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那颗蛋。”
九方韶云声嘶力竭的刚呼喊出声,浑身咬满毒蛇的龙相,就像个被风吹落的巨大蒲公英种子,一下子跳到那颗绿色柳叶纹的蛋近前,一口将其叼住。
完蛋了!
之前,九方韶云查看荣泰葌胸口处的伤,在脑中将《山海经》上面的妖兽过滤了一遍儿,列出了几个大致相符的妖兽。
此番前来山上寻药,她还有另外一个十分重要的目的,就是寻到刺伤荣泰葌的妖兽,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如今,她已经十分确定伤到荣泰葌的是何许妖兽,可以撤退了,结果却被自己新收的坐骑紧紧扯住了后退。
这家伙儿,不给它点儿教训,以后还不得上天!
突然荡起的狂风,将坑内的袅袅毒瘴烟雾一下子吹散了不少。
落入到深坑内的巨大身影,眼见龙相一口将蛋叼住,立刻发出像是敲击一百个磬的剧烈鸣叫,震得下方来不及逃走的毒蛇飞到空中。
刚刚九方韶云怒吼一声不要碰那颗蛋的时候,敏锐察觉到危险来临的许多鱼,立马转身伸手抓住土壁上垂下的藤蔓,拼命往上攀爬。
突然而起的妖兽怒吼,震得许多鱼手臂发麻,脚下一滑。
但还好他身手敏捷,紧紧抓住了藤蔓,只可惜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上方就骨碌碌滚落下一物,劈头盖脸的砸在许多鱼的身上,直接将其砸回坑底。
“对......对不起。”
从地上爬起身的荣泰平,将脸埋在土里的许多鱼拉起,不住的道歉。
“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泥土,许多鱼拍干净脸上令人发痒的菟丝草,诧异的问荣泰平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荣泰平被龙相蠪蛭驮着奔向蛇谷,虽然九方韶云与殷玄凌御剑紧追在后,拼命想要施救,但未能成功。
当时受到惊吓的蠪蛭突然加速,在冲进蛇谷之前,不慎被绳索陷阱套住,因为反作用力,骑在蠪蛭背上的荣泰平被甩飞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荣泰平脖子差点儿断了,直接摔晕了过去,待他浑浑噩噩的醒来,完全不知身在何处,身边也没有一个人。
孤零零一个人的荣泰平害怕得要死,捡了一根儿手臂粗的树枝,借助周围的树木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寻路,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深坑附近。
荣泰平与许多鱼等人不同,他因为害怕,几乎是一直贴着地面行动。所以在行到深坑附近时,便一下子发现了脚下的异常,并没有直接滑下深坑,而是在听到深坑内传出声音时,趴在深坑处朝下张望。
当时荣泰平猜想,蛇谷这里毒瘴弥漫,一般人不会来此,下方坑内传来的声音,也许是九方韶云等人。
他猜想的没错,除了九方韶云等人,坑内还有一堆数也数不清,如同海浪一般翻涌的毒蛇。
荣泰平吓得屏住了呼吸,纠结自己是该下去,还是在上面等着九方韶云等人上来。
下去,他又不懂得功夫法术,到时只能喂蛇。
不下去,作为向导,他太不称职。而且,九方韶云等人若是从深坑下上来,朝他相反的方向离去,他又该如何一个人离开这里?
思绪百转千回,纠结不已,荣泰平朝下探看的身子越来越低,几乎大半个身体都探到了下边。
突然,凌空落下一物,发出的怒吼荡起恐怖疾风,将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的荣泰平,掀落向坑下。
惊恐张大嘴巴的荣泰平,和之前落下时的许多鱼一般,来不及呼喊一声,就被浓烈的腥臭呛得闭上了嘴巴。
之后,滑落下来的荣泰平好巧不巧,直接劈头盖脸的砸在了许多鱼的身上。
荣泰平与许多鱼二人正说话间,空中盘旋的龙形妖兽,雄壮的身姿荡起凛冽疾风,将深坑内的毒瘴烟雾全都吹散。
明月下,深坑内光芒初绽,四壁清晰可见。
三丈多高的深坑土壁上,爬满了藤蔓,远远看去,像是绿色的瀑布挂在坑壁之上。
地面上,菟丝像是蜘蛛网一般盖在茂密的植被之上,一些受惊的毒蛇,钻到下面进行躲藏。
站在丛生的杂草间,抬头仰望上空的荣泰平,看着空中身生四翼,声如击磬的妖兽瞠目结舌,下巴都快砸到脚面上。
“这是龙?”
“不是。这是鸣蛇。”
身生四翼,声如击磬,此妖“鸣蛇”,见则其邑大旱。
荣城这里的干旱,应该就与此妖兽有关!
许多鱼看着与殷玄凌一同御剑飞行的九方韶云,微微蹙眉,心头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这女人,兴许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
仰着头,感觉自己脖子快要断掉,嘴巴张得大大的荣泰平,看到御剑飞行的九方韶云与殷玄凌,又是惊愕不已。
“他们两个是神仙?”
被殷玄凌拦住怀中的九方韶云,望着前方盘旋如龙,身生四翼的鸣蛇,见其身体两侧与背脊之上,长着三排三角形的尖刺儿,一直延伸到尾巴尖儿,有一扎长,上面闪耀着孔雀绿。
想必之前外出骑马踏青的倒霉孩子荣泰葌,就是被这毒物妖兽鸣蛇撞到被抽飞的。
还好,只是被轻轻扫到,否则当时砸在九方韶云与殷玄凌脚边的就不是剩下一口气儿的荣泰葌,而是具尸体。
想要确定的已经确定完毕,如今可以撤退了。
可是,该死的龙相竟然叼走了妖兽鸣蛇的蛋。
想要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他们两个,能够对付得了那头妖兽吗?”
荣泰平眼中的鸣蛇,已经超出妖兽的范围,简直就是洪荒猛兽。
青丘别离之后,再见九方韶云,许多鱼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九方韶云的嘴巴仍然尖刻,但是尖刻得不露痕迹,就是俗话说的嘴炮升级了。
还有她身上透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势,就像是,她的体内封印着一头妖兽,现如今,那头妖兽开始慢慢复苏了。
许多鱼再看九方韶云之时,心头生出一种感觉,就好像是原本二人一同行路,突然对方的脚步变快了,他想要追,却无论如何努力都追赶不上,只能望其项背而兴叹,心中失落感油然而生。
从前一起对付瑞兽玄龟的时候,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现如今,许多鱼觉得已经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了!
空中那女人轻薄的丝绸长裙随风舞动,仿若仙子欲乘风而去。
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唏嘘一声,黯然神伤!
他家公子确实善于观摩察觉他人的情感,他输了!
“要打赌吗?”
听到许多鱼莫名其妙突然扯到打赌之上,荣泰平一脸疑惑的问曰:“赌什么?”
“赌她能否收拾得了妖兽鸣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