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四国真要挑出一个能当重任的,除了承澈一脉还有谁?
南楚恭顺帝连后宫都摆不平,北雍血脉死绝,与东越一个样,全都不是皇室血脉,还谁能担得起重责?
再回头来看来到这个异世的一切,看似一步步地走出她想要的路,实际却仍在狐狸大仙的筹谋里?
因为她的任性,从与裴谚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命运的轮转就没有停止往四国一统的方向前行,只有她沾沾自喜地以为逃过了掌控。
看看承絔,再看看清茴,颜娧不由得扬起了苦笑……
狐狸大仙只是让她选择在何时诞下将来统御四国的人选吧!
此刻看来让她进了戏秘盒有孕,也是筹谋中的事儿,否则狐狸大仙要上哪儿去找有体无魂,那不也是超出六界不该存在的存在?
如若回春与百烈系属狐狸大仙俯瞰这世道的眼睛,那么历代神皇神后的真实身份,答案似乎也呼之欲出了……
当时的百烈一定出了什么事儿,否则怎会性情大变致使神国覆灭?
可惜现在两只假仙成了小娃娃,想问什么也问不到了,至此颜娧莫名地涌上一股无力感,紧握的粉拳发出了咔咔脆响,眸光一闪而过的怒意,吓得一老一小害怕地退了几步。
“上朝的事儿没问题。”有了承熙的说词,厉耀赶忙信誓旦旦地答应。
“我一定乖乖听话不吵不闹。”承熙也连忙指天发誓。
“在两位英明神武的圣上眼底,娧儿有那么可怕吗?”瞧着两人点头如捣蒜,颜娧唇瓣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打趣问道,“只能在棺材里能说的那事儿,怕得皇祖父数度欲言又止,那才是最可怕的吧?”
厉耀嘴角抽了抽:……尴尬地发现几番刻意回避,已经引来她的注意,闭口不谈也不能阻止她那心细如发的思维。
小丫头上辈子莫不是个推官?
只需要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将事情的原委给推敲得一清二楚的能耐,当真不敢吐露太多过去的是是非非。
“当初是皇祖母让妳找的我。”意味深长地看了颜娧一眼,厉耀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颜娧的小心思一向多如牛毛,不需要他把话说得太明白。
看来这一次确定得抱着满腹疑惑离开了,没好气地瞟了一老一少,反手为棺椁复上玢璘锦,掏出腰际锦囊倒洒许磷粉,再以千丝引系紧了棺椁。
朝着厉耀抬了抬黛眉,瞬时间棺椁缓缓离开了地面,殿外的于缨也叫来了风尧军,直接将几个暗卫押送大牢,邹嬷嬷也支走了所有宫人,正院针落可闻。
颜娧使了眼色,厉耀旋即拉动泛着冷翠色火焰的棺椁缓缓飘出殿外,出正殿便与棺椁一同迅速地升空飘向黑幕里。
正打算提气跃上屋檐,承熙眼底全是泪光地抓住了她手腕,因为答应不可以轻易落泪,嘴里咬着哽咽,“真的能再见到太奶奶吗?”
颜娧抚着着急的小脑瓜,漾着温柔的浅笑,“当得好皇帝吗?”
承熙微微一怔,立即意会道:“能,我…朕可以。”
“为了圣上,皇伯父一家不求回报,个个费尽心力,包含我也得把絔儿交在你这儿了,所以帮小婶婶顾好了后院,可好?”颜娧知道自小缺乏陪伴的孩子,面对失去会有多害怕。
但是为了能腾出手收拾东越,眼下的分离是必须的,知道他这几年爱哭的性子收敛了很多,也为此更心疼她的懂事啊!
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将孩子留在西尧的原因,有承澈注意安危,又有承熙照看起居,她怎可能不放心?
“好,朕会做好给小婶婶看,给太奶奶看。”话毕,承熙从背后拦腰抱住了颜娧,“小婶婶要平安。”
“会的,这次不会太久。”颜娧轻轻握了握她腰际上的小手,心里又是一阵不舍,没想到上次的一去不返给他造成了担忧,不得不沉稳地安慰道,“姑太祖母会在星稀湖睡下,想她了就多去翻几本书。”
承熙在她身后拼命点着头,随后放开了小手,默默走回寂静无声殿阁内,乖乖爬上凤榻,将被褥从头盖到脚,好似真的睡着般一动也不动。
长昊殿
离宫前,颜娧思来想去还是选择去见了见赵太后,毕竟她买通了太医得知裴绚情况的缘故,这几日天天关上宫门饮酒做乐,想必以为这局能扳回一切。
殿前长廊,几个醉倒在旁的小监,不停的呓语拒绝,殿内还有几个长相俊俏的小内监正一壶接一壶地被灌酒,赵太后脸上尽是获胜后的癫狂,甚至时不时地发出狂笑,仿佛这世上真的无人可管了。
她仔细地绕过摊倒的内监,寻了张最近的长桌,扫落桌面一片狼藉的酒器菜肴,大剌剌地环胸落坐在桌沿。
尖锐的碎裂声,终于惹来了醉意朦胧的眸光,在看到桌上的女子后,吓得众人打了一阵哆嗦,醒着的内监赶忙跪伏在地不敢起身。
又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只要赵太后还扛着太后名讳,他们几个还想在宫里生存的小小的内监,自然得罪不起这尊大神。
眼前的女子虽然没有正式的封号,那也是挂在西尧真正的掌权人底下的人啊,摄政王府的世子妃啊!
赵太后式微,一直以来都没什么真正的权势可言,顶多也只是为难他们这些宫人,世子妃就不一样了,日后会不会跟摄政王妃一样入宫协办诸多事务,那可真不好说啊!
“挺好的,还知道这样喝不对。”颜娧话里毫不保留的调侃,令众人又抖了抖,令她不禁笑了笑,“妳们有什么好害怕的?或者说,太皇太后遇刺,伤重不省,妳们这是在提前庆功?”
“世子妃,奴才们只是…只是…”为首的内监面有难色地瞟了眼身旁的同伴,十分有自知之名。
完了,裴太后病重,怀熙帝宣布过斋戒祈福的告示啊!
他们不但没有遵守,还在此地饮酒作乐,眼下已不是受命与否的问题了,而是怎么回答都是抗旨不公……
“只是…只是什么?”颜娧唇际扬起了抹耐人寻味的浅笑,“还是在诸位心里,裴太后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呢?”
早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