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胜叹了口气,目光变得严厉起来,扫过沈誉和几个子侄辈:“所以,你们年轻人,一定要认真对待婚姻问题,恋爱不是随随便便就谈的,必须慎重。没有那份责任心,不能、不敢担当,就不要招惹。其他人我是管不着,但你们几个,谁敢犯这样的错,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徐玉霖、刘建业都表示自己不会那么没品,并一致看向沈誉。
沈誉道:“我不能预知未来,但我能确定,我的感情世界里只有桃花,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理由,阻挡不了我们在一起。”
刘永胜对他这个表态挺满意,点了点头:“你家在省城对吧?我回去也要经过省城,如果两边家长能见个面,我看挺好。”
沈誉道:“我父亲正有此意,他会非常欢迎刘爷爷您。”
刘永胜:“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
“我明天去公社邮电所给父亲打个电话。”
“行,我在省城也有几位故旧,到时与你父亲联系。”
刘永胜对后辈们的要求一直很严格,但是来到临水村见到了小花花以后,莫名地,也变得像孟胜利一样的心态,就愿意宠着、纵着自家闺女、孙女儿,小花花喜欢的,他不想阻止,况且沈誉确实很难得,长得丰神俊逸,气质沉稳冷肃,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却拥有一种上位者气势,这样优秀的男子,会缺少漂亮姑娘爱慕吗?
答应是否定的。
但他选择了桃花,不顾路途遥远跑到乡下来,这说明他确实经过深思熟虑、真心对待这件事,是以结婚为目的和桃花交往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错过。
孟桃关着的房门又传来抓挠声,还有小旺财奶声奶气的叫声,它在里面听到了主人的哭泣,一直不安地吵闹,无奈没人搭理,也不放它出来。
孟桃此时也渐渐平复了,徐玉霆继续安慰:“小花花别难过,你不是一个人,也不可怜,你还有我们,有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沈誉:“……”这小子真是,欠揍呢!
“谢谢你了,我并不是为自己难过,也不觉得我可怜,我就当是听个故事而已……看电影还会哭呢,你说是不是?”
孟桃声音空蒙沙哑,语气冷淡,刚哭过眼睛红肿,表情就显得有点木木呆呆的,沈誉看的很心疼。
刘永胜说道:“小花花啊,刘爷爷今天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自己的出处,你爷爷在信里也说:小时候不懂事,看见别人能叫爹叫娘,你也回来哭着问爷爷要,爷爷心里苦啊,只能编着话哄你。长大了,你不问了,但爷爷知道,你心里一直藏着疑惑,不想让爷爷为难所以不再提而已。
你的……何莲奶奶,留有遗言不准你认回生父,但你胜利爷爷,希望你能拥有幸福、圆满人生,不想让你留有遗憾,所以他是动了念头,想让你知道你的身世。
总之,你现在已经成年,你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可以去找他们——母亲是不在了,父亲还在的,只要你想,刘爷爷尽力帮你。”
刘永胜皱起眉头,二十年前,没法找到小孟,现在,用上所有人脉,或许不是很困难的吧?
孟桃从沈誉手上把那张照片拿过来,仔细看着,笑了笑:“没有必要,我的出处就在临水村,爷爷是我的至亲。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刘爷爷,今天告诉我这些。我难过,绝对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关秀芝、何莲、小狗蛋,更为了爷爷,凭什么要让爷爷受这样的伤害?
那个男人,孟姓中的败类,我还真看不上,简直是给千百年孟氏祖宗抹黑。他最好躲远点,别让我看见他,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徐玉霆:“对!缺德负心汉,咱狠狠揍他一顿,小花花,我帮你!”
刘建业和徐玉霖也微笑看着孟桃,这样的小花花,谁不喜欢?
刘永胜暗暗叹气:这孩子心里是恨上生父了,讲故事之前,也预料过有这个可能,但这真不是他的初衷啊,他就像孟胜利所想的——小花花若要寻根,就让她去。
毕竟每个孩子都期待父母之爱,她才二十岁,一辈子那么长,能得到亲生父亲的庇护,也是件幸事。
孟桃要看木匣子里另外的照片,沈誉替她都拿了过来,孟桃一张一张细瞧,举着其中一张问刘永胜:“刘爷爷,这上面和关秀芝、孟败类站一起的,都是什么人?”
听到孟桃直接喊孟败类,几个人都觉得好笑。
刘永胜看了看,说道:“这张照片,你爷爷还留着呢。这是我们查那个孟败……咳咳,他全名叫孟绍安!我们要寻问他的行踪,去了几趟伐木队,一个跟关秀芝关系比较好的家属姑娘,把这张照片给我看,也是她告诉我们,这上面的人——
这个就是那位家属姑娘小林,关秀芝去伐木队找小孟,也会找小林姑娘玩儿;这是你的母亲关秀芝,这是小孟;这个就是,为救小孟不幸去世的邓秋平;邓秋平身边这位姑娘,还有和你母亲手拉手那个,两个姑娘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其中一个叫金燕燕,是邓秋平的未婚妻。”
孟桃怔了一下:“就是说,邓秋平的未婚妻金燕燕,认识我母亲关秀芝?”
“认识的呀,小林说,那段时间邓秋平未婚妻来伐木队探亲,她姐妹陪同一起来,而每到星期天,关秀芝都会坐着小孟开的伐木队运输车进去,小孟和邓秋平共一排宿舍,年轻人自然就是聚在一起吃喝玩笑,金燕燕姐妹俩和关秀芝玩得挺好,还曾跟着秀芝到镇上木材厂宿舍住了两宿。”
“所以,金燕燕明知关秀芝和孟绍安是恋人关系,而她也和关秀芝成为朋友,可还是毫不犹豫地跟孟绍安结婚了?”
刘永明沉默了一下,点头:“是这样。”
孟桃冷笑:“这个金燕燕不简单呢,关秀芝太年轻,吃了她的亏,而且还是被她明着算计了!
我也终于知道,我以前为什么那样傻兮兮的,合着这是家传的迷糊傻劲儿!幸好我做了个梦得到启示,醒过神儿,头脑清明了些,不然还会走关秀芝的老路,自己把自己给蠢死!”
刘永胜咳了一声:“不要这样说,她是你的母亲——要叫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