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书坊竟然是突厥人的势力,长孙绪得了消息之后,在陈安的提醒下,准备将怒火倾泄在韦枫身上,多少要挽回一些颜面。
一个小公公而已,甩锅在他头上,打了就打了,杀了也无所谓,长孙家的威严不能丢。
他一指程氏兄弟,“这事两位不要插手,改日我在满庭芳摆上几桌,专请你们兄弟,大家快活一场。”
他轻抖马鞭,“这也是太子妃的意思。”
程氏兄弟听长孙绪如此说话,那一定是要在韦枫身上讨些彩头。
长孙无忌可是阿耶的好朋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太子妃是太子最喜欢的女人,马上就要成为皇后。
见长孙绪将太子妃这张虎皮扯了出来,他们便知道今天这事自己是管不了了!
两兄弟互望几眼,对韦枫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果然跟他们父亲一样,心细如发,不该沾惹的事情绝不沾惹,深谙人情之道。
韦枫的心沉了下去,他没料到太子妃也会来管这些破事?对长孙无垢的印象一落千丈。
百闻不如一见,史书上说得再好也是虚的,特别是唐史,最终被李二改得乱七八糟,真实性十分可疑。
程氏兄弟默默低下了头,将注意力集中在马头上,好像那不是马头,而是凤凰。
长孙绪见状很是得意,只要按住了程氏兄弟,自己就可以好生消遣韦枫一番。
太子妃的令箭当真好用,使出来就镇住全场。
长鞭不再休息,打着呼梢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向着韦枫落下。
程处弼暗叹一口气,将双眼闭上。
“啪……”
一声炸响,他忍不住又睁开了双眼。
却见皮鞭缠在了杨能的手臂之上。
“烦恼皆因强出头,兄台这样并不明智。”
长孙绪拉了两下没拉动鞭子,吃了一惊,连忙说了句场面话。
今天运气不好,连阿耶都没有HOLD住,他胸中多了一份小心,要在平时早就****招呼过去了。
杨能露出满口白牙,让他的笑容显得和煦而阳光。
不知道什么时侯,他已经挡在了韦档前面,正好迎向了长孙绪的皮鞭。
“我不惹事,却也不怕事。”
对这样一位不速之客,长孙绪一鞭无功,不禁大为恼火,此时看到他的笑容怒火顿起。
“不识好歹的东西,长孙家的事情也敢来横插一杠。”
他正欲再放狠话,杨能却没了耐心,拖泥带水不是他的风格。
“下来吧。”
他右臂一用力,只听‘哎哟’一声,长孙绪在马上立不住,一个倒栽落下马来。
其它几人大惊,急忙跳下马来救,杨能右手一松,道了一声“去吧。”就见四人作了一串滚地葫芦。
韦枫抬眼看向杨能,眼中已经有了一份感动。
杨能好似读懂了他的心意,展颜一笑,拍了拍双手,“不如跟我回小雅书坊?”
“好。”
好汉不吃眼前亏,韦枫可没兴趣在程氏兄弟面前和长孙绪等人切磋英雄三招。
“哪里走。”
长孙绪岂能吃这样的大亏,爬起来后抽出腰间佩剑,指挥另外三人将两个围在核心。
“这个……那个,大家不要这么大火气,坐下来慢慢谈。”程处亮在马上摇动双手,好心提出建议。
可惜没有人听他的话,长孙绪将目标锁定在杨能身上,挺剑抽身向前。
“哎哟。”
又听他一声嚎叫,那剑不知道怎么就到了杨能的手中,捧着手碗跳着脚不停痛呼。
“二哥,看看他这招,比之咱们学的英雄三招如何?”程处弼问向程处亮。
“异曲同工,都很历害。”程处亮眼角直跳,不算起眼的杨能给了他极其危险的味道,右手禁不住搭上了佩剑。
韦枫眼中感激之色更浓,经此一事之后,两人之间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简单的交情了。
杨能看懂了韦枫的眼神,毫不在乎的笑了笑,“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所以那个人就死了。”
“是你杀的?”
长孙绪‘蹬……蹬’连退了好几步,心中一阵发凉。
他竟然是突厥人,韦枫一位小小的宦官,什么时侯跟突厥人有这么深厚的关系了?
阿耶的心腹有多历害,长孙绪心知肚明,却栽在此人手中。
“所以,不要来招惹我,我真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
杨能说完,拱上韦枫的肩膀,“咱们回去坐坐?”
“好。”
好汉不吃眼前亏,韦枫也不想让郑观音主仆担心自己,要是前庭来一场混战,只怕会惊动她们。
两人转了方向,杨能见自己的目的到达,笑得更加轻松。
“你们不许走,咱们奉了太子妃的命令,你们敢违背太子妃吗?程家兄弟,快拦住他们。”
听着长孙绪在一旁大呼小叫,自己却不敢上前,程处亮大皱眉头。
杨能一看就不是好相与之人。
所以他突然一揉肚子,立即从马上掉了下来。
“哎呀,肚子好疼。”
程处弼跟自家哥哥早已经配合的亲密无间,一把将兄长拉上自己战马,轻抖缰绳。
“我带二哥先去看郎中。”
“哎呦。”
程处亮的痛苦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一地烟尘。
长孙绪四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形单影只,看起去有些可怜。
杨能看着路边有一块残破的石碑,慢慢走了过去,吐气开声,突然一拳击在上面。
但见石碑放出一声大响,竟然碎成了两截。
然后他一扯韦枫。
“走了,就想喝喝韦兄亲手泡的新茶。”
看着人影渐渐远去,长孙绪呆呆的站立当场,只觉得嘴里发苦,脸上神情不停变幻,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杨能见韦枫久久不开口说话,有些担心。
“韦兄不会怪我吧?”
韦枫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杨冰会不会打我?”
杨能想了一下,“应该不会吧,你什么坏事都没做,冰儿是个讲道理的人。”
韦枫对此表示严重怀疑。
不过当他看到杨冰的时侯,这位冰川天女虽然还是那样冷,却掩饰不住脸上那一丝幸灾落祸。
“我这里可没有准备晚饭。”
她声音中对兄长有着一丝埋怨,依自己的意思先让韦枫吃尽苦头再说,就讨厌他那副毫不在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