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豁出命去,用牙咬都要找几个垫背的。最终,这百十名将士,硬生生拖死了近五百米敌军。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后退。”
“你说说,同样是当兵的,怎会不钦佩这些汉子?”
吕子瑜含笑问道。
林腊及呼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跟那些汉子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居然在今天才算是真正认识了这些人。
一时间,林腊及耳旁似乎又响起了当初在生死线前,罗华他们念的那句属于广平府禁卫军的口号。
广平府。
有我无敌!
当真是无敌啊!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吕子瑜打量了林腊及一眼。
“额,没了没了。”林腊及连连摇头。心里暗暗嘟囔道:这老头怎么跟防贼一样?一点都不好为人师。
“没了就行!”吕子瑜背着手,很是满意。
边上的霜儿又是吱的一声,似乎是在嫌他们走得慢,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意思很清楚,大致翻译一下,应该就是:能不能走快点,我快饿死了。
这一声,林腊及才反应过来身边有个人……好死不死,还偏偏就是雍州的小公主。
当着人家面……一句一个侵略,一口一个敌军,是不是不大好?
林腊及转过头,朝着那西门雪讪讪一笑:“我刚刚这么说雍州,你不会介意吧!”
西门雪扭过头,偷偷翻了个白眼。
这郝仁要不会聊天就别聊,这容易把天给聊死了。你们都聊完了,才反应过来本宫是个雍州人吗?刚刚看你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怕是拉个雍州人过来都能被你给直接生吞活剥了吧。
你不问倒还好了,本宫权当没听见。
你这再问上一嘴是个什么意思?嫌气氛不够尴尬吗?
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西门雪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朝着林腊及笑了笑:“没事啊。我介意什么?那时候我母后都没出生。这些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脸上带着笑,双眼却是死死盯着林腊及。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林腊及身上怕是要多出来几十个血洞。
心底微微有些羞恼,她真的想把林腊及的天灵盖给直接掀了,看看那脑子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跟个人精似的,有时候又蠢得像头猪……不对,猪都没那么蠢,不能这么骂猪!
怎么这女子的心事,就一点都不懂呢?
西门雪越想越气。又想到之前这猪头骂自己不懂生活的事儿了。
“猪脑子!”西门雪狠狠骂了一句,一脚重重踏下,又踩在林腊及的脚指头上。这一回更狠,还不忘扭扭脚,在林腊及的脚面上又碾了碾。
踩完,头也不回,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嘶……”林腊及捂着脚,一抽凉气。整张脸瞬间憋得通红。
完了,脚指甲扎肉了。
痛啊!
但看着西门雪的背影,林腊及满脑子疑惑。
女人都这么奇怪的吗?
上一秒不是还笑着吗,下一秒怎么就跟要吃人一样?
我又怎么招惹她了?不是说没事吗?
红颜祸水啊!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一瘸一拐地走进石屋,里头原来的残羹冷炙已经被收拾妥当了。桌上垫上了一块桌布,摆上了四菜一汤,量不大,但三人吃足够了。
那霜儿不知道从那弄了个果子,攀上的房檐,吧唧吧唧地啃着。
菜是不错,但这火头军的手艺,是真的不敢恭维。鸡烤老了,肉汁全干了,柴地发死,失败;酸菜炖肉,酸菜没有用水泡过,酸味盖过了肉香,失败;酥炸里脊,浆没调好,肉都没裹住,软不拉几的,毫无口感,失败!
这一桌子菜,吃得林腊及那叫一个难受。
饭后,林腊及果断提出。让火头军把锅灶架号,以后就送原料来。他亲自下厨。
这话让两人纷纷侧目。
君子远庖厨,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他们可没见到有哪个男子会做饭的。
但看着顿饭林腊及实在是吃得辛苦,倒也应允了。
之后几天,没有再出什么乱子。
林腊及每日早起修炼,跟吕子瑜学炼丹,每天再做上三顿饭。有时候脚指头痒痒了,再去调戏调戏西门雪,挨上几脚。日子过得也算是舒坦。
就是到了晚上,西门雪和林腊及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
这徭役营帐篷居然不够了!
他们两人只好共挤一个帐篷,夜夜和衣而眠。
闻着女子香,难免起些旖旎的心思。搞得林腊及连着好几晚都没睡着觉。好在这帐篷足够宽大,林腊及睡头,西门雪睡尾,二人只见起码还隔了个十几步的距离。
要不然,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其实一开始这帐篷还是足够的。按照徭役营的规矩,十人一个帐篷。
但是吕子瑜不想让这两人去跟人家挤,便提出让他们二人单住。西门雪这身份,再加上雍州也已经打过招呼了,安排个单间自然应该。
第一夜,林腊及还拉不下面子,直接自己抱着被褥去找了个还有空位的帐篷。但受了许宏达的熏陶,林腊及多多少少也染上了一点洁癖。
九个干了一天活的汉子,这营中又没有准备洗澡的水。毕竟是来服役的,不是来享受的,营里头哪有这么多水给人洗澡。那味道,可想而知。汗臭加上被捂馊的脚汗味就像两个钻子,顺着鼻子直通天灵盖。
差点给林腊及熏吐了。
没法子,又抱着枕头乖乖回去了。
女子体香和汗臭味……选哪个,这还用问吗?
而且西门雪也不介意。
她自幼怕黑,在宫里的时候,每次睡觉,床边上都会有俩丫鬟杵着。在这陌生的环境下,身边要是再没个人,西门雪还真睡不着。况且她对林腊及印象还不错,做的那手饭菜已经彻底征服了她的胃。相比起来,宫里那些御厨做的吃食跟猪食也没什么差别。
她也相信,就算再借林腊及俩胆子,他也不敢干什么出格的事。
但表面工夫还是得做的,帐篷里画了道二八线。林腊及占那二分,西门雪独占八分。一柄贴身的短弩就明晃晃的放在西门雪身边。
更是放下狠话,只要林腊及敢过线,就叫他鸡飞蛋打,日后只能做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