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最前头两只小肉脚朝天一伸,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兽王大人,你不是能破开虚空吗?能不能破开虚空,把我传走?”林腊及小心翼翼问道,心底隐隐有些激动。
这不就是随身带了个传送阵吗?
那以后还怕什么?打不过,我还不能跑吗?
“不行!”小肥虫淡淡说道。
扑哧。
就像是一盆凉水,瞬间浇熄了林腊及心头的热火。
“为什么?”
“你太弱了,这空间之力极为锋利。横渡虚空,瞬间就能将你切割成齑粉!”小肥虫说着,摇摇晃晃又打了个呵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行了,没别的事我就睡觉去了!”
小肥虫晃了晃须子,一头又钻进了血书里。
睡觉睡觉,迟早睡死你!
林腊及咬了咬牙,暗骂道。
不过这虚空之力如此厉害,为什么乘传送阵又没有风险?
下次有机会再问问。
去他妈的天榜妖兽,这算哪门子的天榜妖兽?要是有机会,老子迟早换了你。
想到这,林腊及眼睛忽然一亮。
对啊!
按常理说,契约之后,契约兽就会盘踞在识海当中。但是这虫子却是进了血书里头。而且自己现在经过炼体,血气充足……是不是可以多契约几头妖兽?
甚至于,将整本书全部填满!
到时候,那还用得着自己出手?随手一招,就是百十头强大妖兽。哪怕没有天地榜强兽,就一堆人榜妖兽。
那自己,就相当于一个行走的兽潮。
谁能挡?
谁敢挡?
谁挡得住?
这天下,无论何处,大可去得!
林腊及越想越激动,但又瞬间泄了气。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先想想当前吧!
林腊及一声苦笑。
就出神的这会儿功夫,已经到地方了。
前头不远处立着一排木制栅栏,仅留着一道四米来宽的通道供人出入。
通道两侧,杵着俩持锐披甲的士兵。而那栅栏里一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帐篷,也不知是干什么的。
通道处挤了不少人,林腊及粗略一看,估摸着能有个四五十号人。两人一排,站成了长队。应该都是犯了错来服徭役的,虽然没有戴镣铐,但一个个尽是垂头丧气,说不出的沮丧。
再走近了几步,透过那队伍,林腊及隐隐看见队伍最前方摆着一张长几,长几后头坐着俩人,应该是此处类似文书般的职位,持笔记录着些什么。
林腊及惴惴不安地往前走着,颇有一种英勇就义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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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得在这待上一个月吧?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服徭役兮三十天?
“行了,过去排着!”
鞋拔子脸朝着前头抬了抬下巴,面瘫般说了一句。
林腊及对这突然改变的态度也能够理解,毕竟这块儿人多眼杂,有些事藏着掖着点,对谁都好。
那鞋拔子脸说着,不冷不热地转过身来。也不见掏钥匙,手指就轻轻在镣铐上一弹,铁铐就从林腊及的手腕上掉了下来。
这铁铐也不知动过什么手脚。摘下后,在林腊及手中留下了一个一寸见方的方块状的印记。还在幽幽冒着光,忽明忽暗。
方块里头绘着些莫名的纹路,似是某种文字,就像是那神秘的蝌蚪文一般。林腊及反正不认识,看得满头雾水。
稍微打量了一通手腕上的印记,林腊及揉着酸疼的手腕,抬起头来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个地方到还真是荒凉,除了这栅栏里头的帐篷。周围根本看不见半点人烟。似是一片被轰炸过后的荒地,连草木都不见多少,全是被刨散的黄土。
不远处的一座山,似乎是整个被挖穿了,枯黄的山坡上三三两两布着洞穴。
风一过,呜呜响,似是鬼哭。
而同行的那十六人也被解开了镣铐,有些走在前头,有些跟在林腊及身后。也随着人群,排起了队。
排他身后第一个人是个女子,身材比较娇小,堪堪到林腊及胸部的位置。长得虽然不说倾国倾城,但也还算有几分姿色,算得上是中上水平。主要是眉宇间的一股特殊的高贵气质,让整个人亮眼了许多。
只是带着她那禁卫军这一路可没有半分怜香惜玉,大步流星龙行虎步。女子步伐本就比男子小,这几位女子一路基本上是小跑过来的。
虽然未曾跌倒,但也是跑得满面潮红,气喘吁吁。额前的几缕发丝被汗打湿了,粘在额头上。
说不出的狼狈。
林腊及淡淡瞟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善意的微笑。
双眼极为隐晦地多打量了这女子几眼。
双手细嫩,虎口处没有半点老茧,没有握刀握剑的痕迹。指骨处也没有半点凸起的痕迹,雪白柔嫩,显然也不善于拳脚功夫。
这女人的修为林腊及能看透,琴心二层。但是这种种迹象都体现出,她这修为只是个空架子。
但是这一个女子不似寻常人一般穿一些色彩靓丽的衣衫。而是极为不合时宜地着了一身黑色的斑布褙子,下身的马面裙也是黑色的。
雍州属水,以玄色为尊。
看样子,这女子应该是来自西面雍州。
身上的衣裳虽然是黑色,但是仔细看去,这黑布上依稀可见大片的黑色绣花。而且衣服用得也是上好的缎面。虽然满面怒气,但是眉宇间隐约可见一丝丝傲气和贵气。
这女子应该是出自雍州的某个大家族。
而且也当街吐了个稀里哗啦,明显是不知道这中州的规矩。
看样子是个头次出远门的雏!
头次出远门就被捕了,可怜啊!
但她家里人就这么放心?让这样一个不喑世事的女子独自一人从雍州赶来中州?
难不成也是像柏通一样自己偷溜出来的?
林.福尔摩斯.腊及眼光何其老辣,就这一眼,心里对这女子的来历已经隐隐有所猜测。
但是想这些时,他自己也不知道拍着胸脯问问自己。怎么好意思去恬不知耻地去揣摩人家是个雏儿的。
他自己还不是头次出门,还不是一样刚出门就被捕了!
林腊及心底一时间思绪万千。
大家族又如何,雍州的人到了中州可没什么话语权。现在还不是一样在这等着服徭役?
但同是天涯沦落人,说不准之后一个月还得互相扶持,先讨个善缘也好!
想着,林腊及尽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温和,笑着说道:“你好,我……”
“好什么好?登徒子!”
林腊及还没说完,直接被一句话给噎了回来。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痴汉笑的变态。
西门雪真的想吐,之前那股子恶心的感觉又泛来了上来。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倒霉。
倒霉透了!
自打早上被淋了一头鸟屎以后,这大半天就没顺利过。
昨天听有人谈起中州有一个小地方疑似有遗迹问世,一直爱凑热闹的她,就动起了小心思。
但家里实在是管得太严了,没有家人的同意,她连家门都出不去,更别说去那么远的一个破地方。
好说歹说,又是捏腰又是捶腿又是端茶又是送水。费了老鼻子劲,一把鼻涕一把泪,才说动了家里的老父亲。为了安全起见,还派了个她很不喜欢的老头子跟着。
对于这老头子,她可能都不只是不喜欢了,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说话阴阳怪气的,身上还有一股子怪味。
自打早上一出房门就被淋了一头鸟屎后,苦逼的一天就正式开始了。
先是吃早饭的时候,饭里吃出了颗石子,硌掉了半颗后槽牙。
出门之时,又惊了马,还好她身边那老头子修为不低,翻手就给制服了。要不然估摸着能被那马一蹄子把腿给踹断了。
好不容易出了门,走到半路上,车辙居然断了!马车直接就给干趴窝了!
西门家的马车,用得都是些什么料子?居然坏了?
这事扯不扯?
但距离那传送阵又还有一段距离,她又不想走着去。要是再等家里派马车过来,又太容易悟了时辰,搞不好今天就到不了广平府。
没办法,她只能捏着鼻子,百般扭捏地上了那老头的背,让他背着自己走。
在一段极为漫长的折磨中,总算是到了传送阵的位置。
她本来只是想着离那老头子远一点,结果坐错了位置,没传到广平府,直接到中州了。
第一次出远门的西门雪,自然是吐了。
吐得很绝望。
早上吃的都是她爱吃的,鸡腿、鱼翅羹、炸地龙筋,还有那被做成烧烤的那只窜稀的死鸟……
这些美味进嘴是享受,从嘴里出来可是真难受!
但也没难受太久,还蹲在地上呢,就有人贴心地送上了一副黑手镯。
她这大小姐瞬间就成了阶下囚。
这反差实在太大了,西门雪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生拉硬拽走了。
“我是西门家的!”
西门雪第一时间大喊。
没用。
甚至那男人都没搭理她。
“我真是西门家的!”
没用。
一路上,西门雪翻来覆去地喊着,但那大头兵就是不搭理她。
要不是一开始还说了句:“你被捕了!”……她甚至怀疑这大头兵是不是个哑巴。
聋子应该也不是,因为她每说一句话,这大头兵就走快几步。一开始慢走,到后来的快走,再到后来的快跑。
身为西门家的大小姐,自幼就被娇生惯养。别说跑步了,连出恭都有丫鬟扶着。这一路跑过来,她只觉得双脚疼得厉害。这软和的绢帛鞋子就跟变成了铁打的似的,硬邦邦的,磨的哪哪都不舒服。
本来心里就不舒服,结果这刚过来。前头这男子就冲着她一阵傻笑。
不像个好人!
西门雪的心里第一时间就出现了这几个字。
也就是现在,要是换做在家的时候。她一准叫人把眼前这臭男人拖出去杖毙。
直接打成浆糊!
我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西门雪咬牙切齿地想着。
而且刚刚这一路她可看得清楚,这臭男人跟那臭丘八暗通款曲,也不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交易。一路悠哉悠哉,就跟逛街似的。
这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边悠哉悠哉游山玩水。
人与人的差距就能这么大吗?
我还是个女孩子?
感受着脚底阵阵火烧似的疼痛,西门雪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手里没刀,她恨不得直接一刀攮过去。
正所谓,手中无刀、胸中无剑,但是心中有恨!
林腊及这自认为和煦的笑容,在西门雪眼中,完完全全就是在炫耀。
喏,看看,我多舒服。喏,看看,你多遭罪。
臭男人!
猥琐的臭男人!
登徒子!
我呸!
西门雪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林腊及感受着西门雪的这股浓浓的恶意,讪讪笑了笑,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但他也没有用热脸碰人家冷屁股的习惯,这女人都这个样子了,林腊及没有再继续打什么招呼,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过身来。乖乖看着前头那人的后脑勺。
队伍慢慢往前挪动着,林腊及想得没错,这前头就是坐着俩文书,在安排这一行人的去处。
“偷盗,价值三十枚下品灵晶,重判!十年零三个月兵役!”
林腊及依稀听见前头轻喝道。
声音刚落,就看见一个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往深处走去,那里头已经有几个中州禁卫军在等着了。
随着这类似审判的轻喝,林腊及前头的人越来越少了。
林腊及也看明白了,这三种徭役就是一整条鄙视链。
最差的自然是兵役,虽说也是禁卫军,但是这服兵役的禁卫军跟寻常的禁卫军可不一样。
没有俸禄不说,背黑锅他们来,送死他们去,脏活累活全归他们。什么荣誉奖励又跟他们无关。
说是说几年兵役,但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还两说。
所以这些服兵役之人,也叫不良人。
征用有恶迹者充任侦缉逮捕之禁卫军,称为不良,俗又称之为“不良脊烂”。
每个被判服兵役之人,皆是垂头丧气,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第二的便是力役,虽说也干的是些苦活累活,也同样没有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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