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森自幼生活在马背上,成为镖师后更是常年行走在外,对于马术极为擅长,脚下一发力,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并且用手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让它不要紧张。
林玉凡也一把将小家伙拉回身旁,不轻不重的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还真是个捣蛋鬼。”
等待受惊的马儿慢慢稳定后,刘森一抱拳,高声道:“在下天水城威武镖局刘森,朋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之事?”
林玉凡扫了对方一眼,微笑抱拳道:“在下想询问天水城的方向,如有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刘森一怔,打量林玉凡几眼,尤其在对方的双手以及太阳穴位置留意了一下,随意的笑道:“好说,这天水城也不远了,不知小兄弟去天水城所为何事啊?”
刘森又看了林玉凡几眼,这时车队已然临近,董三高喝一声:“刘森,怎么回事?”
刘森一转马头,大声道:“大镖头,是个没有修为的小子,询问去天水城的方向。”
董三一拽马绳,快步临近,目中精光一闪,盯着林玉凡,沉声道:“小兄弟,不知高姓大名?”
林玉凡一抱拳,说道:“这位镖头,小可林玉凡,第一次出家门,眼下迷路不知道何处才是天水城方向,还望镖头告知一二。”
这群人中,实力最高的就是这位镖头,林玉凡一眼就可以看穿,他只是一名青铜级御灵师,而且还是在见习时就学习了功法的青铜级御灵师,等级已经很难再有突破。
林玉凡此时已经用上了隐匿,因此在这些人眼中,他就是个普通的少年郎,自然不会对他太过警惕。
董三仔细的看了林玉凡几眼,忽然问道:“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一只灵兽吧?”
林玉凡神色如常,点头道:“的确是灵兽。”
董三盯着林玉凡,他这话问的大有深意,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郎,却带着灵兽幼崽堂而皇之的站在官道中央,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林玉凡看出了董三目光中的怀疑,没有解释,伸手装作在怀中摸索,然后从手环中取出一物。
“我是黑龙卫预备营的,之前去律元镇执行任务,结果沿着官道返回时,不知不觉的就找不到路了。”
董三身为大镖头,行走多年自然认得黑龙卫信物,只是看了一眼就确定这是真的,当然,在大夏王朝内,也极少有人胆敢造黑龙卫的假,他连忙从马儿上跳下。
看林玉凡的年龄不过十五六岁,这般年轻就入了预备营,自然属于天才哪一类的,能和这样的少年结识,多半是有益而无害的。
至于林玉凡说的迷路,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他也没有怀疑对方说谎,只是嘴角忍不住的抽抽,干笑道:“巧了,我们正要回临水城,相见既是缘分,小兄弟,跟我们一道走吧。”
林玉凡一脸感激之色,抱拳道:“多谢董大哥。”
黑脸汉子扫了林玉凡一眼,在一旁笑道:“小子,会骑马么?”
林玉凡摇头,以他现在的御兽技术,就算不会任何马术,马儿也会乖乖的自觉赶路,不过他现在身边还有一只小独角兽,如果他骑上马儿,这小家伙肯定会闹脾气。
董三一指身后马车,笑道:“谢什么,出门在外,都有难的时候,小伙子,上去吧,再有两天的路程,咱们就到天水城了。”
“两……两天?”
林玉凡敏锐的捕捉到了董三话语中的关键。
“额,是的,两天。”
董三耐心的解释着,他们此时的位置,已经在临水城的北面,从位置上来说,林玉凡出发的律元稹,是在临水城的南面,换句话说,林玉凡是走过头了。
但是从律元稹去往临水城的官道就一条,他实在是想不通,林玉凡是如何做到这般神奇的“迷路”。
如果不是林玉凡手中的令牌信物,他现在多半已经组织其镖师们戒备起来了。
听完董三的解释后,林玉凡也是感慨不已,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抱拳,二话不说爬上马车,他向后一望,只见后面密密麻麻大约有十多个同样的马车,一眼扫去,发现马车内均是空空,也就没有在意,盘膝坐下。
刘森拽着马绳,来到林玉凡旁边,问道:“小兄弟,你之前去律元稹是执行什么任务?”
林玉凡也不在意,说道:“听那边遇到了诅咒,过去看看,结果已经被解决了。”
林玉凡并没有打算说自己是从巴林郡来的,他现在身上的宝物众多,自然得小心一点。
“这也正常,诅咒在黑龙卫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嗯。”
“听说南边诅咒之海对面的巴林郡出现了新的边界战场,小兄弟你知道吗?”
“不知道。”
林玉凡摇摇头,心中暗道,原来边界战场的事情都已经传到普通人的耳中了。
刘森看了林玉凡半天,见对方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再次驱动马儿,走到队伍的前方。
林玉凡见对方离开,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丛林,虽然破妄之眼没有发动,但他也发现有两人隐藏其中,盯着车队。
一直到车队走过丛林,也没见那二人有所行动,林玉凡沉吟少许,不再注意。
一天的路程走完,眼看太阳下山,夜幕降临,董三在前面高声说道:“小子们,明天就进天水城范围了,到时候东家会派人来接应,今儿个是找不到落脚地了,咱们就在这里歇息一宿,明儿个一早上路,等回到天水城,老子带你们去红春苑找几个小娘们好好玩玩。”
众汉子纷纷大笑,摘下马套,把马匹拴在一起,又把马车围成一圈,做完这些,大家伙儿开始扎出帐篷,睡觉的睡觉,架火的架火,喝酒的喝酒,好不热闹。
更有三五个人,换班在附近巡逻。
林玉凡一下马车,便被刘森拉到一旁的火堆处,虽然一开始发现少年郎是黑龙卫预备营的天才,说话有些拘谨,但这一天的交往下来,刘森感觉与林玉凡颇对胃口,时常吹嘘自己行镖的一些趣事。
林玉凡也是听的津津有味,穿越到大夏世界的两个月来,难得这般休闲,听听故事也是惬意的很。
他越是好奇,刘森就越是讲的眉飞色舞,这一看车队歇息,连忙把林玉凡拉来。
火堆处坐着三人,除了大镖头董三与黑脸汉子外,还有一个身穿蓝衫的中年书生,此人面色白净,额头宽大,眼神炯炯有神,透出几分智慧之色。
看见林玉凡到来,董三笑道:“先生,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小哥,黑龙卫预备营的天才。”
说完,他又对林玉凡说道:“小兄弟,这位是我们威武镖局的王先生,你们好好聊聊,王先生那可是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啊。”
中年书生温和一笑,说道:“老柳你就别给我贴金了,我那点小本事,算不得什么。”
董三眼睛一翻,说道:“谁说的,王先生你的本事要算小,那我董三就啥也不是了,小兄弟,这王先生以前也是黑龙卫一员,只是后来受了伤,才退下来的”
林玉凡仔细看了中年书生一眼,嘴角带笑,抱拳道:“先生神庭饱满,双眼带慧,显然是聪颖之人,古人云观其神而知其韵,此言果然不假。”
中年书生颇为诧异的看了林玉凡一眼,笑道:“不愧是黑龙卫预备营里出来的,这言谈不是我等粗鄙之人能够相比,小兄弟隐含龙形之势,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玉凡笑了笑,说道:“王先生过誉了,小子我才是刚刚涉世,对这世界了解还稍等很,别的不提,就迷路这一点,我已经是吃了不少亏了。”
中年书生哈哈一笑,对于林玉凡迷路之事,他自己也没有遮掩,在中午吃饭时大家就多少了解了一些。
一旁的黑脸汉子忽然说道:“王先生,你也给我算算吧,我也老大不小了,你看我有没有姻缘运啊。”
董三笑骂道:“这一路上你都求了多少次了,王先生每给人相面一次,都要耗费精力,你小子省省吧。”
黑脸汉子也不管董三的话,眼巴巴的望着中年书生。
中年书生略一沉吟,含笑点头道:“罢了,今日就给你算一算,刘森,你不是也求我多次么,这次一块给你们都看了。”
说罢,他微闭双眼,再次睁开时眼中精光一闪。
林玉凡面色如常,悄然用处了破妄之眼,只见在中年书生胸口突然涌现一丝灵力,这灵力流转走势颇为古怪,最终凝聚中年书生双眼。
“咦,似乎也是一种特殊的瞳术,虽然有些粗陋,但也应该能看到一些气运,看来董三所言不错,这王先生的确是有些本事之人。”
中年书生盯着黑脸汉子,嘴里喃喃有词似在计算着什么,许久之后他脸上升起一丝红润,皱着眉头说道:“老五,你乌云盖住天庭,隐现血光之灾,最近将会有一劫,若是度过,三个月内必有姻缘牵身。”
黑脸汉子一愣,随即笑道:“一劫?没事,咱们行镖的,就是在刀尖上打滚,有血光之灾也在所难免。”
中年书生目光一转,盯着刘森,许久之后面色微变,说道:“怪了,怎么你也有血光之灾?”
说完,他又看了董三一眼,面色立刻阴沉起来,说道:“不对劲,我这家传相面之术从未出错,老柳,你也有血光之灾。”
说完,他面色严肃,站起身子,四下众人仔细打量一番,面色越来越沉,说道:“老董,看来不妙,我观所有人,都是面带血光之色,这绝对不是巧合!”
董三眼睛一眯,四下看了看,沉声道:“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大家都会在最近有一血光之劫?”
中年书生点头,正要说话,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一个硕大的人头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形,从远处抛来,落地后滚动几下,停在了火堆处。
董三面色大变,他认出这人正是负责在四周巡逻的镖局的护卫,立刻猛地站起身子。
刘森一把抓起人头,握紧了拳头,撕声道:“二狗,哥发誓为你报仇!”
此时所有的镖局护卫纷纷抽出兵器,杀气腾腾的望向四周。
黑脸大汉站在董三身边,目光炯炯,沉声喝道:“那路好汉来此,未免太不懂规矩了。”
一个阴惨惨的笑声飘忽而来,随着一阵沙沙响,数十个黑衣人,从四周地底爬出,一边拍打身上的沙尘,一边冷眼看着镖局众人。
“董三,把东西交出来,我们立刻离开,否则的话,此地之人一个不留。”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慢慢的从黑衣人中走出。
董三面沉如水,他低喝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秃鹫宋行。”
老者一笑,阴森道:“姓柳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们这次明地送红货,暗地里则带回一枚日游级灵核,这东西,你交出来可保平安,不要为了区区身外之物连累所有人藏身于此。”
董三皱起眉头,看了看身边众人,内心暗道:“这秃鹰宋行如何知道我深藏人参?看来同行之人定有奸细。”
想到这里,他忽然目光一扫,看了眼林玉凡,冷笑起来。
他对黑脸汉子使了个颜色,自己走出几步,握紧拳头,沉声道:“别说老夫没有这什么咯子人参,即便是有,以你宋行的那点实力,还能从我手里抢走不成。”
“别不识好歹!”
宋行眼见镖局的人严阵以待,一副誓死抵抗的样子,忽然张开嘴,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从其口中爬了出来。
“尸鳖?这东西怎么会在活人体内。”
董三的面色大变,尸鳖的攻击性不强,但却极难杀死,没有克制阴气的武器功法,在面对数量庞大的尸鳖时,只能选择逃跑或者被动挨打。
“呵呵,不亏是董三,一眼就认出了这些小东西,知道是尸鳖,还不快快交出灵核,念在相识一场,我也给你留给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