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有捷径的,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捷径,这根过程虽然短暂,但着实让人很爽。
当然,也有很多人愿意披荆斩棘,顺着最难的一条道,通往成功的彼岸,他们所追求的是一种过程的满足感,无可反驳,这些人在人生道路上向来是顶尖的存在。
不过,李怀安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有捷径不走,岂不是不给捷径面子?能躺着绝不carry,这是他的人生哲理。
而在过铁链桥这件事上,他确实用了些说不出口的心机,诚然,在赵明煦眼中其中算不得什么,同样的,财大气粗的赵二公子也不会放在心上。
过了桥,便是一条歪斜几个拐弯的白石子路,沿着走,便能到达此行的目的,游仙会中央。
两侧的风景倒是不错,常年孕育在天地灵气中的植被颇为新鲜,即便是在冬日,也焕发着生机的色彩。鸟兽虫足略有几只过往,鸣叫几声,也显得颇为有趣。
不算嘈杂。
与李怀安相反,得了赵明煦恩惠的张伟显得极为拘谨,步子没先前自然,同时也不敢看赵明煦一眼,握着手中的长剑,只得跟在李怀安二人身后。
察觉到张伟异样的李怀安却是一笑,回过头说道:“张兄,这游仙会可有什么讲究?我与赵兄初次前来,怕不懂规矩,惹了什么麻烦。”
赵明煦也回过头,耸了耸有些滑落的包裹,说道:“是啊,毕竟是仙门,与咱们那的规矩总有些不同,张兄既然来过几次,便是能懂些的,说说,也好让我与李兄有所准备。”
张伟明白二人的心意,眸子中泪光一闪而过。
身为世家,游仙会上的规矩自然是早早的通知到位,赵明煦身为北晋赵氏的二公子,又怎么会不知。
“无非是一些较为传统的,不喧哗,安安静静的即可……”虽是这么想,但张大公子还是笑了笑,往前跟上二人,解释道。
……游仙会设立在与君山的主峰,云雾缭绕其间,亭台楼阁其上。
所处之地并不是武阳道门最高的地方,但放眼望去,也是能看见不少的美景,虽是在午后,天光最盛的时间,那弥漫在群山中的白色雾气也挥之不散,身临其中,给人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郁郁葱葱,青色与白色相间的畅然自然美丽,很容易让人沉迷。
三人沉浸片刻,继续前进。
穿过歪歪斜斜的山道后便是一座恢弘气派的古朴宫殿,沉沉浓厚的古典气息扑面而来,是一种树木丛生、古韵悠扬的味道。这宫殿的建筑风格与那俗世间的有些相似,高啄檐牙如鹰隼尖嘴般朝上,远远望去,似是要将那烈日一口啄下,而那宫殿正中央的一轮圆形太阳轮,更是完美的切合下方刻了“武阳道观”四字的牌匾,只是殿门紧闭,不像是让人通过的模样。
若不是门口有尚冒着青烟的香炉,他们还真以为自己到了什么无人的地方。
据守门打扫落叶的道人说,这是武阳道门供奉上位仙人的宫殿,而游仙会真正的场地则是在宫殿后方的一处山峰盆地。仙人不愿被打扰几人只能绕开。也不长,又只一会,便瞧见了那地方所在。
并不十分凹陷,粗略看去,倒有种希腊角斗场的味道。此地仅仅是武阳道门的修炼场,而日常住所以及别的宫殿,便在别处。
四周被设计成了坐席,雕栏玉砌,颇为华丽,淡淡烟雾,又显得仙气十足,华而不俗,其又显仙。而在最里处,则是一间阁楼。
楼阁自是分为两层,底楼无人,上层才是六大仙门与武阳道门所在。高而是高,却不耸云直上,仙鹤雕琢其顶,三两只腾翅之姿尤为壮观,又在天光照射下,齐齐一排,有扑翅欲飞,有低头歇息,有回头观望,有仰头长鸣,好不一派栩栩如生。
李怀安离得远,便无法仔细瞧瞧九州仙门的建筑到底是何等模样。而阁楼宽敞,看得他不由嫉妒,“如此大的地方,就容纳这么几人,可耻的浪费。”
修仙人与凡人二者身份差异巨大,而六大仙门与九州其他仙门想比,又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自然在游仙会会,除了主办方能有机会与六大仙门的代表共处一室外,其余的当然得区分开来。
随着武阳道门的弟子上了右侧的坐席,李怀安终是看清了整个广场的全貌。
左右各有两汪清泉水将仙门与世家、散修区分开,靠近阁楼的都是仙门。而世家与散修这边的栅栏有笔仙门那高上几许,是在保护?倒像是膈应。
而世家与散修又有不同的座次,世家在右,散修在左。世家地方宽敞,散修地方狭窄。
赵明煦有赵氏腰牌作为身份证明,张伟有张氏腰牌作为身份证明,而李怀安则什么也没有。
是有块黑玉,但哪里敢拿出来。身为六大仙门之一的极北寒池,若是得知来人,岂不扬起一阵轩然大波。好在那武阳道门弟子不仔细,随意看了看,又在赵明煦惯有的世家嚣张气焰下屈服,不然李怀安得去散修那三寸之地挤挤。
何为嚣张气焰,就是一张价值一百两的汇丰钱庄的银票。
李怀安没有打算直接表明自己此行的目的,虽然已经到了与君山,虽然将要触及到那五千两白银,但他还是因为龚仲基隐瞒了下去。
当然,武阳道门似乎与木匣并不是很重视,上山这么久,都未曾看见一个迎接他的人。
他不知道的是,刚开始路过供奉上位仙门宫殿门前的老道人,此刻却是望着前路,愤然骂着司天监的不讲信用,同时也吐槽道门内不讲道理的让他这么一个老人家等待司天监的差使。
被人骂着,李怀安不由鼻尖一痒,猛然间一个喷嚏。
“李兄怎么了?”张伟跟赵明煦同时关切询问。
李怀安摆摆手,不明所以的搓了搓鼻尖,暗道是谁家娘子在想着自己,难不成是怡红楼的娇娘儿?
三人分在一处,遮阳所用的布质棚子,面前是长长木案一件,摆了些瓜果炒货,一壶清茶,三只瓷杯。抿上一口,解解一路的疲倦。
“李怀安?”
李怀安刚咽下一口,便被一道女声呛住,正想着是谁,寻声看去,来人他还真就认识。
“你为何在此处?”那人凑上前,一把抓住李怀安的衣襟,香风袭来,依旧蛮横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