攻兖州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那么荆州如何?
许安将目光移动到了荆州,但是随即许安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进攻荆州只有两条路走,一是陆路,二是水路。
水路行不通,他们在益州的水师不过七十余艘战船,甚至连水兵都还没有配齐,战船也多小船,
而荆州水师有大小战船三百余艘,其船队之中多大船,战力相差悬殊。
更何况夷陵险要非常,更是难上加难。
陆路的话,只有通过上庸、武关两地出兵。
而荆州军为了仿制上庸、武关两地进攻南阳郡,在南阳郡的边界三城设下的天罗地网,这些情报都被鹰狼卫所探查到。
荆州西北三城以为犄角之势,任何一城被进攻,另外三城便可以援助,而且占据要道,地势颇为险要,又以包砖法保护着城墙,要想攻破这三城也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兖州不行、荆州不行,那么剩下的便只有青州了。
青州虽然也是戒备森严,而且还有一定的地利,但是进攻青州的,明军也能够获取海军之利。
许安转过身重新坐下,看向坐在左首的贾诩,沉声问道。
“文和。”
他虽然心中有了一定的主意,但关于战略上的问题,他还是想要询问贾诩。
“你怎么看?”
贾诩沉吟了片刻,他才抵达邺城不久,对于汉庭的情况不太了解。
一路车马劳顿,他也是缓了好久才缓神来,刚刚看了几天的资料,只是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不过既然许安问了,他还是要回答。
“如此捡来,汉庭变法确实是超出预料,现在已经见到了一定的成效,我军给与其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一定程度上的使得汉庭团结了许多,推进了变法的进度。”
“荆州如今军兵众多,兼有坚城固池之利,我军若是强攻,恐怕会有不小的损失,不适合作为主攻的方向。”
“且荆州水师冠绝一方,巴东军区只有战船七十余艘,倚仗江关尚且只能维持守势,但是却进取可能吗,夷陵地势险要难以逾越,汉军不仅战船众多,还有防守之利。”
贾诩眉头微蹙,他也没有想到汉庭会突然变法。
而且汉庭的变法看起来极为顺利,顺利的有些让贾诩难以置信。
“兖州一线有袁术坐镇,汉军一众精锐也都齐聚兖州,我军强攻可以渡河,兖州地势平坦,便于骑兵作战,但是恐怕汉军已经在兖州各城备足了粮草,我军想要南下,必须要一一击破其周边城池,否则便有后路断绝之危险。”
“若要依次攻城摧渡,只怕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物力,我军军卒不必避免的也会有不小的伤亡。”
兖州汉军确实是严正以待,袁术打仗或许比孙坚要差上许多,但是若是论经营地盘,守备城池,三个孙坚绑在一起也没有办法比过袁术。
当初孙坚兵威进洛,包括数次北伐都是袁术在统管粮草,掌控后勤,从无有过失误错算。
“在下以为明公之策可行,我军有海军之优势,正是利用之时,我认为此次南征可以先青州为主战场,打开缺口。”
“占据青州之后,我可以倚仗海军之利,分水路两军同时进攻徐州,如此便可以绕开兖州黄河防线,深入汉庭腹地,只要攻入徐州东海郡,便可以直接威胁豫州、扬州两地。”
贾诩虽然对于海战不了解,但是既然公孙度之前就有运送过军兵前往东莱郡的旧事存在,可以作为参考。
许安微微颔首,有贾诩在,确实比他和许攸两人商量来的要好。
许攸虽然也知晓兵事,但是战略之上的眼光还是要比贾诩差上不少。
内政方面现在贾诩不如许攸,毕竟许攸自从叛离汉庭之后,在太平道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管理内政,但是军事之上贾诩却是远胜许攸。
郭泰虽然西域都护,但是西域之战之所以能够打起来,其实还是贾诩所提出的计策。
郭泰对于许安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隐瞒,将贾诩的计划一五一十全部告知了许安。
许安当初交给的贾诩的任务,是确保西域的安全,保障西域都护府的后勤补给。
而贾诩解决西域安全的办法,不是说加强西域的军力,而是选择直接消灭威胁的源头……
许安的目光从贾诩的身上移开,看向了一旁的许攸。
虽然他也认同贾诩的方略,但是他也想知道许攸的想法。
“在下意见与文和相同,应当避开兖、荆两州,先取青州,再取徐州。”
“如此我军西可进取豫州,南可攻略扬州,有海军之利,完全可以使青、徐、扬、三州连成一线,合围伪汉。”
“兖州汉军虽然人数众多,但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犬罢了,野战绝非我军之对手,但是也如文和所言,兖州汉军倚仗人数和坚城可以对我军造成不小的阻碍。”
“而且我军就算是击破了兖州的汉军,却无法毕其功于一役。”
贾诩神色微动,看向许攸。
许攸走上台前,指着悬挂在堂中舆图兖州的地方,随后向下滑去,落在了豫州之上。
“兖州既破,豫州再无屏障,陈都就在豫州的北方,京城门户被打开,陈都四周地势平坦,无险可守,汉庭绝不会坐以待毙,必定会向南撤离。”
“而一旦汉军向南撤离,退守淮水、长江,我军将会面临另一难题。”
“你是说……”
贾诩微微皱眉,也走上了台前,接道。
“南方河网密布,地势崎岖,汉军若是倚仗淮水,长江,我军缺少内河水师,恐怕战局会被拖成僵局。”
“一旦汉军主力南下扬州,我军纵有海军之利,但是仍然无法有效威胁扬州。”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许安眉头紧蹙,这么久以来,他呆在邺城并非只是管辖着河北的事务,他很多的精力其实都放在汉庭的身上,在思索着如何攻取南下击败汉庭,彻底统一中国。
中国古代史之中,除了明朝,没有一个朝代是从南到北统一天下,大多都是北统一南方。
北方的经济发达,人口稠密,这是天然的优势,而且兼有骑兵的优势,掌握着主动权等多种原因造成了这一局面。
但是自北想要统一天下却也并非是什么易事。
中国古代能够一统天下的国家屈指可数。
之所以如此,南方的地利占据着很大的优势。
东晋、南宋还有一众南朝依托着江淮地区,得以偏安一隅。
淮河和长江是真正意义之上的天险。
长江中游,丘陵交错,植被茂密,绵延数千公里,无法进行全面防御。
但是可以依托襄阳、宜昌等沿江重镇把守,只需要支流的要害险地设下重兵,便可以有效仿制北兵南下。
历史上南宋战力孱弱,而蒙古骑兵当时已经是纵横天下,正值鼎盛时期,几乎横扫了整个亚欧大陆。
当时南侵的蒙古人不仅有着强悍的骑兵,还有数量繁多的精锐步兵,以及配重投石机这一攻城利器,但是却仍然在襄阳城被阻隔。
宋蒙鏖战襄阳,双方皆是倾尽全力,然而终因孤城无援,守将吕文焕选择了投降。
襄阳之战历时近六年,以南宋襄阳失陷而告结束。
襄阳失陷也标志南宋的终结,自此南宋一蹶不振,蒙古大军长驱直入。
六年之后,崖山一战,宋军惨败。
陆秀夫彻底绝望,在安抚幼主之后,将国玺绑在幼主身上,背着幼主跳海自尽,南宋就此灭亡。
长江下游气候湿润,地势平缓,土地肥沃。
长江确实是一道天堑,只是其下游地区水流减缓,浅滩遍布,便于渡江,根本无险可守。
所以自古便有守江必守淮的说法。
因为只守长江的话,便没有任何的战略纵深,北方军队一旦过江,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和反击。
南明、南唐就是最好的例子,没有占据淮河地带,只有依靠长江,轻而易举便被消灭。
守江必守淮,淮水还可以和秦岭连成一线,阻挡北方军队南下。
正因为这样的地利,才造成了古代很长一段南北对立的时间。
许攸上前指着舆图扬、荆两州的位置,继续侃侃而谈。
虽然他在战略之上不如贾诩,但是分析问题,却也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
“我军步兵坚韧,有重甲训练之利,习惯野战,但是却多在平原作战。”
“我军骑军众多,善于在平原作战,但是南方多丘陵,而少平地,且河网密布,难以奔驰。”
“我军就算是攻占兖州,却得利甚少,自兖州进攻青州,只有两道要道可以进攻,青州军只需要在两处设防即可阻挡我军前进的步伐。”
贾诩眼神明亮,声音也不由自主高昂了几分。
“占据兖、豫两州,迫使汉庭南迁,只能打击汉庭之声望,难以毕其功于一役。”
“兖州汉军有军八万,其中有不少是徐、扬、豫三州的援兵,徐州军一部北上驰援青州、一部西进驰援兖州,必然守备空虚。”
“而扬州居后方守备自然也是不被汉庭放在首要,就算是有所防备,也绝对比兖州和荆州两州的守备要薄弱的多。”
“我军趁势南下扬州,只要占据了江岸,便可以切断汉庭南撤之路。”
“届时,汉庭后路断绝,我军只需要度过黄河,击破兖州,便可定天下!”
许安背负着双手,看着眼前舆图。
他原本就计划着利用海军进攻青州。
只是当时他的想法是自兖、青两州同时进攻,齐头并进。
但是贾诩这一次的到来,却是让他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率先进攻兖州,只会使得汉庭立即南迁,放弃兖州和豫州北部,直接退守淮河,长江一带。
汉庭退守江淮,以失去兖州全境和豫州北部的代价,却是可以夺回了战略主动权
长江下游和淮水有两道水道相连。
其分别是中渎水道和合肥水道。
只要占据这两条水道,长江水师可以直接通过两条水道进入淮河。
淮河流域极为广阔,其支流遍布,且水量丰富,很多战船也可以在其上航行。
有水师之利,汉军的后勤补给压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大半个豫州都将会处于汉军的兵锋之下,那么就算是明军占据了豫州,却也是没有办法很好的发展。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此时的南方,并非是后世已经得到了开发的南方地区。
两汉时期的南方只是得到了初步的开发,还并没有成为后世的鱼米之乡。
这个时候的南方地区刚刚开始开发,很多地方都还是原始森林,河泽密布,瘴气丛生,道路艰险,转输困难。
江南的开发主要仍在长江沿岸和长江下游三角洲地带,以及岭南、珠江流域。
而在内陆地区,却仍是没有怎么开发,人烟稀少。
在东汉时期东南地区的内陆仍然有不少的山越人。
贾诩和许攸两人不断的完善计划。
很快一个另辟蹊径的南征计划的雏形便已是被拟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