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井陉关外依稀听到林中老鸦的鸣叫声,夕阳西下,映红了关外连绵起伏的群山。
一杆杆黄色的战旗竖立在关墙之上,大风呼啸而过,将战旗吹拂的猎猎作响,身着盔甲头裹黄巾的黄巾军甲士站在关墙的垛口旁,手持着崭新的汉弓,警惕的注视着不远的官道尽头。
攻下井陉,又重新让许安获得了两百多副铁甲还有上千柄长戟和一百多副汉弓。
这些都是之前汉军撤离井陉关留下来的一些充实防御的军备。
这还不过包括汉军原有的装备,许安的麾下还有一百多人的工匠,那些有些破损的甲胄和武器在他们的手上,只要花费时间,大多都可以完好如初。
再过一个月,从井陉关阵亡的汉军身上扒下来数百幅各式的甲胄和兵刃都可以投入使用了,到时候许安的实力又会得到进一步的增强。
除了关上守卫的甲士和弓手外。
关墙之上还立着一架架令人胆寒的床弩立在,一捆有一捆的长矛被搁置在一旁,铁制的矛头在落日的余晖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每一架床弩的附近都有着三四黄巾军的力士在一旁等待着军令。
一队又一队持着长戟的军士再各自什长的带领下在关墙上来回的走动着,关墙之上,充斥着黄巾军将校的靠旗和军旗。
几乎就在张燕的前锋骑兵越过山体刚进入井陉关视野范围之内的时候,绵延不绝的号角声,便在井陉关的关墙上响起。
就在号角声响起时,无数尖锐的木哨声此起彼伏,关墙上骤然忙碌起来,各级的军官加快了脚步,各队的军士跟随着本队的军官的靠旗向着关墙上行进。
许安披挂着一身将校甲,接过了门外等候的甲士手中的铁戟,亲卫队的营地就驻扎在院外,等许安到达院门外时,亲卫队已经整装待发,列着军阵在外等候多时了。
“出发!”
许安长戟微举,向着高声喝道,戟尖指向不远的关墙,身后甲士齐声唱诺,跟在许安的身后鱼贯而出。
行至半路,又会合了同样带着亲卫队赶来的龚都和黄龙两人,三人带着大队的人马直趋关墙而去。
等许安来到关墙上的时候,张燕军的先锋马队已经来到了关外的河滩处了,马队的身后,还有大队大队头裹黄巾的士卒从山体后源源不断的涌出,只是队形杂乱异常,兵器也各式各样。
他们的目标方向并不是井陉关,而是不远处的群山。
许安看着关外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在大地之上如同蚂蚁一般,砍伐着四周的树木,很快一个大型的营寨就在许安的眼前慢慢的呈现了出来。
“这飞燕为何在河滩的群山旁扎营啊?”
黄龙看着关外在山旁修筑城寨的张燕军营地有些奇怪,此处扎营,在黄龙看来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因为那根本就对井陉关起不到一丝的威胁作用。
龚都摸了摸衣甲,一脸凝重的说道:“不对劲……”
许安也看到龚都的表情,于是向着龚都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龚都点了点头回道:“他们后面应该是有追兵……”
许安略有些惊诧的看了一眼关外,也皱起了眉头,他可没听说过冀州的郡兵还敢追击张燕。
就在这时一彪人马从张燕的军中奔驰了过来,为首的骑士拿着一杆土黄色的军旗,上面用黑色的丝线绣着一个斗大的张字。
一名骑士小心的策动着马缰走出了队列,他警惕的看了看关墙的墙头上的军卒,然后慢慢的控制着战马向关门处走去,一只手高高的举着一杆类似旌节一样的东西。
“吱————”
沉重的关门缓缓的从内打开,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突如其来打开的大门,倒是将那名骑士吓的一顿。
关门处头裹着黄巾,全身披挂着玄铁重甲的军卒们站在门后分成两列,只留出了三四步的间距。
腰间的环首刀虽然仍在刀鞘之中,但是关外的一众骑士仍然能从这群军卒身上感到一股凌人的杀气,那绝对是百战精锐才能拥有的气势。
实际上关门处也确实是百战的精锐,站在关门处的一众黄巾军军卒,全都是跟着许安从下曲阳一路逃到太行山中的黄天使者。
战马打着响鼻,用马蹄不安的抛动着地上的泥土,关外的骑士们竭力的控制着自己胯下的坐骑。
许安骑乘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带着十数名骑士从关门处走了出来,一名身形魁梧,披挂着大一号汉军甲的壮汉倒替着一柄长柄战斧,只落在了他身后的两三步的距离,这人正是龚都。
许安勒住战马,高声喊道:“你们可是张牛角的部众?同为黄巾,为何不上前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