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有变,眼神好像更加黑亮,更加锐利。
莫书俊刚开始也惊讶莫名,以为来了不速之客。
看清楚后还是那个傻子,骂道:“傻子,哪里学来的嘴皮子......”
宁玉娘扯着李隐,急道:“别闹,快退下去。”
李隐摇了摇头,露出自信的笑容,道:“师娘,让我来!”
阿呆笑容实诚,目光明亮清澈。
宁玉娘心底莫名地升起了一缕心安,下意识地点头。
“师娘,那你先退下。”
宁玉娘往回走,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隐儿好像变了!
懂事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懂武功啊。
当年一招简简单单的入门剑法‘苍松迎客’,就练了一年有余。
还学了个四不象!
气得书英几个月不和他说话。
“隐儿。”
宁玉娘拧着眉头,走了回来。
“我…我还是站在这儿。”
李隐点了点头,也不再坚持。
他知道师娘终究是不放心的。
转身。
莫书俊冷笑道:“你这二憨子也想蚍蜉撼树?秦山十八路剑法学全了没?”
这话一出,顿时逗笑了场外的其他弟子。
“哈哈哈——“
“我听说,这傻子当年学‘苍松迎客’学到尿床!”
“怎么会尿床呢?”
“作恶梦呗......”
“真的吗?这可是入门最简单的一招啊!”
“这个我知道,芸师妹也说了,当年就这一招这傻子整整学了一年零四个月!”
“我记得我只用了两天。”
“孝仁师兄一个时辰就会了。”
“……”
宁玉娘瞪一眼,吓得一众弟子一阵哆嗦,个个噤若寒蝉。
“来吧!”
李隐紧了紧斧头,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今天我先替师娘打这头阵,你若赢了也遂了心愿,倘若输了你们乖乖的给我滚蛋。”
“傻子憨劲可以。”莫书俊冷笑,“也罢,让我称量称量你的剑法到底学了几层火候。”
李隐执斧在手,体内内力鼓荡。
隐隐有虎啸龙吟之声。
回想着自己唯一学过的招式。
无坚不催。
斧头不外乎三种主要用法,砍、劈、削。
我不懂武功,更不会秦山十八路剑法。
我只当他是树木,是树枝,是柴火!
一斧在手,天下无树任我砍。
一斧在手,天下无柴让我劈。
一斧在手,天下无枝让我削。
雀跃、欢愉!
对,就是这种感觉。
如臂使指,同心协力。
李隐再次感受到手里这把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斧头的变化。
好像它是一个有心,有灵魂之物。
在向主人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万物皆有灵!
这一刻,李隐明悟了。
不管以前的“苍松迎客”,还是如今的斧头。
它们都是有灵的。
李隐想到这里,眼神淡漠地看了莫书俊一眼。
右手随意一挥。
盘旋在斧头上,五条看不见的圣兽,无声无息地飞了出去。
“书俊,小心!”莫长声老眼狠辣,急忙大声呼喝着。
他直觉,那呆子的一挥,似乎含着无与伦比的威力。
莫书俊不以为意!
这二傻子以为跳大堂呢?拿着一把破斧头也敢向我堂堂的滁州三剑客挑战。
哼......
初生牛犊不怕虎。
狂傲!无知!
当年一招“苍松迎客”都学不来。
也罢也罢,让我这个师叔好好教你怎么使“苍松迎客”。
让你身后的泼妇,好好瞧瞧怎么当人师父。
莫书俊挑衅地看了宁玉娘一眼,嘴角微弧。
一招熟捻无比的“苍松迎客”使了出来。
果然是沉浸几十年的老剑客。
这一招普普通通的剑法,在他手里耍得十分完美。
不仅飘逸、潇洒,甩出的五朵剑花宛如山前的老松,古朴、苍劲。
引得底下众弟子的一片称赞。
哇,莫师叔当真厉害,这一招苍松迎客使得太好了。
那当然,我师父滁州三剑客的名称岂是随便得来的。
这五朵剑花不分前后可真厉害,我还以为一朵一朵的使出来,看来我还要加把劲。
……
莫书俊心里跟喝了蜜似得。
别说你们使不来,就是自己的老爹也未必能同时使得出来。
这里是有诀窍的!
想到这里,莫书俊还特意瞄了一眼老爹。
突然。
他发现自个儿老爹脸色大变。
正在疑惑......
就见老爹闪了过来,直接用身子撞开自己!
大吼一声,左手一拍,右手急演秦山十八路最为繁杂的一招“十八路勤王”。
“老匹夫,你敢?”宁玉娘怒喝一声,一股热浪直撞过来。
莫书俊莫名其妙。
只感觉腰间一凉,一股巨痛传来。
意识一黑,倒了下去。
另一边。
虚拟内力用尽的李隐,直接被拍飞出去,往众师弟撞去。
郭孝仁首当其冲,脑袋直接磕在门柱上,昏死过去。
李隐挣扎着爬起,低头一瞧,胸前的衣服悉数破开。
十数道剑痕纵横交错地划在胸膛上,鲜血也是不要命地往外渗出。
“叮——”
“技能体验结束!”
李隐身子一虚,瘫软在地。
......
众弟子还未明白发生什么,场中的打斗已经换了两人。
铿铿铿……
宁玉娘华阳神功刚刚突破第六层,年轻力强,与莫长声斗暂时个旗鼓相当。
莫长声心系爱儿伤势,早已无心恋战。
一招逼退宁玉娘,冷冷地道:“宁玉娘,今日之事尚且如此,日后哪儿碰到哪儿再算。”
宁玉娘鄙夷:“老匹夫,今日要算老娘也不怕你。”
莫长声快速掠到爱儿身边,眉宇紧皱,伸手点了几个穴道,鲜血顿时止住了。
“你的义子也伤得不轻!”
宁玉娘芳心一震,这才想起老匹夫那一招“十八路勤王”。
虽然被自己挡下大半,但还有不少落在隐儿身上。
回头一看,李隐模样吓人,上身鲜血淋漓。
“好!”宁玉娘玉牙紧咬,凤目寒光逼人,“带着你的人滚!”
几名弟子不敢作声,抬起莫书俊慌慌张张往外去了。
还有几名弟子神色不安地往郭孝仁这边走来。
莫长声阻止道:“孝仁是书英的弟子,自然由玉娘管教,你们不用抬了!”
宁玉娘冷哼了一声,道:“这不忠不义的东西已经不是我秦山派弟子了。”
“他更不是我莫长声的弟子,怎么处置与老夫无关,走吧!”
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宁玉娘当然也不会管那孽畜的死活。
她这个时候脑子里全是李隐上身血淋淋的画面。
一个起落,抱起早已痛晕的李隐往后堂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玲珑曼妙的身影,躲躲藏藏地从屏风闪了出来,看了看四周,架着郭孝仁往另一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