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蒂丝和柯里昂·芬格尔,几乎同时抵达预计的黑夜降临之处。
原本芬格尔的两个子嗣,浑身魔力涌动,准备动手,因为他们自知彼此立场不同。
柯里昂家族信奉着黑夜女神和风暴之神,教廷却是光明王的信徒。
尤其是在这种黑夜女神即将降临之时,两方的矛盾已然无法化解。
不过毕竟面对的是名满天下的教廷圣女,即便是他们已经改信他神,心中也难免有几分畏惧。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芬格尔挥手制止。
两人只是相视一笑,便一同上前,准备送上祭品,观摩真神的降临。
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芬格尔的子嗣,面面相觑着。
不用和教廷圣女交手,那当然再好不过,毕竟教廷除了教宗之外,就属伊蒂丝和金色圣剑亚瑟威名最胜。
但那可是教廷的圣女,怎么可能……
虽然他们是芬格尔最重视的子嗣,也是如今柯里昂家族的绝对高层。
但这种绝密,显然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几人正准备寻找黑暗神水,奉上祭品,开始回归的仪式。
却全都突然察觉到,身旁出现的惊人气势,他们纷纷停下动作转头看去。
接着,便是一声神言响起:“神说,一切罪恶终将被审判!”
正是亚瑟也赶到了这里。
他纯白的铠甲上,满是残破的痕迹,还沾染着不少黑红血迹。
随着这一道神言,三个浑身裹着新鲜的白色布条的人影,齐刷刷燃烧起来。
可面对这种级别的神言,这三个人依旧硬扛了过去,退回到伊蒂丝身后。
而除了亚瑟之外,还有四个穿着亚麻长袍的男人,也迈步走了过来。
“圣女殿下,你带来的这五人,黑袍之下怎么是这副模样?”
亚瑟紧紧盯着伊蒂丝,手中的金色长剑,反射着金黄的光彩。
“我只是按教宗的命令,去静橡树疗养院找出他们五人,”伊蒂丝毫不惊慌,“至于他们到底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我说,这些人我全都认识呢?”亚瑟冷冷道。
原本亚瑟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当他掀开其中一人脸上布条后,他才认出那人正是上一任光明大骑士。
然而按照教廷的记载,那位光明大骑士,分明已经在一次围剿黑夜教会的过程,不幸身死。
没想到他并没有死去,而是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甚至其他四人在放开手脚后,所用招式也分明是教廷的核心秘技,而且是与光明信仰无关的核心秘技。
这说明不知身份的四人,也全是教廷的历任高层。
原本他们应该或是寿元已尽,埋在土中,或是在安度晚年。
但无论如何,都不该变成这副鬼样子。
尤其是他们身上,还飘荡着浓郁的黑暗气息。
那些年老体衰,卸下神职的教廷高层,又有多少变成了这个模样?
只是稍微想想,就让亚瑟浑身发冷。
“亚瑟,你现在总该明白,为何我说我们都是光明信徒了吧?”四个亚麻长袍的贤者中,当先的老人温言道。
这个人便是在索多玛城,救过亚瑟一次的大贤者。
伊蒂丝虽然不知道,亚瑟是怎么起的疑心,但她明白,已经欺骗不了这位光明大骑士了。
于是伊蒂丝未在答话,反正马上黑夜女神就将复苏,一切变数都不再是问题。
双方剑拔弩张,场上的气氛逐渐凝重。
而从海岸的方向,有个女人踉踉跄跄地飞来。
“乌路塞?”大贤者皱眉道,“你怎么弄成这样?”
皇室虽然一直和教廷作对,但皇室研究所却和月光教派关系不错,双方一直有贸易往来。
月光教首乌路塞的伤口处,依旧不时冒出三三两两的嫩芽。
她的脸色似悲似喜,十分古怪。
苦苦寻找多年的仇敌,居然是她一直十分敬重的老师,当然,她也终于报了大仇。
“我没事,还是先对付他们吧。”乌路塞摇头道。
另一边,黑夜教会最后的两名主祭,也已经到场,站在了柯里昂家族三人的身旁。
伊蒂丝的脸上,依旧是圣洁的微笑,她柔声道:
“亚瑟,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你可知其中,到底有几个是真正的异端?”
虽然亚瑟为了对付五个静橡树疗养院的高阶,受了不轻的伤,而且消耗颇大。
但无数次苦战带来的威名,让伊蒂丝不敢小视。
面对这种状态的亚瑟,她依然想用攻心之法,先动摇他的信念,影响他的发挥。
然而亚瑟一言不发,金色圣剑已然挥出,目标是所有黑夜信徒。
“你们挡住他,我去举行仪式!”伊蒂丝转身退去。
他们一方有柯里昂家族三人,橡树疗养院三人,以及两名黑夜教会的祭司。
而亚瑟消耗极大,乌路塞重伤,也只剩下四名贤者状态较好。
想要暂时阻拦,应该不成问题。
只要仪式成功,让黑夜女神归来,这片大陆之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抵挡住祂?
不过等伊蒂丝仔细寻找一周,她立刻变得面无血色。
黑夜女神分明还没有降临,但黑暗神水呢?我那么大一团黑暗神水哪去了?
像这种品质的神水,即便是想要破坏,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单单辅助材料,就用了一头半神级别的巨龙,和满山的极品魔药。
而在这团黑暗神水之中,真正的重头戏,其实是黑夜女神自己的神躯。
这才是能让祂最先回归的关键所在。
如今不落大陆最高的战力,不过高阶而已,如果不靠其他神灵留下的后手,都很难触碰黑暗神水。
伊蒂丝放开气息,四处感应,最后她才绝望的发现,黑暗神水,真的已经消失不见。
而黑暗神水没了,如果没有其他媒介的话,黑夜女神不要说现在回归,就是迷失在虚空之中,都大有可能。
两方人马,依旧在激烈交手,但伊蒂丝已经没有心情关心胜负如何了。
毕竟,就连争夺的目标都已经没了,胜负又有什么意义?
她飞快转身,奔向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