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四月,二十日。
东军以孙坚为首,袁术、曹操为副,两路出兵,向黎阳方向挺进,东郡之战自此掀开了帷幕
西军只有袁绍一方实力于黎阳防守,董卓袭击太平道的驻地,并没有参与东郡之战,而臧霸和袁谭两人则是自青州、徐州出兵,进攻徐州。
牵一发而动全身,东郡之战的爆发,致使数十万军卒被卷入战争之中。
六月一日,东郡之战爆发的第四十二日。
也正是这一日,许安于应天府进位车骑将军、晋侯之时,关中之地,四郡四十七城邑已经全数都被黄巾军收入囊中。
初平二年的六月一日,许安于凉州祭告黄天,定鼎凉州,运送凉州鼎返回晋阳。
时隔一年的时间,太平道便又再进一步,一举解放了关中之地。
关中之争最终以董卓战败告终,董卓战死于华阴,李儒、牛辅等从者俱亡,段煨、樊稠、徐荣三人率众投降。
关中之争,太平道大获全胜,许安入主应天府,京兆尹也因此改名为应天郡。
张燕领兵镇守右扶风,阎忠领兵镇守左冯翊,吕布领兵镇守弘农郡,守备函谷关。
近十万黄巾大军涌入关中之地,关中各地城邑不是投降,便是被黄巾军毫无悬念的击破。
王允和皇甫嵩、盖勋三人带走了刘辩,也带走了大部分有势力的豪强世家,留在关中之地的豪强世家除了少数几家算的上大家外,其余的世家豪强都不过是中庸之辈,他们面对着董卓都不敢言语,不敢放肆,又如何敢当面防抗黄巾军。
关中之地的官吏多半都是董卓一方的势力的人,他们大都不过是阿谀奉承之辈,少有能力出众者,更何况董卓大军已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被一一击破,迅速投降也属正常。
关中之地就这样尽数落入了许安的掌控之中,纳入了太平道的版图。
如今的太平道算起来,真算的上是跨州连郡,并州、凉州、幽州、司隶、冀州皆有黄巾军的身影,皆有黄巾军的势力。
凉州十三郡,原来的十二郡,再加上占据着西部鲜卑王庭旧地新设立的武安郡。
并州九郡,幽州上谷郡、代郡两郡,司隶校尉部五郡,弘农、河东、左冯翊、右扶风,应天郡,只余下东面的河南尹和河内郡没有取下。
河南尹被孙坚所占,河内郡被袁绍掌控。
冀州只是占据着常山国的北部地区和中山国的北部地区,这是当初趁着冀州内乱,出山占据的地盘。
袁绍统一冀州之后,需要面对公孙瓒和南部的孙坚,他不想也不能同时两面开战,所以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下了这样的划分,没有敢进攻占据了冀州的黄巾军。
如今,太平道已经占据了共计二十九郡之地。
严格来说,太平道还有第三十郡——上谷乌桓部。
难楼得道到了允许之后,久居晋阳,部落之事也渐渐交给了讨逆将军刘石管理。
刘石统领幽州两郡多年,昔日张辽东征乌桓之时,作为副将从征,也立下了不少的战功,他在太行山中便已经有勇武之名,被张白骑暗中埋伏刀斧手,还能逃出生天。
在草原之上也用刀兵打下了勇名,濡水一战,虽然首功是张辽阵斩了汗鲁王乌延,但是刘石也擒杀了不少三郡乌桓中的军官,击破了数阵乌桓骑军,因此也在上谷乌桓部赢得了不小的声望。
如今上谷乌桓之中认定的勇士,第一是张辽,第二便是刘石。
幽州两郡被攻占后,基本一直是刘石统领,上谷乌桓部也是有刘石节制。
后面难楼住在晋阳之后,许安改刘石的讨逆将军为护乌桓将军,刘石也开始慢慢掌控上谷乌桓部。
上谷乌桓部为太平道的扩张和发展提供了大量的发展,黄巾军后来的每一次战事,几乎都上谷乌桓人的身影,本来上谷乌桓受汉化就比较严重。
经过这几年和太平道的蜜月期,大量的上谷乌桓人加入了民屯的序列,开始转而信奉太平道。
上谷乌桓部现在独立性也大大的降低了,实际上已经可以算的上太平道的控制范围。
难楼虽然有野心,但是实际上并不大。
原本的时空之中,难楼麾下有大量的部落,但是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争夺单于之位,支持塌顿为单于。
三十郡之地,黄巾军如今实际控制的地域已经到达了一个十分庞大的程度。
比之孙坚、袁绍来说,太平道占据的地域要更大。
东起幽州濡水,西至凉州敦煌,北达并州受降城,南到司隶武关北部的商县。
而人口,原来一直是太平道的短板。
但是现在人口也不再成为问题,加上关中的人口,太平道如今麾下的民众已经超过了八百万人。
现在太平道已经不太畏惧比拼消耗,已经有了可以和东庭还有袁绍扳手腕,进行拉锯战的实力了。
关中乱局平息,太平道的官吏逐渐的接管了关中各城,鹰狼卫入驻地方,各地的警察部队也相继组建。
太平道在各地建立道观,宣传太平道的思想,导人信道。
公审、诉苦等会在鹰狼卫的主持,还有地方警察的帮助之下,和官吏的协作之中举行,关中之地也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许安于太平观的神明台祭告黄天之后,废除司隶校尉部之称,改为中州,并命人铸中州鼎,陈放于应天府前殿,并让人将凉州鼎、并州鼎从晋阳迁出,运往应天府。
天下十三州,太平道已得其三。
而就在许安入主关中,太平道逐步掌握地方,再度厉兵秣马准备东征河南尹之时。
在东郡交战的孙坚和袁绍两人,也是打出了真火。
随着试探和前哨战的结束,孙坚亲临大军出濮阳北上进攻黎阳,袁术领南阳兵、荆州兵与刘备携手进攻东郡卫国地区。
双方在黎阳、卫国地区,绵延上百里的地方,展开了激战,短短的三日之间,便有数以万计的军卒倒在了战场之上。
双方都知道东郡之战的重要性,袁绍和孙坚两人为这一战几乎都投入了所有的家底。
一直以来自太谷关一战之后,便几乎没有遭遇什么败绩,一直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孙坚,这一次并没有再复制以往的奇迹。
虽然在擅长水战的荆州兵帮助之下,成功的在黎阳南部登陆,但是袁绍军却表现出了惊人的韧性,纵使是东军各路将校轮番的猛攻,也未能动摇黎阳的防守。
袁绍自邺城出征,直接进驻了黎阳,此举使得整个黎阳守军的士气大受鼓舞。
而于此同时,冀州的几大世家不知道为何,再度下了重注给了袁绍军一方,袁绍军再度得到了两万余名新兵的补充。
原本有些动摇的黎阳防线也随着这两万余名新兵补充,再度变得牢固起来。
新兵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作为预备兵加入各部曲之中,补充老兵的伤亡,也是即为有作用的。
而在徐州,袁谭派遣青州别驾王脩领青州兵和臧霸合兵一处,臧霸得到了青州兵的支援,连战连捷,一路势如破竹,直逼徐州的州治东海郡的郯县。
徐州的危局,直到朱治领兵抵达东海郡,才得了缓解。
首战朱治领兵便大破孙康之军,随后更是亲领甲骑突入乱军阵中,阵斩臧霸麾下将领孙康。
又击破了孙观、吴敦两部,孙观溃退,吴敦被朱治所斩,随后朱治连胜五阵,一路势如破竹,沿途臧霸麾下的军众皆是胆颤心惊,望风披靡。
朱治领大军,向着郯县挺进,继续救援徐州,威胁臧霸军的侧翼。
若是臧霸不撤军解围,那么势必会遭到朱治的进攻,届时城内城外同时进攻,腹背受敌,难以招架。
臧霸无奈领兵后撤,听闻朱治来援击退臧霸,陶谦大为感动,率众亲出徐州城,接迎朱治。
陈都听闻捷报,升朱治为威虏将军,掌管徐州兵事。
陶谦自然没有反对,将徐州兵兵权也交付到了朱治的手中。
朱治得到了两万徐州兵相助,于是继续东进。
不过这时,臧霸也带着主力和青州别驾王脩带领的青州兵已经在郯县以东的羽山山脚设下了军阵。
臧霸亲自领兵,王脩带领着青州兵精锐掩护着侧翼,朱治数次进攻皆被瓦解。
徐州羽山之战,双方共投入战兵近三万人,最后双方收兵不分胜负,各有损失。
臧霸、王脩暂时无力西进,朱治也没有办法再度进攻,豫州兵伤亡颇重,需要休整。
徐州的战场自此陷入了僵持。
孙坚和袁绍两人之间的争斗,主要战场共有三处战场,一是东郡,二是徐州,三便是河南洛阳。
袁绍委任的豫州刺史周昂再度带领麾下军队南下进攻洛阳,洛阳被围困,孙坚分兵无暇,下令洛阳防守。
洛阳守备是孙坚麾下的大将吴景。
吴景在孙坚中和朱治齐名,不过两人用兵风格截然不同,朱治善攻,与孙坚相仿,而吴景善守,所以孙坚以朱治攻徐州,而以吴景守洛阳。
洛阳的城墙此时已经被修缮,依靠着坚固的城池,在吴景的带领下,东军顽强的抗击着周昂的进攻。
周昂数攻不下,改为挖掘地道进攻,但是皆被吴景一一瓦解。
周昂只能是围而不攻,他的兵力也不多,因此也不敢分兵出去进攻其余的关卡。
中原乱局至此,许安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经过了短暂的休整之后,许安再度集结了长安城的武卒和锐士,并召集了武骧、西凉三营的骑军,亲领军队进驻华阴,准备向着函谷关前进,自函谷关出进攻正处于鏖战之中的洛阳。
吕布领着骁骑营,还有一部分河东郡的步卒镇守函谷关。
本来许安的计划是让吕布和张扬两人带领着骁骑营、武骧营急行军,领骑兵进攻正在围攻洛阳的周昂。
装备着新式骑具的黄巾军骑兵,现在机动性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之高的程度,而且配备了高桥马鞍和双脚马镫,也让骑军的冲击力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现在不需要人马俱披重甲,也能拥有相当大的冲击力。
坐拥凉州、并州两大产马地的黄巾军并不缺乏良马,武骧、骁骑等一众黄巾军的骑兵营所乘之马,都是经历过了精挑细选,说是百里挑一也并不是很夸张。
周昂猝不及防之下,必然无法抵御。
其实就算有所防备,许安也不觉得周昂能够挡得住吕布的攻势。
武骧、骁骑两营共有万骑,而周昂麾下的军卒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两万余人,这还是包括了运送粮草,负责运送甲胄等等的辅兵在内。
一旦击溃了洛阳城外的周昂军,吕布领骑兵游戈于城外。
只需要等待后续步卒到达,随后用配重投石机慢慢的轰击洛阳城的城墙。
最后再进入黄巾军最熟悉的场景,搭建土丘从被摧毁的城墙处一举攻入城中。
论起野战,论起军阵搏杀,现在的黄巾军并不畏惧任何一只军队。
洛阳城内那吴景带领的数千偏师,不过是瓮中之鳖,存亡只在覆手之间。
攻下了洛阳,便迅速的推进,进攻洛阳八关,掌控河南尹后,北上进攻河内郡。
于毒此时早已经领着大军屯驻于河内郡北部太行陉的天井关,只待许安兵出河内郡,便带领军队南下,两面包夹河内郡。
如今袁绍和孙坚两军在东郡打的难分难解,根本无暇西顾,正是一举掌控司隶校尉部全部疆域的最好时机。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华阴,黄巾军大营。
许安刚刚结束了巡营,各项物资都已经准备齐全,何曼带领军卒,并募集了一些弘农郡的民众,修缮残破的路段。
道路很快便可以修建完毕,随后黄巾军后勤系统的四轮马车便可以投入使用,河道的大船也被整备了出来,水路齐进,随时可以将大量的粮食从关中、河东等地,源源不断运送到函谷关,再运送到河内、河南两地。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许安现在的脸上却并没有欣喜,而是带上了一丝疑惑。
一个自东方而来的人,正在营帐之中,等候着他的到来,正是这个人的到来,让许安感到了疑惑。
许安缓步走向大帐,大帐之外见到许安走来的腾骧卫先敬了一礼,随后便一左一右抬起了大帐的帐帘。
此时正是午时,烈阳高悬,就算是有帐篷遮蔽,但是帐篷之中仍然是明亮非常。
许安双目微眯,大帐之中一名头戴进贤观,身穿绛红色的深衣的文士正背对帐帘,看着挂在大帐之中的堪舆图。
那文士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许安刚走入帐中,他便已经是转过了身来。
那文士淡然一笑,双手作揖,微微躬身,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
“冀州别驾田丰,拜见大贤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