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想到再一次见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扎拉哈格自嘲道,“这下哈里斯先生您应该清楚我们真的没有您说的那种能力了吧。”
他轻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有那种力量的话,这些神父也就不会如此凄惨的死去了。我们虽然是神在人间的仆人,但始终是人。”
“他们死后可以投入主的怀抱,所以您也不必过多悲伤。”哈里斯安慰道。
扎拉哈格努力的挤出一道笑容:“你说的对。”
顿了顿,他继续道:“教廷对于刑侦方面并不擅长,所以对于这找出真凶这件事可能就要拜托你们了。”
这时,马克站出来沉声道:“我知道是什么杀了他们。”
话语一出,圣彼得大教堂内所有的信徒都将目光转移到马克身上,包括几个红衣主教以及教皇扎拉哈格。
“是谁?”
“是吸血鬼。”马克很认真的说。
静——
话语一出,全场一片寂静,所有的信徒们再次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恐惧与担忧的,也有嘲笑与不屑。
扎拉哈格更是面色古怪的看向了哈里斯,“哈里斯先生,这是……”
“这是我朋友,马克。”哈里斯介绍道。
扎拉哈格沉默片刻,半天憋出了一句话:“……看的出来。”
“教皇不相信吸血鬼的存在吗?”马克说,“您明明是教廷的教皇,却并不相信这种“迷信”吗?”
扎拉哈格看了看四周的众人,对着马克众人道。
“这里并不是适合讨论事情的地方,诸位是否愿意跟我去会客室内谈一谈,就不要在这里打扰死者了。”
马克跟哈里斯对视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跟着教皇离开了圣彼得大教堂的大殿,很快就来到了会客厅……
意大利不愧是文艺复兴的起始地,梵蒂冈内的会客室内的装修也独具一格,浮雕,花窗,还有地上的短毛地毯,随处可见文艺复兴的气氛。
哈里斯坐在几张沙发椅上,一位信徒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红茶后就退出了这个房间。
扎拉哈格拿起茶托跟茶杯喝了一口红茶,沉吟片刻后说道。
“或许是因为这几个月来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让你们的神经过于敏感了。就如哈里斯先生觉得我们拥有着超自然力量一样。
实际上,虽然在历史中我教遭受了分裂以及战乱等各种各样的磨难,但就连最难保存的古老纸质典籍等我们也最大程度的保留下来了。
超自然力量的传承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教廷不可能就连一点纸质记录都未曾留下,如若说我们曾经有过超自然力量的话,那唯一有的自然就只有神明的庇佑了。”
“就不会有例外吗?比如某些原因纸质书籍被焚毁了,亦或者是你们的先人故意书写了错误的历史。”马克忍不住问道。
“马克先生,你的这个问题,实际上我在之前从哈里斯先生的询问室内回来的时候我就思考过,而且也付出了时间调查。”
扎拉哈格平静的开口:“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意义又是什么呢?”
马克沉默着……
“假设过去的人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让我们知道过去是不存在超自然力量。但只要超自然力量消失,人们自然会将那一切记载当成传说,当成虚假的。为什么非要费那么大力气去修改典籍,让我们觉得教廷过去是不存在超自然力量的呢?用北辰国的成语来说的话,就是多此一举。”
马克沉默着,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他找不出教皇的逻辑中的问题。
实际上,就算是夏亚来也会认可教皇的逻辑,因为他说的这些其实都是正确的,教廷确实没有超凡,吸血鬼在这个世界上也确实不存在,只不过夏亚让这一切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已。
就算夏亚做的如何精密,但已经发生的始终无法改变。
这位教皇是这世界上少有的不被这世间的变换冲击的失去理智的人,真正的众人皆醉我独醒,是真正的具有智慧的人。
他本该成为一个科学家,一个学着,但这样的人……却成为一个……教皇……
马克似是有些不甘心,他继续道:“可东国的阴阳师,布里塔尼亚的魔法师以及北辰的剑仙……”
“你也说了,那是北辰,是东国,是布里塔尼亚发生的事情,不是梵蒂冈。”扎拉哈格打断了马克的话,“就如同我最开始所说的,马克先生。不要因这世间那些不符常理的变换而弄乱自己的思绪,智慧才是人类最强的武器。更何况,当一切不符常理的事情存在久了,那也就成了常理。”
“如果我们真的有你所说的那种力量的话,圣子、圣徒彼得……也就不会在罗马殉难,被绑上十字架受刑。而这些,却是实打实的历史记载,有确切的证据的。虽然这个世界变的与我们的认知不同,但也不能失去人类应有的理智。”
马克沉默着跟面色古怪的哈里斯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的感觉就……非常奇妙,怎么说呢……被一位迷信的神棍科普了历史与科学知识,怎么想怎么怪异……
马克深呼吸了一口气,“您说的对,是我失态了,据我们目前的情报,那些魔法师,剑仙,阴阳师等都是一万年前我们的人类史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存在的,是属于超古代文明的存在。”
“而教会的历史没有那么长。”扎拉哈格温和的说。
“至少可以确定,在这一万年内,人类是不存在超凡的(因为神罚设定),所以教廷没有超自然力量也确实有可能。”马克说,“是我想当然了。”
接着,马克从怀中掏出了那卷手札递给了扎拉哈格:
“那教皇您知道阿卡多吗?这也是我们此此行的目的。”
扎拉哈格皱眉接过手札浏览了起来,而马克也在一侧说道。
“这里记载出现在布里塔尼亚的一具特殊棺椁的来历……”
“这不大可能。”扎拉哈格将手札放在桌子上。
马克皱眉,“什么?”
“虽然清教与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早在两百年前他们就被视作异端,不被我们所承认,一个清教徒甚至就连进入梵蒂冈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是一些小物件倒还有可能,但这是一个棺椁,将这么大的东西从梵蒂冈偷出来,而我们却一无所知,这简直将那时候的圣骑士当做蠢蛋了,简直比一些不知所谓的传说还要可笑。”
“或许他有帮手。”马克说,“也就是……内奸。”
扎拉哈格沉默着,片刻后他开口问道:“能与我说说这棺椁里的东西吗?”
“那里面是一具吸血鬼,被封印的吸血鬼。”马克认真的说:“而且还是一位吸血鬼之王。被一群无脑的蠢蛋唤醒,连带着因他诞生的所有吸血鬼们也一起苏醒了。”
“既然他是吸血鬼又为什么会在梵蒂冈里,而不是被杀死呢?”
“因为你们杀不死他,他是不死的,因为造成他不死的真正原因……是神。”
扎拉哈格的瞳孔微缩,随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吸血生物的传说源头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在早期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古希伯来文明、古罗马文明等的神话传说中,都有吸食人类精气的魔鬼。
但真正现代意义下吸血鬼形象的建立,来自于18世纪时对东欧地区口头流传的民间传说进行汇总编辑出版。
在这些传说中,吸血鬼指的是死后能够从坟墓里爬出来吸血的尸体。
在医疗不发达的条件下,有些没有真正死亡,只是休克了的人被下葬,后来在苏醒的时候或者复活又动起来,被当成不死的存在。
欧洲黑死病流行的时期,在人们极度恐慌的情形下会产生这类对死者继续活动的惧怕,因而出现像尼塔特这种带有传染黑死病能力的德国吸血鬼传说。
其次的话,也有研究说传说中的吸血鬼也有可能与狂犬病有关,理由是相当多的症状与其较为相符:
畏光,讨厌刺激性的气味(如大蒜),面色苍白,有口部肌肉抽搐想咬东西的欲望(讹化为尖的牙齿并善于咬人),传染途径(被咬后感染)等等,并认为吸血鬼的传说可能与古代大规模疫情爆发有关。
14世纪,欧洲发生了大面积的瘟疫,为了避免受到传染,人们往往并不仔细辨别病人是否真的死去而就匆匆将他们掩埋,由于某种原因人们打开坟墓,会发现尸体变了姿势,还沾有血迹。
这不过是由于当时被掩埋者尚未死去,在棺材内醒来后挣扎所至,但在当时因为贫穷和缺乏教育的地区如东普鲁士,西里西亚,波希米亚等地却被传为吸血鬼,从而引发了持续几百年的吸血鬼迷信,这是目前吸血鬼最为合理的真相。
虽然我知道你们官方不可能做出毫无根据的猜测,但如果没有证据的话,着实难以让我相信。”
众人齐齐沉默,马克并没有着急拿出影像资料的,而是注视着扎拉哈格,声音低沉的开口:“扎拉哈格冕下,虽然您是神在人间的代行者,但您却比任何人都不相信神,对吗?”
“马克!”听见这话,哈里斯一下就慌了,不免的厉声呵斥,在人家教廷的地盘说人家的教皇不信神,这跟挑衅没有什么区别。
“抱歉,扎拉哈格冕下,我这位朋友他说话有些不过脑子。”哈里斯连忙道歉道。
“无妨。”扎拉哈格摆手道,他注视着马克,金框眼镜下闪烁着睿智的光辉,“您说错了,马克先生,我比任何一个人都信神。您觉得,神是什么?”
马克沉默片刻,“祂是宇宙万物的主宰(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是永恒的存在,创造和治理世界。祂既超然(完全独立、天谴、存在于宇宙)又内在(存在于世界)。”
“看来马克先生对主也有着不小的了解。”扎拉哈格说,“但在我看来……神……”
话没说完,房间外的异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尖叫声与呼救声从远到近,还伴随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马克跟哈里斯的面色齐齐一变,身后的艾瑞克等人也将自己身上的武器拿了出来并且上好膛。
“艾瑞克,你留在这里保护好教皇。”马克沉声道。
说着,他来到门口,缓缓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