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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玉上岸后,看着歇斯底里哀嚎的黄二狗被村民们拖走,与地上一条条血痕,她眼神冷得能吓死人:
“十月,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你留在这里,待官府的人来后,协助他们继续找寻夫人,我回幽林谷去找段神医和余公子来帮忙。”
“好,夫人她吉人天相,是绝不会死的!”
十月重重地点了点头,顿时泪如雨下双眼红肿,转而想到了萧天陌,她沙哑的说道:
“我们得赶紧将这件事情通知将军,如若将军知道夫人……他定是会回来的……”
“如此关头,已经顾不上了其他了。”
黎夜玉沉声道,“将军如今人在何处我们尚且不知,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现在时间紧迫,找寻夫人要紧。”
十月闻言面露苦涩,夫人现在生死不明,如此重要的关头,也容不得她们再多做斟酌。
沈芙蓉睁开眼睛,看到了头顶是木质的顶,转眸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榻上面,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半眯开来。
她这是在马车上?
“你醒了?”
应该是听到了响动,有人掀开车帘进了马车里。
沈芙蓉在车帘晃动间,瞥见外面还有一人坐在车辕上。
“你感觉怎么样了?”先前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沈芙蓉收回视线,看向面前说话的女人。
这是一名四十余岁的妇人,生的倒是一般,身形丰腴,穿着过膝袍服,口中吐出的是她不熟悉的语言。
但她却大概能听懂,对这种语言也并不陌生,只因她曾经从一些人口中经常听到,那些人就是曾经到过晏云朝的北羌国使臣。
看来她又摊上事了。
沈芙蓉屈起双臂支撑着想坐起身来,却只觉得额头处隐隐作痛,她轻轻的嘶了一声,伸手去摸,手指还没按到便被人拉住。
妇人拉住沈芙蓉的手,扶着她坐了起来,口中说道:
“别乱动,你额头受了伤,方才敷上药。”
受伤?
沈芙蓉猛然想起她被人推入河中,还悲催的被一块大石头砸晕的事,她立马对妇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并温声回道:
“我没事了,谢谢你救我,不过我这是在马车上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妇人咧嘴笑道,“这里是北羌国啊!”
北羌国?
她这是一不小心出国了?
勒了个去,她到底昏睡了多久?
沈芙蓉惊愕地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天啊,我怎会到了这里,那你们又是什么人?现在要带我去哪?”
“我们是来往于晏云与北羌两国的商人,在行商的路上救了你。”
妇人咯咯地笑,“你放心,我们既然救了你,必然会妥善安置,绝不会让你挨饿受冻的。”
“谢谢你,你们真是好人。”
不知道是因为落水的原因,还是因落水时遭到撞击,颁完好人卡,又和妇人说了两句话,沈芙蓉便感觉一阵困意上涌,不知不觉之间,她就睡着了……
等沈芙蓉再次醒来时,她终于明白了妇人口中“不会挨饿受冻”的意思。
她被卖进了妓馆。
屋子里很黑,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味道,外面是不绝于耳的丝竹之音,不时伴着些猥琐的笑声。
特么的,这就是妥善安置吗?
等明白自己的处境后,沈芙蓉忍不住爆粗口。
此刻她双手被反绑着牢牢缚在身后,嘴里也被塞着一团破布条堵着,就像案板上的一条咸鱼,要任人宰割了。
沈芙蓉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挣扎了一下发现没用,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只闭上眼睛保存体力,打算用一切手段延续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才等到有人推门进来。
是几个手拿皮鞭的壮硕大汉。
紧随几个大汉后面跟进门的,是一个身材稍稍有些臃肿,但是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
看架势、打扮就知道是调教新人的龟公和老鸨。
几个龟公进门后分别站到了两侧,皆是目光凶狠的盯着沈芙蓉。
老鸨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在沈芙蓉面前站定,手上的羽毛扇子轻摇,开口道:
“呦,醒啦?啧啧,这一双黑眸神采奕奕的,让人眼睛就是一亮,倒是生得真不错,这小模样五十两可不亏。”
老鸨一脸贼笑,显然对这笔生意很满意。
五十两?
沈芙蓉有点失望,她才值这么点钱?
即使她的才华不值钱,但她的美貌,至少得值五百两吧。
她真想把马车上那两个人拽回来揍一顿,尼玛把她卖了就算了,才卖这么点钱,还商人呢,到底会不会算账?
老鸨想必是瞧着沈芙蓉满脸愤慨,幽幽说道:
“这位姑娘,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就是新生,一切得从头开始。
你要知道,进了我春香院的人,你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不然啊,我们这里可有的是法子,好好调教不听话的小姑娘!”
老鸨说完,特意往两侧龟公手上拿的皮鞭上瞟了一眼。
沈芙蓉跟着看过去,这么厉害的皮鞭,要是抽在身上,后果可想而知,轻则疼痛难耐,重则皮开肉绽。
沈芙蓉立刻朝着老鸨“唔唔唔”的叫了起来,奈何嘴巴被破布堵住,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老鸨眸光一闪,伸手将她嘴里的布给扯了。
沈芙蓉猛地松了一口气,动了动发麻的嘴唇,抬头朝老鸨笑道:
“这位妈妈,什么调教不调教的,不就是接客吗?我接还不行嘛!”
老鸨显然没有见过沈芙蓉这样不哭不闹,直接痛快答应接客的姑娘。
她愣了下,嘴张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答应接客了?”
两侧的几个龟公更是张大嘴,眼神已经彻底被震惊覆盖。
沈芙蓉淡定地点点头,“不就是接客吗,我能行!”
说出来就怕眼前几人不信,她可是晏云朝京都最大的青楼——清风楼的老鸨,什么场面没见过?
只不过她的清风楼不做皮肉生意,更不会干逼良为娼的勾当。
她在心里腹诽着,摆好表情,扭脸看老鸨,“不过我现在身上没有力气,在接客之前,你们得给我准备一些吃的喝的。”
“这有什么,只要你真心想留在我们春香院,妈妈保你以后吃香喝辣。”
老鸨捏着帕子绕到沈芙蓉的侧边,笑出了满脸褶子:
“前院正好来了一位贵客,稍后啊,我便让人为你梳洗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