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多强大的一个宗门,也不至于小心成这样啊!
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让林腊及没想到的是,罗华居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怎么,他们还真无处不在?”
“没错,还真是这样!”罗华苦笑了一声,压低着声音,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这通天阁其实不是什么宗门,而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神秘到没有人知道他们这通天阁有多少人,有哪些人。每个人皆是以面具示人!”
“这是一个……应该算是情报组织,只要你舍得花钱,就能在通天阁中买到一切你想要的情报。
三十几年前,不知道是什么人显得无聊,花重金,问这通天阁,问情观的观主亵衣是什么颜色……本来以为只是个笑谈,却没想到这通天阁还真查出来了,还给传了出来。一时间,引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罗华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噗嗤……”
林腊及实在是忍不住,也一下子笑出声来。
花钱问人家女子内衣的颜色?
真的是闲得蛋疼!
但心底也对这通天阁的神通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
问情观是什么存在?
这观主又是什么修为?
这种情报也能查到?这名字倒不是虚名,这种手段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手眼通天、神通广大了!
“还不仅如此,这通天阁中,三教九流都有,但又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实生活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有可能我们身边就有不少的通天阁成员!”
听到这话,林腊及皱了皱眉。
汇集三教九流,这样的一个组织,背景真的是大得吓人。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大陆,都可以是他的背景。
化整为零,人海战术。就算你想针对他,也得弄清楚是什么人、有哪些人。
但弄得清楚吗?
这通天阁,有点意思。
林腊及觉得,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实力够了,搞不好也会建立这样的一个宗门。
光恶心人就够了!
而且,卖情报……这可是个无本万利的好差事!
“大哥,那广平府?”林腊及又问道。
广平府里头,会有多少这通天阁的人?
“广平府里这通天阁的人肯定是不少,府长署里估计也有通天阁的人。
但一来,管不了,你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人,总不能挨个用秘术查人家的记忆。
二来,也没法管,人家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顶多就是收集点情报。没错,你的情报或许泄露出去了。但同样的,你也可以花钱买来你死对头的情报!”
“就因为这样,也没有哪个宗门真狠下心,去对付这通天阁。”
林腊及点着头,若有所思。
既然不想待在这当什么家雀,出门闯荡,多了解了解这通天阁总是没有坏处的。
而且林腊及在内心深处也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要是有机会,能加入这通天阁……会不会也是一大助力?
“老弟,你想好什么时候走了吗?”罗华停下了脚步,不远处就是林腊及的家门了。
林腊及也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那就明日吧!老哥你说过的,婆婆妈妈叫什么男人!既然要走,我干脆就爽快点!”
“好!”罗华松了一口气,但胸口仍然堵的难受。拍了拍林腊及的肩膀。
“明天我来送你!”
“好!”林腊及笑着点了点头。
罗华又拍了拍林腊及的肩头,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似是又堵在了喉头。
一时间只是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走了!”罗华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大哥,不进去喝杯茶吗?”
“不了不了,我还得去看着那群狼,别整出什么事!这是我们的广平府,他们不心疼,我可心疼!”
罗华没有转过来,背对着林腊及挥了挥手。
言语中,说不出的疲倦。
林腊及看着罗华的背影,原本那强壮的似是能顶天立地的罗华,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有些佝偻了。
呼……
林腊及深深吐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上那些放肆飞行的修士。
这是我们的广平府,我心疼!
要是这不是在广平府,而是在那问情观的宗门内,你们敢这么放肆吗?
敢吗?
谁敢飞,老子一巴掌糊过去!
实力啊,说到底还是实力!
林腊及自嘲一笑,紧紧捏住了拳头。
掌心不施任何防御,任凭尖利的指甲刺破了掌心,一滴滴鲜血洒在了地上。
血洒广平府,这是我林腊及的承诺!
等我强大了,绝不再让这广平府受到半分欺辱!
绝不!
太阳慢慢西斜,将这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林腊及垂头丧气地轻轻推来了自家的院门,眼前的景象瞬间就把林腊及内心的沮丧全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去?
什么情况?
林腊及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走错了?
林腊及退了出来,又仔细看了看外头的景色。
没错啊,那水沟……上次老五从墙上坠下来,不是就掉这里头了?
还有那棵大树,上次藏在里头的禁卫军还给自己和罗华吓得够呛。
林腊及疑惑地挠了挠头,重新迈步走进了院子。
这是我家啊!
林腊及摸了摸地砖上的一道深深的刀痕,这是上次跟老三交手后留下的印记。
但是怎么会?
啊,见鬼了!
林腊及也不顾会不会秃头了,双手抱头,用力地薅着头顶的头发。
眼前,林腊及熟悉的院子已经完全变了样。
四周的院墙上爬满了藤蔓,枝条上还抽出了几朵鲜艳的红花。
几乎所有的空地都给种上的话,仅仅留下了一条够一人走过的羊肠小道。
林腊及走在小路上,伸手触摸着路两边的鲜花。
是真的,不是幻象!
林腊及面色怪异地缩回了手。
这柏通搞什么名堂?
来我家当花农了?
不去找那些姐姐妹妹玩,抽得哪门子疯?
还有这种的是什么花?这么高这么密?
草深花密,小路曲折。
林腊及走在这小路上,居然连前头的景象都看不见。满眼只有花、草,然后就是草、花!
走着走着,林腊及算着距离,该走到头了,也松了一口气。
没松多久,这口气又吊了上来,林腊及就差没直接背过气去。
我去,老子的演武场呢?
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这不就小半个月的功夫吗?
拆家来了?
林腊及面前,按原来的构造来说,应该就是那片极为宽敞的演武场了。但现在哪还能看见一星半点的演武场的痕迹?
别说演武场了,连地砖都没了。
“这又是哪弄来的水啊!”
林腊及蹲下身子,掬了一捧水,欲哭无泪。
原先那宽敞的演武场被整个掀了,那几块精铁靶子被随便丢弃在一边,垒上了几块巨石,造出了一片怪石嶙峋的假山群。右侧是一个精巧的小亭子,左侧是一石板小桥,桥下溪水潺潺流过。
跟外边一样,所有的空地一律被种上了花草。
一瞬间,林腊及感觉自己不是回家了,是上哪家5A级景区旅游来了。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柏通?你小子人呢?我家都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子了?滚出来!”林腊及就像泼妇骂街一样,双手一叉腰,扯着嗓子就喊道。
“林兄弟,你回来了!”
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进了林腊及的耳朵。
嗯?
“你在哪?”林腊及扭着头转了一圈,头都快扭掉了也没看见柏通的人影。
“我在这!”
柏通仍然是那副有气无力的声音,那亭子里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朝着林腊及招了招手。
“你搞什么名堂?”林腊及沿着小路往亭子走去,语气不善地问道。
待穿过小路,走到那亭子的开口处时,整个人都看傻了。
庭院不算大,一侧的角落里铺着被褥放着枕头。柏通也虽然不算高,那也是一米七几的汉子啊。整个人就蜷缩着睡着那,连脚都伸不直。
甚至整个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瘦了一大圈,眼窝凹陷发黑,颧骨高高的隆了起来,双颊也陷下去两个坑。
这都快瘦脱相了。
要不是这年头没有什么毒品,林腊及都怀疑自己面前躺着的是一个瘾君子。
虽然柏通瘦了,但依旧面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呼吸虽然微微有些无力,但却富有节奏、深远悠长。看起来反倒还健康了不少。
而且双臂、两条大腿粗壮了不止一倍,衣服都快兜不住崩裂开了。
什么情况?
“您……您老人家这是玩什么情趣?有屋子不睡,出来睡什么亭子?还有这院子怎么回事?这些花草怎么搞得?我的演武场呢?你这是不是什么新的修炼方式?”
林腊及开口就是一连串问题,听得柏通一阵阵头大。
“等等,慢点!一样一样来!”
柏通仍躺在地上,深深喘了一口,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行了,装什么孙子!”林腊及白了柏通一眼:“你这段时间没少练啊!这块头,啧啧啧……这都壮成踏山牛了,还在这扮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