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进去了,我的背篓还落在里面呢。”人群中的蓝衣小厮记起了些事来,挤过人群朝着面前的大宅子里走去。
“伙计,你不怕里面的鬼怪了?”有市民被蓝衣小厮这举动吓了一跳。
这还敢跑进这个宅子里?
“怕什么,在仙长面前这群小鬼早就魂飞魄散了,哪有什么可怕的。”蓝衣小厮抛下一句话就跑进了半开的大宅子内。
他是离得方青最近的,深深地被方青那仙长之姿给折服了。
什么妖魔鬼怪?
啥也不是!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蓝衣小厮径直跑进了宅子。
没过一会儿。
蓝衣小厮就背着背篓走了出来,浑身完好如初。
神色平静。
脸色红润。
“当真一点事都没有?”
“可不是么,刚才那仙长,就是玉皇大帝也得给几分面子,这宅子的恶鬼又算个什么!”
“诶,照你这么说,整条杀猪巷中应该都不敢有鬼藏匿了吧?”
“废话,那个小鬼敢在仙长面前造次?仙长一个仙屁就给这些鬼怪嘣飞了。”
“哼,那玩意还用劳烦仙长放屁?仙长一眼放光就让妖魔鬼怪化为灰烬!”
杀猪巷上市民们热烈议论。
他们不再议论着这宅子中有没有鬼怪。
而是议论着这位貌似少年的仙长到底能不能骑在玉皇大帝脑袋上拉屎。
拉完屎有没有可能向玉皇大帝借纸。
听着下面巷子里的议论声,北山子二楼雅间内的郝旭和宋青阳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
本来熬了一夜强撑着疲惫就是为了等方青走出来这一幕。
想要看他狼狈的模样。
没曾想。
方青这家伙提着七个鬼怪脑袋就出来了。
这下好了。
他确实没有办法戳破宅子中闹鬼的谣言。
但是他直接把鬼宰了。
“他娘的,他还真是个人才!”郝旭气上心头,抓起桌上的茶杯直接砸在了雅间地面上。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住了砸东西泄愤这事。
没想到。
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这招实在出乎你我之预料。”宋青阳盯着自己身前的茶杯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砸茶杯,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本以为这一次闹鬼事件能给方青带来扎心一击。
没想到就这么被解决了。
屠魔的仙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郝公子你也没必要太过在意此事,这一计本就不是你我布下的,若是凶宅之计得逞了,你我自然是坐享其成,就是没成功,你我也没有任何损失,何必为此生气呢?”
宋青阳比起郝旭来年长了几岁,在心境这方面还是更平稳一些。
这么多年来。
唯一一个让他失去理智的人名字叫做“胡图图”。
“呼”
砸了一个茶杯的郝旭深深吐了一口气,闭上了蝌蚪眼。
半晌后。
郝旭胸膛的起伏平缓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缓,再次睁开了眼。
“你说的不错,这次本就不是你我布下的计谋,没必要为此太过生气。”
“但是,有一件事很重要,到底是谁在针对方青和薛碗儿?”
“这些人,到底是我们的敌人,还是可能成为我们的伙伴?”
郝旭的蝌蚪眼中露出思索之意,看向宋青阳。
“此事的确需要搞明白,若是敌人,我们需要做好提防,若是能成为伙伴,我们也好打点一番。”闻言的宋青阳嗅着浓茶点了点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若是战局之中有几个人都不清楚就贸然入局。
实在太过危险,而且是愣头青所为。
绝非智者之举。
可是这一次。
到底又是谁摆了方青一道呢?
郝旭和宋青阳两人都没有头绪。
“罢了,此事宋兄你派些人探查一番,我就先回去了,过两日还有件要事等着我呢。”
郝旭理了理身上的紫褐色罗印金彩会花边衣,走到雅间门口推开了门。
门外候立着的华服女子翩然行礼,从门外进来优雅地蹲下身收拾着地下被摔碎的茶杯。
“郝公子说的可是?”
宋青阳面露思索之意,记得郝旭之前跟他说过一次。
“关扑聚会。”
郝旭的蝌蚪眼露出寒意。
这方青之前不过是他眼中的蝼蚁。
后来成为阻挡在他路上的拦路虎。
现在竟企图从他手中抢过东京关扑的份额。
他绝不会允许!
绝不!
郝旭坐上了一辆太平车驱车从杀猪巷中疾驰而过。
一阵巷中风吹过北山子二楼雅间打开的木窗。
窗内靠窗而坐的宋青阳为自己倒上一杯浓茶,被这阵风吹起了鬓发。
这阵风继续吹。
吹过杀猪巷中的一个深巷巷口。
巷口站着一众衣着各异的女子,为首之人,正是一袭白衣的沈姨。
“竟是如此。”
沈姨的眼眸之中,满是震撼。
她曾于早年跟杜七圣修习七圣法,清楚人们对于鬼神的畏惧,这才有了将七圣法与鬼神掺在一起恐吓他人的念头。
当宅子闹鬼的谣言在整个杀猪巷流传之时,她就知道此事已经不可挽回了。
之前方青说他能解决之时。
她是不信的。
直到她看到方青的手段。
谣言难破。
妖魔易斩。
“方宗师此人绝不简单,你们从今日之后莫要去招惹他,还有,也不要再翻墙过去了。”沈姨扭头警告着身后的一众少女。
虽然夜间在大宅子中的方青没什么架子,也很好说话。
但人心毕竟隔肚皮。
更何况肚皮里还装着那么多吃的,可不人心难测嘛!
“好的,沈姨。”
“是,沈姨。”
一众葫芦少女点头如捣蒜。
“沈,沈姨。”
穿着紫色衣裳的小紫从姐妹中钻了出来,之前满是假血的脸庞这会已经洗了个干净,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杏红。
“怎么了,小紫?”沈姨摸了摸小紫的秀发。
“方宗师刚才给了我点东西,让我转交给你,说是算他借的。”小紫伸手掏出了几张纸递给沈姨。
接过几张纸的沈姨脸色一滞,神情复杂。
她手中接过的是钱引。
虽不是什么大钱,但也足够她们租个大点的屋子,无虑饮食。
方宗师。
到底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