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同意。”
另一个方向也站起来一个大汉,他身高足足有两米,皮肤呈古铜色,浑身肌肉盘结,扭头冲着周凛望来,双目之中充满战意。
看来他就是那位新突破的传奇徐思远了。
其它传奇议员也纷纷来了兴趣,毕竟传奇之间的比斗,可不是那么常见的。
更何况这次周凛与徐思远两个新人之间,背后其实还站着庄凝之和王基两尊大神,涉及到两大派系的斗争。
很快,一众传奇就冲天而去,离‘海上城’远远的,否则比试者不好全力发挥。
毕竟两名传奇要是全力相搏,不说房倒屋塌,就算地震山崩也不过等闲而已。
对于‘海上城’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冯墨悄悄来到周凛身边,耳语道:“周议员,待会你可得小心一些,这徐思远出了名的性情刚猛,对付起变异生物来简直状如疯魔。他突破传奇之后,还没有公开出过手,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太多相关情报。只是从他过往的履历来看,他的三大功法分别是格斗技,火法,以及封禁爆发技。”
“行,我知道了,”周凛感谢道,“我待会儿会小心的。”
“嗯,若事不可为,直接弃权认输即可。有城主在场,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冯墨说完这句,慢慢落后一些距离,同其它传奇闲聊去了。
往远离‘海上城’的方向飞了一阵,一行人也就慢慢停了下来。
周凛和徐思远隔着百米距离御空,这点距离对传奇而言,堪称转瞬即至,随时都能出手。
两人的气机交织在一起,连空气都恍若凝固。
周凛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已经严阵以待。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与本界四级交手,也不知道这些自创功法突破的传奇,究竟能有多少神异之处。
而且这次展露出的实力,也关乎到他在其它传奇心目中的地位。
周凛周身真元流转着,心中暗忖道:“格斗技,火法,封禁爆发技?听着倒还算是全面,我先用黄庭内景经和武道功夫试试,枪法就先藏着,以作底牌。”
在路过小伶山与黑甲将军交手,有所感悟之前,周凛曾视为根本的枪法,作用其实已经不如他其它的手段。
但后来得到枪仙秘撰,枪道再次突破,枪法也再次成为周凛的根本手段。
比如上次被偃师追杀之时,周凛也是以一记‘龙蟒出云’来应对。
虽然大枪最后还是被偃师的能量主炮击溃崩碎,但那只是因为偃师太强,而不是云雾枪太弱。
而且他此番又穿梭了一次位面,凝兵法同样有所进益,就连‘器灵’都又聪慧了几分。
二者相辅之下,如今的周凛若是全力施展枪法,能发挥出怎样的实力,就连他自己都难以预测。
看了一眼同样气势如虹的徐思远,周凛凝聚心神,已经蓄势待发。
其余众多传奇,则正在观战。
王基之女王海棠,悄悄来到其父身后,担忧问道:“爸,你说远哥能打赢这个来路不明的传奇么?”
她同样是传奇境界,而且自幼家世就好,天资又不俗,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突破。
徐思远年龄较她还大上几岁,但两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如今各自成就传奇,更是已经正式结为夫妻。
眼看丈夫和人比试,王海棠心中自然免不了担忧。
“思远手握三大功法,又常年征战,战力不俗,”王基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别看你比他早突破十几年,但真要打起来,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他又看了看场中的两人,接着道:“只是也不知对方的底细,所以胜负恐怕还很难说。”
“连爸爸您都看不出来吗?”
王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我虽然是传奇巅峰,但真要说起来,大家其实同样算是同一境界,我又怎么可能轻易看穿?除非我突破到传奇之上,那时倒有那么几分可能。”
王海棠听罢,便不再询问,紧紧盯着对峙中的两人。
而场中的其它传奇,同样议论纷纷,各自猜测着最后的胜负。
双方并没有僵持多久,徐思远浑身金光一闪,皮肤上隐约又有金属的光泽,他在半空中一个踏步,已如一枚炮弹一般,飞射过来。
周凛只觉一阵恶风袭来,那道金色身躯就已近在眼前。
“武帝法身?远哥一动手,就动用了这门功法?”王海棠一见,立刻低声奇道。
她和徐思远关系密切,对徐思远的手段再清楚不过了。
如今徐思远所展露的手段,分明就是他自创的三大传奇功法之一——‘武帝法身’。
这门功法至刚至猛,最擅长正面对敌,而且防御极高,又能防范很多诡异手段的暗算。
“劈山!”
随着一声断喝,徐思远运掌为刀,狠狠劈下。
他招式简普,威力却是不俗,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技法,每一招都是实打实的杀招。
只是这威猛的一招,还仅仅只是前戏而已,他浑身金光荡漾之间,屈膝而起:“撞山!”
周凛左手一道气旋形成,迎向对方的膝撞,借力打力向后飘去,先躲过对方前面迅猛的进攻。
这招其实是他在天虞世界时,从无痴那里学来的‘玉真散手’,最初的时候,除了最珍贵的飞剑之法外,玉真玄宗的秘籍全被他看了一个遍。
而到后来,周凛与玉真玄宗关系日益密切,就连飞剑之法,周凛都曾翻阅过。
不过驾驭飞剑的能力,对他作用不大,倒是可以化用来控制云雾枪,让他指挥之时能更得心应手一些。
周凛退去,徐思远却得理不让人,犹如附骨之疽跟了上来,五指箕张,迎面抓来:“开山!”
“流水指。”周凛口中轻声道,轻轻两根手指一引一导,如流水抚动一般,已经在千钧一发之间,将对方的金色手掌拨开。
这门功法是他从晋朝世界学来,等级其实不高,充其量不过是三级宗师境界的功法。
然而这门‘流水指’,品级虽次,立意却高。
运功之间,好似水流导引,最擅长以弱胜强,卸力与躲避。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游斗片刻,周凛始终不与徐思远正面交锋,而是借助自身学过的诸如‘流水指’和‘玉真散手’一般的众多普通功法,将对方的攻势一一化解。
说起来他已经见识过不少三级、四级的高手,这些人中,当然也有专研武道以及专注肉身近战的。
可还没有谁能如徐思远一般纯粹,拳拳到肉,身形带起的罡风,始终不离周凛身前三尺。
而经过交手,周凛也从对方的攻击中,管中窥豹,对本界传奇的战力多了几分了解。
就像面前这个徐思远,光靠这一门功法,实力就已经胜过了那个‘二宫’首领王余仁一筹。
然而这并不是因为功法厉害,而是因为徐思远使用自身创造的功法,二者契合无比,原本只有八分的实力,现在也能发挥出十分来。
可惜徐思远拳腿如风,任何一招都足够开山裂岩,却无法给周凛带来致命威胁。
徐思远心中,也在暗暗心惊。
因为二者在这短时间内,其实碰撞不下数百次,而对方已经更换了十余种不同功法。
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本界是从黑球坠地开始,才有了进化之道,所有功法都是今人所创,每一门都来之不易。
可这个周凛,各种手段似乎无穷无尽,每一门品级都不低,而且似乎都已精通,这是何等可惊可怖?
其实这却是徐思远误会了,周凛学的功法再怎么多,他也没时间一一仔细研究。
从他穿越至今,将穿梭位面的时间包括在内,一共也才短短数年时光。
光是学习黄庭内景经、风暴神经、长生武经之类的高端功法,就已经让他分身乏术了。
至于其余小道,最多是稍有涉猎而已,也就是只取其精髓,而不求其精通。
他可不会蠢到丢了西瓜捡芝麻。
至于徐思远之所以会误会,是因为周凛只取各种功法的精髓,应付片刻,在对方破解之前就换成下一种手段。
这才显得他手段无穷,而且样样娴熟。
换句话说,就是借助其它世界的成果,对本界这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原住民进行降维打击。
不过周凛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其他人可不知道。
所以不光是徐思远,就连其他围观着的传奇,同样为那种种绝技而叹服。
“怎么回事?不是说鸥洲是荒芜之地,‘灵性’稀薄吗?我看这位新来的周议员,手段可谓丰富繁杂,绝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也许周议员在当地是名师大家,所以搜罗了不少其他人的功法?”有人猜测道。
“我倒觉得,可以想办法拉拉关系,看看能不能从他手上换到几门功法。即便没有‘真意’,好歹也能充实自身手段。”
“此话倒是不错,我也觉得可以多学几门绝技傍身……那帮传奇生物手段太多,能多学一些,面对它们也多了点针对性的措施。”
“不是说是两个新人吗?这种实力,恐怕已经不弱于你我了吧?”
“真是代代皆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也有人感叹着。
此时场中金光和青光愈发纷杂,两人交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场中只剩下依稀两道残影。
似这般等级的高手,本来已经能够精妙的控制自身力道,不至于外泄扩散的。
但此时道道气浪翻涌,汹涌的气劲扩散,显然大战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如果让普通三级来观战,恐怕都得远远退去,才能避免被波及受伤。
不过如今观战者皆是传奇议员,就算再弱的传奇,也不至于承受不住这一点外泄的力道。
终于,徐思远首先按捺不住,他身上金光忽然大炽,一条火龙盘旋着从虚空冲出,缠绕向周凛。
“周议员,请小心。”
他周身火焰熊熊燃烧,将自身映衬得宛如火神,说罢这一句,火龙忽然自行溃散,显然只是有着龙形,随后火焰漫天,封住了周凛身边的空间。
看来这就是冯墨所说的,徐思远三大功法之一的火法了,面对这漫天席卷的火焰,周凛心下却是不慌不忙。
他最擅长的除了长生之道外,就是这水之道了,恰好能克制徐思远。
如今周凛的黄庭内景经,已经修成了三景,分别是‘四季轮转’之景,‘碧水深潭’之景和‘黄河天水’之景。
可惜‘四季轮转’之景,一直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单单靠那四季变幻之力,要展现万物复苏大地回春,或是夏日炎炎冬雪阵阵的之类的景象,倒是不难办到。
可要是和四级高手交手?
那它能起到的作用只能说聊胜于无。
但随着修行渐深,周凛从中发现了一个新的用处,那就是冰封自身的水系外景。
其实如‘千里冰封’之景,‘万里雪飘’之景,甚至是‘天地冻结’之景,当然可以直接创造出极寒的环境。
不过想要修行出一门新的内景,可没那么容易。
心中有了这么个构想,周凛还没真正实战用过。
如今面对徐思远,却正好可以尝试一番。
随着‘碧水深潭’之景放出,在漫天的火焰之中,立刻出现了一汪碧水。
二者碰撞之处,不时有蒸腾而起的水汽,氤氲在这天空之上,宛如一朵朵清薄的白色云彩。
此景一出,水波流淌之间,刚才借助火焰大展神威的徐思远,气势立刻就减了三分。
他没料到随意一个对手,就刚好能克制自己。
其实黄庭内景经的妙用可还不止于此,如果能提前知道对手的弱点,又有时间准备的话。周凛甚至可以专门开发出相对应的内景,用来克制对方。
而如今能压制徐思远,只是个巧合而已。
眼看火焰被克,徐思远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他向来心性果决,而且大战起来完全不计后果,立刻动用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