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人不知道五大诡王如今的所在,因为那是诡王与六大仙门的某种约定,但若是说有人不知道五大诡王是哪五个,这就有些好笑了。
赵明煦白了一眼李怀安,心道这人是不是在拿他开涮,身为修仙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五大诡王,于是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另外的问题:“话说你刚才在客栈中留下的那个,是什么?”
临走时,李怀安随手给客栈留下了一纸,里头是匆忙手写的一些个字,不知道是什么,但看那排列顺序,似乎是一首诗。
“先前记得的一点玩意,估计你们早已经知道了。”李怀安随口回答,接着随口将那留下来的诗给抛了出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个世界有青莲剑仙李太白,这个世界有李唐天朝,这个世界有杨家贵妃,有诗文歌赋,有琴棋书画,但唯独没有的,便是他没听到过的这些个名满天下的诗。
尤其是李太白的诗。或许是因为剑仙的缘故,诗仙一名被抹除。
可让李怀安喜欢李太白的,正是那些诗。
留给长孙富贵这首清平调,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为了宣传一番太白诗文,诉说一下自己心中对记忆里那个世界的眷恋,与此同时也是抱有侥幸心理。
毕竟南唐皇宫,他自己也是清楚,进不去的,自然,那什么画像连看都没机会看,不如留下首名作,即便不是自己的,届时也能有个由头说说,也不至于被诡王给直接秒杀了。
再说了,这可是描写杨贵妃的大作,怎么着也不比名家画像差几分吧。
与此同时,离开时客栈二层楼的某个房间,一手折扇一手茶杯的长孙富贵看着面前的那几十个歪歪斜斜的字,淡淡笑着。他的身后是义子康达仁。
康达仁看着面前这首诗,读过书的他自是能体会到这首诗中描写的那女子的美丽,即便只是一首诗,也能够依稀瞧见那女子,似乎就站在他面前一般,倩影独立与屋檐,明月是她的背景板,风是轻的,也是清的,云是淡的,也是单的。
世界的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只有那檐头的女子在轻舞霓裳,一颦一笑,都透着古典风韵女子的气息,那微微红晕的脸颊,更是引的无数男子为之欣然而往,此是美人,当举世独一。
长孙富贵似乎也是瞧见了这副画面,脸上的笑洋溢着,许久才咳嗽两声,将自己与康达仁拉回现实,他望着李怀安离去的方向,开口说道:“这小子,还真有心思。”
“义父,此话怎讲。”康达仁不解,问道。
放下茶杯,长孙富贵单手划过半空,那副歪斜不成体的字帖便被卷起,挂在了一旁的单独瓷瓮中,接着站起身,手中折扇有规律的摇晃,“一诗如此,已可传世,即便那小子没从南唐皇宫取回画卷,咱们又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此诗此句,当真能将那位姓杨的贵妃给画出来。”
当然,最主要的是,长孙富贵的真实目的,也并非要一睹杨贵妃的画卷。陈年老古董心有寂寞不假,但他更想看看的,是这位被封灵淬体的少年,能在九州掀起多大的风浪。
毕竟这天下,身子里面流了李唐血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正如那横空出世,号称李唐皇室遗孤血脉的一线天宗主,不也正是搅的这九州仙门,数年的不安宁吗。
不似长孙,赵明煦在听完李怀安念的诗后,久久沉溺在其中,险些被那幻想里边的杨贵妃给勾了魂去,知道车轱辘磕碰到凸起的尖石后,才猛然醒来,又是一炷香的品味,才一拍大腿,满脸欣喜的道了一句:“好诗。”
世家出身的赵明煦能体会到这首诗每一个字里头的美,眼中是不可思议,他看着李怀安,似乎是在看一只稀有动物。
没曾想,这个少年,能做出如此诗篇。
紧紧握着李怀安的手,却是吐不出一个字来。此情此景,唯有结拜。
李怀安匆忙撇开,看着脸色微微红润的赵明煦,为何他的心中会有一丝不宁,后者的眼神似是要将他扒个遍体不剩,这般炙热的目光更是让他坐立不安。
尴尬的撇开目光,李怀安再度开口问道:“赵公子,现在可以将五大诡王的事说道说道了吗?”
自然是可以,虽然赵明煦此刻极其想跟李怀安讨论一番那首清平调,比如第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是如何出来等等,但还是按捺住心中的躁动,想了片刻,开口说道:“九州五大诡王,曾经是六大诡王,其中有二自天朝之前便已经存在,当时为祸一方,是太宗皇帝亲率雄兵百万,才将那两大诡王,一个灭于荒野,一个囚于天阙。”
“不过如今那天阙中的诡王已经离开,并与其他四位诡王一齐同仙门立了约定。诚然,这也是因为太宗皇帝向天求了一道规则,正是用于限制邪祟之用。”
对于规则什么的,赵明煦没有多说,反正是一种由仙门与天地而成,限制九州邪祟的规则。无二,就是将邪祟困于出生地,不让其四处游荡为祸人间。城墙法阵是为了抵挡邪祟入侵的形式之一。
至于邪祟之地,那便只能看邪祟的心情了。但若是过分了,比如牛郎镇一事,若不出意外,定会有仙门中人前来除祟,但上百人的怨念也会是牛郎镇在百年内不适合人族居住。
赵明煦缩了缩衣襟,微微吹来的凉风有些冷意,他咳嗽一声去,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锦衣夜行,诡王丹青,也就是咱们刚刚看见的那位,正是五大诡王之一,而其余四位,分别是百鬼夜行、魑魅魍魉、寒霜冻骨、魔童祸世。”
“其中,寒霜冻骨,便是那个本被囚于天阙的诡王。百鬼夜行则是生于鬼脉之地。魑魅魍魉不知,有传闻说是四个,合纵实力足以比拟诡王。而魔童祸事,呵呵,乃是南地,炽灼魔教区域,最凶险,名声最不好的诡王,他的前身,是魔教,魔修。”
青衣公子赵明煦一边说着,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尤其是说到魔童诡王的时候,一副咬牙切齿,似乎想要将其给生吞活剥了。
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能让赵明煦露出如此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