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这武汉佬旳部队,怎么这么多汽车?”
“他们阔气呗。”
将望远镜放下,侦察连的连长赶紧记下看到的敌情,单位配置都要记录好,以及发现敌情的方位,都是为了给参谋部进行分析判断。
牛大双命令部队散开之后,就反复地在鄂州南和洪州北拉扯,大部队的接触,目前讨不到任何便宜,只能通过运动,寻找机会。
倒也不是说牛大双不想玩一票大的,他也是要给岳州兄弟部队争取时间,转移人员和财产,也是需要争取时间的。
火车现在二十四小时不停,车头不停地轮换检修,人员全部三班倒,都是尽可能地将拥护“劳人党”的群众转移到安全地区。
而大量的工厂,设备能拆的都拆了,之前原本留下的设备,也已经转移了不少,甚至在朗州这样的地方,都有了小化工。
朗州甚至已经开始给甘正我的南征西线大军供应一部分弹药,诸如地雷、手榴弹之类。
牛大双命令部队打散,不是四散逃窜,而是强化了团级单位的指挥权,并且以连为单位在山区运动,连和连之间互相能够沟通,然后在必要时候,都可以迅速地向团指挥部集结,以达到在山区形成优势兵力。
在打一场像模像样的胜仗之前,这是很焦虑的事情,哪怕牛大双已经给武汉利益集团送上了双份大礼,在舆论上,至少“劳人党”场面上竟然是优势。
无论是谁看了报纸,看到的事实就是武汉方面丢了一个县城,
败了一个团。
绝大多数的人是不会去询问县城损失有多大,
这个团的伤亡情况又如何。
建立心理优势,
也是战场上的学问。
“牛总,‘望江岭’发现敌情!”
“‘望江岭’?给我!”
牛大双精神一振,他需要一场胜利,
哪怕他现在的职位已经相当高,但牛大双很认得清现实,
他哪怕全歼武汉方面一个满编团,
都会是宝贵的经验,
也会极大地加强全军的信心。
这和面对王牌师十七师的情况完全不同,十七师背后没有武汉,
而武汉这里,却有很多个十七师。
还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可以吃掉武汉方面一个师的地步,王角对牛大双的期望,
是总结出以弱胜强的经验、办法,
然后推广全军。
责任远比打得痛快重要得多。
“如果是‘望江岭’,
那就应该是咸宁市的部队,
这里穿山而过一条公路,很适合装甲汽车通行。应该是‘通羊镇’的部队,
查一下,是哪个单位。”
“牛总,我记得应该是议会军的第二骑兵师,
是武汉国民议会的直属部队,军事基地就在咸宁。”
“他妈的,
又是铁壳子满地跑的部队。”
拍了一下桌子,有些无奈,
这种带着大量装甲汽车的敌军,己方火力不够,
就压根没法打。
最重要的是,只要是带“骑兵师”字样的武汉议会军,就一定配备侦查气球或者飞艇,想要集中兵力打埋伏,极为有挑战性。
可好不容易见着一丝可能,牛大双怎么可能放弃,从侦查的情报来看,
这支部队也同样带有很强的应急性质,汽车虽然有,但还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夸张。
当然,火力依然猛,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晚打不如早打,机会一瞬而过,现在就是不停地试探和运动,好不容易攒出来这么一个合适的战场以及目标,牛大双不可能放过。
他第一时间命人进一步侦查,同时开始给鄂州、洪州山区活动的各团下达警戒命令,群山之中,腿短的滇马往来奔波,战士们迅速地进入到了一种紧张的状态。
没办法不紧张,在永兴县的“胜仗”,只有经历过的战士才知道这场“胜利”多么窝囊。
对方败是败了,但没有什么仓皇逃窜,一切都是看上去很美好,平原追击能力差,外加火力不如对方,在追击的过程中,反而是己方的损失要更大一些。
进攻的时候,还真就没有那么夸张的损失。
而有了这次战斗经验,从南方换防回来的侯柩部的战士,更是让人佩服。
战报中只知道侯柩顶着十七师挨揍,
可王牌师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没交过手就没办法想象。
现在已经可以了,因为永兴县跑掉的那个团,跟十七师一比,只论火力,屁都不算一个。
望江岭是个河谷地,从咸宁市出发,东南走向穿过两条山脉,便能抵达。
地形上来说,并不是什么绝地,不管是水路、陆路,交通都是比较发达。
所以,从咸宁市出发之后,这是为了快速截断鄂州东南和西南“大唐人民革命军”联系的部队,主要目的就是做钉子,让牛大双难受。
至于说被围歼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
且不说装备火力都是一流,离“通羊镇”只有三十里路,随便撤一下就有了依托,进退相当自如。
不过武汉国民议会直属的第二骑兵师三团上下觉得问题不大的时候,“望江岭”以东地区,居然发现了敌军的踪影。
“报告!”
在“望江岭”的临时驻地,第二骑兵师三团顺利布防,临时驻地是鄂州很典型的物流转运场。
这跟咸宁市有关,因为咸宁市就是由物流行集合而成的市场,扩散出去的物流转运场、堆场,遍布鄂州各个乡镇,这里靠近通羊镇,又有水路公路交通,自然也会有分流的场地。
“什么情况?”
三团团长穿着黑色的军装,跟一般的唐军制服颜色,还是有些区别,黑得更加彻底一些。
“‘头马山’发现大量匪军!初步估计在四百人上下。”
“‘头马山’?”
略微看了一下地图,三团团长顿时道:“命令部队警戒,派出侦察小队,抵进侦查。”
“是!”
距离不远,所以要以防万一。
“难道匪军真的敢正面试探?”
三团团长冷笑一声,“只要敢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作为少壮派的军官,武汉国民议会中多得是激进好战分子,对于妥协和交易,完全看不起。
现在,终于需要用到他们军人了,自然要展现出无敌的气质和实力。
任何道理,只有用大炮教育过之后,敌人才会认真倾听,否则,都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