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城最富盛名的风月之地,万花楼人来人往,进来者都是身份尊贵之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百官子弟,这些人无不认识秦云和秦雨。
因此当秦云下车的时候,这些轻浮的纨绔子弟立即恭敬地跟秦云作揖,一脸的恭维。秦云不认识他们,但还是礼貌地投之一笑。
老鸨一见六皇子的身影,急忙带着一众“女儿”迎了过来,欣喜地作揖,说:“殿下,好久不见了啊。”
“是啊,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六皇子戏谑地说道。
“谢谢殿下的夸赞,冒昧问一下,请问这位公子哥怎么称呼?”老鸨向秦云举了个躬,好奇地询问,看着这个少年面容稚嫩,应该还没十五岁。
“我的弟弟,你应该叫他云殿下。”秦雨介绍。
“云……”老鸨激动地跪倒在地,她身边的一群风月女子也跟着跪倒,“草民见过云殿下。还望云殿下饶恕草民的不识之罪。”云殿下是谁,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身份可比六皇子尊贵多了。
“大家快起来吧。施施姑娘的戏曲准备得怎么样了?”秦云询问。
“好了,就等着两位皇子的到来呢。”老鸨说着,让出了一条道。
在六皇子的带领下,秦云走入了万花楼。
万花楼装潢粉红亮丽,空气中弥漫一股胭脂粉的味道,秦云不习惯这个味道,皱了皱眉头。
秦雨看在眼里,关切地说:“十二弟若是不喜欢这个味道,我让人去掉。”
“就是第一次来,不习惯。欣赏戏曲要紧。”
“要不我把其他人赶走,今晚万花楼就只属于我们两人?”
“没必要了,以后要是想听施施姑娘的曲目,我邀请她来我府上就好了。”说着,秦云看向旁边的老鸨,露出温和的笑容,询问,“可以吗,姐姐?”
不知怎么,秦云的模样普通,比他的哥哥秦雨差很多,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澄澈晶莹,让老鸨和她身后的红尘女子心脏不由得慢了半拍。
“能进入殿下的府中表演,是万花楼的荣幸,是施施姑娘的福分。”老鸨的一句话让秦雨一脸的惊讶,虽然是经老鸨口中得来,可谁不知老鸨的话语代表的就是施施姑娘的意向?
向来只在万花楼演奏的施施姑娘接受了秦云的邀请?
来到了贵宾间,秦雨亲自为秦云沏茶,恰好让秦云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六哥,是谁如此大胆,让你受伤了?”秦云询问。
秦雨缩了缩手,脸色通红地说:“是发妻留下的。”
“皇兄如今还没有降伏皇嫂啊,我记得你都有子嗣了?”
“女人都是善变的,有时候是挺温顺的,可发起脾气来,太可怕了。”秦雨咳嗽几下,然后一脸无奈地说,“主要还是我没把事情做好,让她生气了。”
“还有事情是皇兄办不了的?”秦云一脸的惊讶。
秦雨叹了口气,说,“发妻修炼一门功法,此刻进入了瓶颈期,需要落英丹辅助修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找到了辅助材料,可主材料落英花就一直找不到。素闻十二弟见多识广……”说着,他哽咽地抬起头,眼眶通红,说,“还请十二弟帮哥哥一下。”
“这……”秦云说着,体内的乾坤体冰冷回答,“落英花,百年生长,百年开花,乃世间罕见物,如今生长在丁峰悬崖上。”
秦雨以为秦云不肯帮忙,心里不由得急了,恳切地说:“十二弟,看在我们同父的份上,这事还请你帮我一下。这段时间,我可没少受发妻的气,你看……”说着,他撸起了袖管,一片又一片的淤青,看得秦云都可怜他了。
“发妻还不让我用术法疗伤,说是要让时刻警告我,尽快找到落英花。所以,十二弟,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了……”
“我是可以帮你,只是……”秦云没有把话说完,一脸深意地看着秦雨。
秦雨立即从储物袋中变出一张布满了密密麻麻图案的符箓,说:“这是储灵符,能够储藏灵力,在合适的时候代替灵石使用,但比灵石好一点的是,只要你贴在身上,就能驱使刻在符箓中的术法。”
“这种符箓未曾听过……”秦云看向秦雨,询问。
“实不相瞒,是我花重金,费了大量气力,请了符箓大师绘制的。”秦雨解释,然后充满希望地注视着秦云,说,“这一次还请十二弟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如果你还觉得不够,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找到。”
“我会尽力帮你找,如果最后我没有找到的话……”秦云点了点头,说。
“无妨。”说着,秦雨露出苦涩的笑容,“若是如此,只能怪发妻没这福分,我也认了。当然,这符箓还是你的,你若是想要其他的,也还是你的。”
“我先试着找找吧,明天应该可以给你答复。”
“好的。”秦雨眼前一亮。
施施姑娘的演奏开始了,一个倩影抱着琵琶优雅地走上台,轻轻作揖以后,她正经端坐,纤纤玉指按在琵琶弦上,开始酝酿情绪。
秦云不由得感叹:虽然施施姑娘带着面纱,但眉目传情,皮肤细腻,身材高挑,不愧是万花楼花魁。
“来之前,我已经诚挚地邀请施施姑娘,陪我们饮上几杯,相信等会我们就可以见到施施姑娘的容颜了。”秦雨一脸期待地说。
“皇兄至今没有见过施施姑娘的真面目?”秦云惊讶地看着他。
被揭了老底的秦雨不由得老脸一红,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就是说不上来,秦云立马懂了。
秦雨确实在之前邀请过她,只是对方一直以事忙为由拒绝了他,他不想因为强迫施施姑娘落下政治把柄,被其他兄弟姐妹利用,可又着实心痒,因此就只能无奈地多次邀请。
可就没一次成功过。
秦雨的尴尬只在一瞬,此时施施姑娘的玉指甲快速地拨弦,清澈空灵的琵琶曲萦绕四周,让秦云的身心随之放松,沉浸在音乐构筑的平静世界中。
一曲终了,无人发觉,就好像还未结束般,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才响起洪亮的掌声,听众赞不绝口,开始好奇那张面纱下是一副怎样的娇容。
但整个万花楼,只有贵宾间的客人有这种福分,所有人一脸嫉妒地看着施施姑娘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入了贵宾间。
“那一间里是谁啊,怎么这么幸运?我一个礼部侍郎之子都看不到施施姑娘的面容,怎么他们可以?”一个长相普通,瘦瘦高高的男子一脸嫉妒地说,不满地拍着桌子。
“你可别乱说话,那里边可是十二皇子和六皇子。身份尊贵,小心得罪了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施施姑娘不是不接受邀请吗?怎么今天一反常态?”
“我的施施姑娘,你别进去,别进去,我求你了。”一个醉醺醺的男子开始撒泼,被万花楼的守卫拉了出去。
“唉,我要是能见到施施姑娘的面容,让我散尽万金,我也愿意啊。”一个肥胖的富甲一方的商人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若是能让施施姑娘亲自为我演奏歌曲,我死也愿意。”一个骨瘦如柴,面容枯槁,一看便知日日笙歌的男子凝视着那间房子,说。
贵宾房内,只剩下老鸨和施施姑娘进门,两人恭敬地作揖以后,施施姑娘清澈的声音说:“施施拜见两位殿下。”说着,她卸去了自己的面纱,精致的五官,典雅的气质,就像是一位刚下凡的神仙,让人见了不忍产生一丝的亵渎。
两位皇子看得有点呆,但秦云的定力好,很快便缓过来,一脸尴尬地咳嗽,说:“抱歉。”
“能得到两位殿下的注视,是施施的福分。”施施仍然一脸的恬淡,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