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虎岩,青槐街。
古朴的石路两侧栽着挺拔的槐树,苍翠欲滴,阳光从叶片的间隙中漏下来,落了一地碎光。
路上行人步履从容。
深幽、闲适、适合养生。
顾白洲的脑海里浮现出这几个词汇。
虽然环境宜人,但这也意味着,这里的人流量相当一般。
“所幸离繁华地段隔得并不算远,还有抢救的余地。”
顾白洲心里怀揣着一个崭新的念头,能够稍微弥补这块街区人流量的先天不足,“若是房屋价格不超出我的预期,可以考虑买下来。”
思索着,他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大门关着的商铺。
高挂的牌匾上镀着一圈金边,中间那两字乃名家手迹,笔走龙蛇。
叶氏
说起来,
店铺的主人叶遥,本是位不需担心柴米油盐,生活怡然自得的小资阶级,会在这种地方开店,也能从侧面佐证这点。
据东升所言,叶遥当年只是个无所事事的混子,后来不知缘何突然发了迹,事业一帆风顺,娶妻生子,家庭美满。
或许是因为家里有几栋房,平日里收收租就能过得比大多人安逸的生活,让他厌倦了,竟染上了赌瘾,一夜之间,不仅钱包被榨干,还欠了不少的债,需要卖房还清。
咚咚。
顾白洲上前敲了敲门。
许久没有人应声,一片寂静。
咚咚。
顾白洲再度伸手,对着木门,轻敲两声。
等待良久,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东升确实是让我来这找他。’
毕竟叶遥要卖的商铺,仅有这一间,他又心急如焚,自然不会待在自己的家里,优哉游哉的等他人来买。
正当顾白洲思忖着,是否要离开时,有一道热切的女声传来:
“您是想要买这间商铺吗?”
那是一个穿着精致,模样还算漂亮的女人,身边带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她小跑过来,热切问道。
“我想先看看。”顾白洲点点头说道。
“好的。”
女人热忱腼腆地笑着,她拿出钥匙,插进挂在门上的横开锁里。
只要将债还上...一切就还能重来,日子会渐渐变好的。
咔嚓。
锁住门把的铁杆松开,她一拉门把,昏黑的房间呈现眼前。
明媚的阳光泼洒进去,一点点将黑暗剥开,照出其本来的面目。
“客人请进。”
女人回头,面带笑容,带着敬意道。
顾白洲有些不好意思地先进门。
屋内拉着帘布,显得阴森晦暗。
他按习惯打量四周,
突地,
一股瘆人的寒意如潮水般从头到脚,将他淹没。
女人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她正带着孩子进门,见顾白洲一动不动,疑惑地看向前方,浑身一颤,连忙捂住孩子的眼睛。
哧哧.....
在阴郁的昏黑里,一个男人的身影被高高吊起,粗糙的绳索从天顶垂落下来,勒住他的脖颈,很紧很紧,能看到深褐色的勒痕。
他的脚下,是侧倒的椅子,还有一份布满褶皱的书信。
‘他死了,很久。’
四周笼着一层淡淡的阴影,映在顾白洲眼底的那个枯瘦、苍白、眼眶深陷的男人,手脚爬满了乌紫尸斑。
‘这女人和男孩,究竟离开了他多久,才会对此毫无知觉?’
疑惑缠绕脑海,顾白洲上前,俯身拾其那封书信,没看里面写着的内容,便递给了难以置信、泪流满面的女人。
只是,
虽然那封书信,是封装好的,顾白洲却看到,仿佛有狰狞的墨字渗透出来。
“有得必有失...有得必有失...有得必有失......”
顾白洲喃喃自语,仿佛真的瞧见了那些古怪狰狞的墨字。
女人抹了把泪水,她夺也似的抽过那份书信,撕开封纸,看里面的内容,泪水依然在往外面涌,模糊了视线。
信上,字迹工工整整地写着:
“赌博这东西就那样,输了就想着赢回来...本来将那商铺卖了就填得上债坑...现在,彻底填不回来了,我对不起你们.....
“冤有头,债有主...璃月的律法是个人债,个人偿,我已经将那些署名于我的地契抵交出去,大概不会再有风波了,只是对不起你们。
“我真的不清楚,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就像先前我是怎么到那茶室里的,我只感觉脑袋发蒙...再回过神来,就输光了一切。”
.......
璃月总务司,刑部。
“姓名?顾白洲。”
“性别?男。”
“家住?吃虎岩长明街......”
听着对方如数家珍、行云流水的自问自答。
顾白洲:“......”
“检尸的仵作说,叶遥的死因是上吊导致的窒息、脊椎折断,但看情况他死了至少四个小时,和那妇人的口供,”小云面色凝重,她顿了顿,“对不上,差了两个小时。”
“可他身上,并没有留下与人斗争过的痕迹吧?”顾白洲问道。“有检查过他胃部的残留物吗?”
“他的胃里没有东西,基本可以排除是人蓄意谋杀。”小云点点头,“所以我们才奇怪,究竟是什么东西,加速了他尸体的腐败。”
“但这显然与你无关,写完这份资料,你就可以走了。”
小云接着补充道,旋即递过来一份资料单。
在她诧异的视线里,顾白洲拿起笔,有了肌肉记忆一般,异常流利地填好上面的信息。
“+1相关资料填写exp”
......
日光昏黄的午后。
顾白洲独自回到府宅。
府内一片寂静,只剩下风吹草动,只剩他一人。
那抹感伤的情绪,此时又被牵动起来,顾白洲打算写些东西。
他到主房里,提笔写天涯明月剑接下来的几卷,顺便完成早上的构想。
此时恰巧剧情进展到主角要到一间旅店中,与一人见面。
“......(一段正文)”
“秦河静静地站着,就在()店门前,看着人流涌动。”
“推开了门,走进了这酒店,就像是走进了一座热气蒸腾的雨林,洋溢着清新的空气。”
“他以前常常来这。”
“这地方的酒虽不太老,也不太好,但却有一味饮料,乃天下一绝。”
“那味饮料,是甜的,亦是辛的,不涩不苦,喝下去,气泡就会涌溢出来,使得人耳目一新。”
由于还未选定门店的地址,顾白洲就在那留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