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禾的柳眉渐冷,想要发作,但身体上传来的不适让她无能为力。
极其虚弱,此时的她浑身灵力涣散,怕是连剑都提不起来,更别说为牛郎镇的百姓讨个公道。
咬了咬贝齿,略显苍白的双唇让人不由怜惜,她看着龚仲基那副得意洋洋的面庞,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的让她一阵恶心。
余光扫视周围,身后,是被李怀安捆住的剩下的十几名牛郎镇百姓,其中便有老黄头老夫妇与王氏的那一众亲戚,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后者被困住后,似是安静了许多。
她看向前边,王氏母子被刀架着顶在了最前边,明晃晃的长刀上边,讽刺的是竟没有一滴鲜血。王氏母子的眼中更是一片恐惧,王重八更是抱着竹球,哇哇的想哭,却忍住了。
因为母亲告诉他,决不能哭,可如此的局面,怎么能让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心中不露出胆怯,两行苦泪流下,融进了鼻中忍不住滑落的涕水中,掺杂在了一起。
见此,叶洛禾的心中一痛,杀意掺在冷意之中,是要将展露,但最终还是藏了下去。
“他们母子并没有被摄魂,没有被邪祟控制,为什么要如此对待,都是人啊。”她强忍住翻涌的气息,按下语气说道。
为什么,自然是要全都杀了。虽然今日龚仲基杀的都是被摄魂控制了的牛郎镇百姓,但那可是三百多条人命,就算能说破了天,将罪名撇干,但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尤其是抱着纸笔的人。
北晋在这一点上特别突出,庙堂里边的每一个御史,那张嘴可是真的能说,一丁点污点落在他们那,能将龚仲基跟其背后精龚门搅得天翻地覆,一根狼毫笔,一本宣化纸,杀的是摄魂傀儡人,记的是为一己私欲,残害北晋百姓,意图引起国乱。届时,诸国不仅仅会显露出排斥的心理,连北晋都不会允许精龚门进入。
虽然如今也不允许,但并且有明令禁止,尚有转圜的余地,可一旦龚仲基杀人的罪名成立,一纸诏书落下,北晋便于精龚门彻底无缘。
而罗衙内自然是等同于共犯,清运司黄了,龚仲基来牛郎镇的一趟便没了意义,等于白跑一趟。
龚仲基呵呵一笑,轻轻摆手,让罗府的护卫退下,将手一扬,便是说道:“先前不知道,以为是被控制的百姓,便让人先捉了,既然这位姑娘说了,那就放了。不过龚某倒是有笔买卖要与姑娘你做一做,如何?”
又是买卖?前一次的时候,是与李怀安买卖,目的便是李怀安背上的木匣,而这一次,这精龚门的不善人,肚子里又卖得什么坏水。
虽然龚仲基允许王氏母子离开,但后者却不敢挪动半步,是打心底里的害怕,对方没有说话示意,他们哪里敢动。
叶洛禾柳眉蹙起,缓住身子,琢磨片刻,说道:“龚少门主不如先说说。”
就目前来看,敌我整体实力的悬殊让她没有别的选择,她还行,短暂的歇息恢复了许多,但剩余实力,十不存三。再看李怀安,入境的时候灵力爆棚,一招藏在表面之下的剑一举击败了邪祟,可那毕竟只有短短的一刻时间,回归原样的李怀安,哪里是龚仲基的对手。
几颗昂贵的丹药下肚,即使是一次性连杀上百人,竟也是在这一刻恢复的七七八八。
这就是氪金的强大所在啊。李怀安看着那丹药当糖豆的龚仲基,心里那是一个嫉妒。
丹香幽幽,只能观而不能碰的他还是可以闻见,沁人的香味让他心里一痒。他有一个冲动,想将木匣卖给龚仲基,后者有钱,自然是不在意这几千两,而且最主要的是,跟一个富二代做朋友,何愁没有大把大把的丹药嗑?
想是这么想,但当他看见那满院的尸体以及流出的那条尚未干涸的血河,双拳不由握紧,双眸中,是藏不住杀意。
如今的世道,人命是不值钱,在落后的地方,十钱便能买走一个奴隶,而即便是在最繁华的开封城,用百两买街头的人命,也是能挑个十几二十。
罗府中死了的,整整三百余人,再怎么不值钱,这么多人,还能不值钱吗?
再是个无视人命的杀手,也该动容吧,但龚仲基呢,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潇洒”模样,不过分吗?
龚仲基没有在意李怀安的目光,一个有幸破境的少年人,还入不了他的法眼,倒是叶洛禾,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又为何会瞬间白了半头,但不管怎么说,能随意显露出下五境后期实力的人,值得他下心思。
“想必姑娘在九州是听说过燕楚精龚门吧。”
叶洛禾摇了摇头,冷漠一笑.
龚仲基见罢,倒没有恼怒,接着说道:“无妨,精龚门的生意遍布九州南方,而在北方,南唐那儿也是有所涉及,若是有机会,是能看到的。”
“当然了,此番龚某也不是在吹嘘,龚某如今二十有五,可奈何天赋不足,境界不高,是门内缺了个老师,而刚才见姑娘与那邪祟战斗时,那番的银子让震慑到了龚某,所以斗胆,想请姑娘你去燕楚,当龚某的老师如何?自然,价钱方面姑娘随便开,只要是龚某拿得出的,都可以交由姑娘你。”
这番话不仅仅让苏七七震惊,更是让李怀安嗤之以鼻。
苏七七看着这位“英姿不凡”的精龚门少门主,一时间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水云间难道不行吗,她们也是仙门啊,能不比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好?
她想要说话,却被何明拉住,刚才后者一人一剑的架势,也是让她对何明做出了不小的改观,此时眼前的场面还未消失,便听话的退下。
至于李怀安,呵呵笑着。同为男人,拥有两世的他哪里能看不出龚仲基心里卖着什么猫腻。什么想让叶洛禾做他的老师,不过是一番好听的说辞罢了。
摆明了说,龚仲基是冲着学习去的?他那是馋上了叶洛禾的实力以及身子,他下贱。
不过话说回来,抛去叶洛禾的胸不说,他也馋前者的身子。
叶洛禾却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呵呵,以龚少门主的实力,想必在九州找一个老师不难吧。算了,都是聪明人,话没必要藏着掖着,挑明了说,如何?”
她并不想这么说话,但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那原本被刺伤了的邪祟,在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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