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街,这是下城区最热闹,最繁华的街区之一。
这条街区的建筑风格与气氛和周围的街区显得格格不入,它的房屋建筑是以东方的阁楼风格为主调,整体气氛上也偏向于活泼与欢乐。
而这,也是下城区为数不多的治安良好的街道之一。
这是一群东瀛人所掌控的街道之一,来到灵敦的外乡人之间像这样团结的并不多见。
当然了,这估计也是因为东方人在这里数量实在是太少的关系。
我轻车熟路的来到街道正中一座最大的阁楼上面,这座阁楼名叫“笼中鸟”。
两位衣着干净的东方男人站在门外,见到我微微鞠躬。
“西泽大人。”
一开始,我还会有些不习惯,但现在已经习惯了。
用晴雅的话来说,这是他们对待贵客的礼仪。
阁楼里女人的穿着有着浓郁的东方特色,不过这里面可不仅仅都是东瀛人,也有西方女人。
毕竟,需要用身体换取利益与庇护的人有很多,很多很多。
“西泽大人,您是要找晴雅大人的吧?”
一位游女走到我的面前,向我问道。
游女,这就是东瀛人对于站街女的称呼。
在得到我的点头之后,这名游女就带着我上楼。
阁楼虽然从外表看上去仿佛是用木头所建的一样,但其实木头只占据了很少一部分,而那部分往往就只是外观。
真正的核心重要部位和内部结构,依然是采用混凝土与砖块所建。
会这样采用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他们东瀛人的审美,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安全。
毕竟,如果采用全木质结构,一旦有人纵火,那可就麻烦了。
游女拉开门扉,示意让我进去。
房间内铺满了地毯,角落里还有暖洋洋的炉火为室内提供温暖。
每位客人在进来阁楼之前,都要在阁楼门口换下鞋,只有这样才能保持阁楼室内的干净。
我也不例外。
我穿着东瀛人那木质的鞋子踩进柔软的毛毯上,先前为我带路的游女已经默默的在身后关上门,离开了。
在房间内,此时正横躺着一位妆容光鲜艳丽,身材凹凸有致,修长性感的绝美女性。
眼前的这位女性,名叫安倍晴雅,是这“笼中鸟”的主人。
同时也是我曾经的雇主之一。
但和别的雇主不同的人是,哪怕是任务结束了,我们也依然保持着联系。
这种联系一开始只是各取所需,她为我提供情报与委托,而我也会帮她一些小忙。
慢慢的,我们也就熟络起来了。
“你比我想的,要来的更晚啊,西泽先生。”
见到我的到来,晴雅妩媚一笑,缓缓起身来到了我的身旁。
尽管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妩媚多姿,让人忍不住想要陷入她那温柔乡。
但我很清楚,眼前的这名女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是一条毒蛇,一条懂得花言巧语的致命毒蛇。
晴雅倚靠着我的肩膀,声音软糯酥软,同时还带有淡淡的哀怨,就像是盼望丈夫早日归家无果的妻子一样。
她似乎早就知道我会到来,所以已经在房间内备好了威士忌和白兰地,还有一些黑啤。
“为什么要让丝卡蒂来找我?”
我举起她为我斟好的酒,一口下肚,口感比我在酒馆里喝的好多了。
“因为西泽先生你已经三个月没有接委托了吧?算了一下,你身上的钱也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吧。”
我静静地喝着酒,我没有问她,为什么要监视我,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没有意义,也不重要。
她愿意监视是她的事,她想要对我示好是她的事。
我不在意是我的事,我接不接受是我的事。
人是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希密尔是个很奇怪的维京人,他不喜欢去酒吧,也不喜欢去赌场,对于女人他的兴趣也不大。”
我对晴雅说道,丝卡蒂来找我,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
这三天,我用了一些人脉,去查希密尔这个人。
要找一个皮条客可不容易,因为你去那些地方总是能够看到一成片的皮条客,他们都很像。
可如果那个皮条客是维京人,就不一样了。
因为维京人很少愿意去当皮条客。
我本以为应该很好找,但事实,却出乎我的预料。
我去过那些皮条客常出没的酒馆,也去过那些地下赌场,还去过充斥着各种违法交易的黑市……知道希密尔存在的有不少,但却没有什么人能够真切地告诉我。
希密尔是代号还是本名,他住哪,他喜欢在哪出没,他喜欢做什么事。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们能为我提供的信息就跟丝卡蒂能给我提供的差不多。
而如果要我去向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询问情报,然后欠下他们一个人情。
我还不如直接去找晴雅,因为她总是能给我惊喜。
当然了,也不排除,这就是晴雅的目的。
给我介绍一个听起来简单,实则却有些麻烦的任务。
然后我为了节约时间和避免麻烦,大概会来找她。
她大概也不会让我失望,一定会给我惊喜的。
最终,我完成了委托,获得了继续生活的资本,同时也欠下了她一个人情。
是的,完全有可能是这样的。
如果是晴雅,这个正倚靠在我的旁边的女人的话,她完全做的出来的。
但是……我不介意。
因为连我也不知道,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我所以在意的。
“其实西泽先生你没必要活着这么累的,你完全可以杀了丝卡蒂,然后不但不用去解决那个维京人,还可以获得更多的金钱。”
晴雅一边为我斟酒,一边说着。
我看了她一眼,“那照你这样说,我岂不是一把火烧了吉原街得到的更多。
要知道,仇恨你们高天原的帮派可不在少数。”
即便是听到我说要一把火烧光吉原街,安倍晴雅也依然是笑意吟吟,丝毫不在意。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我之所以愿意对西泽先生百般示好,就是因为我知道西泽先生是不一样的。
西泽先生并不像那些男人一样,被权利与金钱迷惑了双眼,将女人视作货物工具,送来送去,随意利用,视人命为草芥,任意践踏。
西泽先生,是个好人。”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人?杀人如麻的好人?他们在我的背后,给我起了一个称号,叫什么肃清者,我可是一清二楚。
只不过,懒得去管罢了。”
“那对西泽先生来说,晴雅又算什么呢?游女?荒淫的女人?还是什么别的?”
我想要继续喝酒,但晴雅却拉住了我的手腕,让我不得不停下喝酒的动作,转而去看她那幽怨的清澈眼眸。
我看着眼前那貌美如花的美人,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你是一个魅力十足的女人,妩媚而性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得住你的诱惑。”
“那为什么,西泽先生始终不为所动呢?”
纤纤玉手缓缓滑过我的胸膛,她的手开始朝着不该的地方前进。
我一把抓住她那白嫩的手腕,看着她那哀怨的神色。
“我还没说完呢,除非,那个男人不喜欢女人,或者,已经有了自己深爱的女人。
我说,晴雅,你喜欢我吗?”
她似乎对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而感到有些诧异,但也仅仅是愣了那么一瞬间,下一秒就恢复如常,笑靥如花。
“那还用说吗?晴雅当然是喜欢西泽先生的,不然,又何至于此?”
我摇了摇头,稍稍打起了几分精神,看着安倍晴雅。
“晴雅,如果你愿意,也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的。而不是这样……”
她的神色罕见的有些不自然,接着,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从我的身边离开,起身,走向了门外,仅仅留下一句略显冷淡的声音。
“西泽先生就先在此等候吧,希密尔一会就会来见您。”
“没问题。”
这里安静,舒适,还有酒。
如果仅仅是喝喝酒就能够完成委托,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安倍晴雅,决定权在她的手中,她往后如何选择是她的事,不是我的事。
我能做的,就是在她有需要时,拉她一把。
毕竟,这年头愿意让我白嫖喝酒的人不多啦。
希芙算一个,维达算一个,晴雅……也算一个吧。
事情的发展就和我一开始所想的一样,晴雅总是能够给我惊喜。
我只是等待了不到一个小时,房间的门就再次被打开了。
一位身材高大的维京人走了进来,他有着茶色的头发和俊郎的容貌,身上并没有什么臭味,仪表上也很干净。
看得出来,他平时很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
“请坐。”
那个维京人坐在了我的对面,“我就是希密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直来直往,不需要兜圈子,我喜欢这种的谈判方式。
每次和那些文绉绉,喜欢拐弯抹角的家伙谈判时,我都想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老大的头给扭下来,这样也许他们就知道应该怎么谈判了。
“你手底下的有个女人,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她想要脱离你。”
“但是,她不敢来自己对我说,所以就让你代劳?”
“聪明。”
希密尔笑了笑,似乎有些无法理解,微微摇头,“这算什么……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她这是在浪费她的钱。”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如果想要离开,她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很乐意让她离开。”
希密尔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大概是因为你没有对他表露过态度之类的,再加上关于维京人的传言一般都是残暴与血腥,所以她才会对你感到害怕吧。”
“维京人确实尚武,但这并不代表维京人没有脑子。只不过对维京人来说,很多时候武力更加具有效率而已。
当武力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维京人也会以理智的形式去处理。
而我和那些皮条客不一样,我崇尚自由。
我手下的女人和货仔,我从来没有逼他们去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
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种交易关系,我负责提供庇护和工作的渠道,而他们有必要向我支付酬劳。
而如果有一天,他们不想要继续干了,只需要给我说一声,我不会有丝毫的劝阻。
那么,我能问问,是哪位姑娘想要离开我呢?反正我早晚都要知道的。”
确实,他说的没错,他早晚要知道的。
不,应该是我本就应该告诉他。
这就是丝卡蒂委托我的事,帮她告诉希密尔。
“是丝卡蒂,她想要离开了。”
“嗯,是她呀,丝卡蒂。”
希密尔点了点头,一副果然是这样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
“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啊,关于丝卡蒂想要离开的事。”
“不,你说错了,其实我很意外。或者说,无论你嘴里说出谁的名字,我都是这样的反应。
因为她们任何人对我来说,都没那么重要,她们想要离开就离开吧,我马上就可以找到人来顶替她们的位置。
我可以让丝卡蒂离开,虽然哪怕不是你来说,我也会这样做。
但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对于希密尔的识相,我感到很满意。
毕竟,这样就意味着这件事可以和平解决了。
“你是谁?你和丝卡蒂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并没有太出乎我的预料,他不认识我,但这群东瀛人他估计还是认识的。
他大概是把我误认为这群东瀛人里的高层了吧。
为了避免他继续误会下去,我开口道:“我叫西泽,住在贝克街208号旅馆,是一名侦探。
当然,是没有营业执照的那种。
几天前,丝卡蒂通过晴雅找到了我,向我下达了委托,希望我能够帮她解决这件事。
现在看来,这件事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他有些讶异,但很快就隐藏住了,点了点头。
“当然,已经解决了,她随时可以离开,稍后我会去找她一趟,给她说清楚。
毕竟,她住的公寓什么的,都我负责办的手续。
如果她要脱离我,那公寓就应该交给下一位女士。”
“最好是这样。至于你问的第二个问题,虽然你只说问一个,但我不介意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
我和丝卡蒂的关系,只是朋友的朋友而已。
当然了,也可以不是。”
他并没有追问的太详细,就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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