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啊。”秦绝没在意他们的异常,打了个哈欠,“昨晚我正睡着呢,突然听见有鸟在叫,还有当当啷啷的动静,开窗一看好像是只老鹰,我也不清楚,长得挺像的。”
她揉揉眼睛,起身去看小电动车:“邓哥,换完了吗,没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呃……还、还差点。”邓树山磕巴了一下,讪讪道,“这个,我突然发现备用的轮胎也有点问题,您等会儿啊,我再看看。”
“哦,行吧。”
秦绝伸伸胳膊,做了两个拉伸,用力闭了闭眼,驱散困意。
村长陪着笑,犹豫着问道:“演员老师,那鹰怎么吵到您啦?要是影响了您几位的休息那就不好了,真是对不起。”
“嗐,别提了。”秦绝有点烦躁地皱了皱眉,“我听力比别人好一些,睡觉也浅,今早两三点钟吧,大概,就听到外面的鹰在叫,好像还往下甩东西,像个铁皮。”
村长和邓树山对视了一眼。
“铁皮?哎呦,没砸到您吧?”村长紧张道。
“那倒不是。”秦绝摆摆手,眯着眼仔细想了想,“当时我困着呢,也没细看,就感觉有东西反光……大概这么大一块。”
她在掌心比划了下,又说:“我起先还以为这鹰偷手机呢,又一看,好像是什么破烂碎块。那鹰还挺搞笑,跟人喝醉了似的在那抖腿,一边飞一边用力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铁块上的什么线缠爪子上了,甩得这叫一个费劲……”
“缠着线?!”邓树山惊道。
“啊……是啊,怎么了吗?”秦绝愣了一下。
“啊,没有没有。”邓树山赶紧笑笑,“这个,影响了动物平时,呃,捕食,我们也得处理着……再说砸到人也危险呐。”
“那倒是。”
秦绝不疑有他,点点头道,“它甩下来好多呢,这才叮叮当当的,一直吵得我睡不好,今天在片场状态都不行,唉。”
“那,那我们赶紧处理下。”村长忙不迭道,“这个……您还记得什么吗?那鹰往哪飞了?”
“不清楚啊。”秦绝又困得闭了闭眼,甩甩头道,“我就起来两次,一次是听见它叫,然后迷迷糊糊躺回去了,一直听着当啷声翻来覆去的……”
“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又起了一次,这次没看到啥,好像记得它在哪家屋子上面绕了几个圈吧,不知道为啥,就觉得那是陈姨家……”她皱皱眉,“也可能是我晚饭时听陈姨说了刘梁的事,就做了个梦?”
秦绝拨弄了两下头发:“没事儿,如果它是刘梁化身的话,那我原谅它了。”
邓树山突然说道:“我送您回去吧。”
“嗯?没事,不用麻烦您。”秦绝回过神道,“车胎换完了吗?”
“换完了换完了。”邓树山叠声说着,坚持道,“我送您吧!”
“哎呀,真不用,是我这边先麻烦的……”
“演员老师啊。”村长见两人推来推去,赶紧道,“这不是看您困了吗,虽然这路近,但晚上也不太好走,我们送您过去吧。”
“啊,对,对对。”邓树山跟着说道。
“呃,好吧。”
秦绝有点无奈地嘀咕了下,“我又不是小孩……不过你们这服务也太周到了。”
她笑着摇摇头。
“应该的。”村长陪着笑道。
于是秦绝打头,邓树山和村长骑着另一辆电动车跟在后面,没过多久就到了刘大妈的院子门口。
“哎呦,狼回来啦?快让我看看,昨晚没睡踏实吧——”
秦绝刚进院子,刘大妈就听见声音快步走过来,一看后面还有两个人不禁一愣,“哎,邓大哥,你怎么……”
“哦,是我回来路上走神把车刮了,先回去找的村长看车。”秦绝解释道,“他们不放心我,就一路送过来了。”
“哦哦,哎呦,我还当是怎么了。”刘大妈招呼着,“来,先吃点东西,还给你留了饭菜呢。”
村长摆摆手,叫了刘大妈一声,示意有话要说,秦绝回头看了看,见刘大妈朝她指指屋内,遂自然地转身进了门。
她清晰听到了村长问起昨夜响动的声音。
在里屋吃饭的秦绝先以平时的速度解决了大半,然后留了一碗底,掏出手机边看边慢条斯理地吃。
等余光瞥见村长和邓树山脸色不太好地离开了,才收了手机将最后几口扒拉完。
“真的是,我们睡觉沉的还好,你们城里人觉轻,被吵到了多难受。”刘大妈进屋说着,“也不晓得那大鸟怎么飞进村子来咯。”
“可能是飞迷路了吧。”秦绝笑笑,“那我今天早点回去休息。”
“嗯嗯,快去快去。放心吧,村长已经去弄啦,不会再飞过来了。”
秦绝笑着点头,转身离开。
她从凌晨出门时就一副没睡醒头疼的模样,现在瞧刘大妈的样子,这一晚上都不会来打扰,或许还会拦一拦其他在附近走动的人,更方便秦绝行事。
回屋,落锁,关灯,换衣。
秦绝拉低兜帽,没着急出去,静静靠在窗旁细听。
“他妈的,真的是这东西……!”
伴着邓树山的低骂,秦绝还听见了东西在地面的剐蹭声,显然是有人在捡那几块“铁皮”。
“你着什么急!”没过一会儿,更重一些的足音响起,旋即便是村长低声喝道,“再找一找,别落下哪块,到时不好解释。”
“有什么不好解释,说是野鸟随处乱叼的不就得了。”邓树山嘀咕着反驳,却也听话地停下了。
蛮谨慎的,不知道那暗屋是否也是村长的主意。
秦绝继续耐心等着,直到两人走离了几十米,才闪身跳窗出去,潜行跟上。
她见邓树山跟着他爹回了村头的院子,鬼鬼祟祟进了里屋,村长的妻子还问了两句,听说是吵到了客人休息,在处理正事,便也没多问,继续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秦绝找了个死角,整个人隐藏在阴影里,凝神去听。
“妈的,那只死鹰!”
邓树山愤愤骂道,“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就来给我们捣乱!”
“唉,早给你说了,不要弄那些东西,违法的呀……你瞧,这不就被客人注意到咯。”
村长唉声叹气。
“怕什么?!”
邓树山那里传来“咚”和“当啷”的声音,像拳头重重砸在桌面,把“铁块”也震了起来。
“大不了把那个演员也杀了!”
逮到了。
秦绝眼里骤然闪过一丝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