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长安的请求,茗玲依一脸纠结。
“我刚刚睡了十四个小时,真的很难再睡了。”
茗玲依一脸苦涩,她实在没想到是这个请求。她都做好了奉献一些灵魂,或是失去半条胳膊的代价,然而这个再睡一觉是真的让她感到十分困难。
“这个…”长安皱眉沉思,他想了想,抬起头一脸凝重的问道:“你说物理催眠法能做梦么?”
“不要对小孩子这么暴力。”苏源一个手刀砍在长安头上,叉着腰没好气的对长安说道:“还有啊,你是不是忘了你身边站着一个梦魇,要是连让人入睡的本事都没有,我还不如趁早下岗为好。”
“哦哦,好的好的。”自觉有些焦躁的长安灿笑着躲在一旁,示意苏源大发神威。
“小依,你看着我的眼睛。”
苏源蹲在茗玲依的面前,充满知性美的脸上带着如水般的柔和,她注视着茗玲依的双眸,轻声说道。
“嗯。”茗玲依点点头,随后凝神汇聚在苏源那双宛如星辰般透彻的眼眸中,下一秒,茗玲依双眼一合,倒在了苏源身上。
“睡吧,乖。”苏源带着慈祥轻声在茗玲依耳旁说道,对于这个坚强的女孩,苏源的母性分子顿时爆棚。
茗玲依含含糊糊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把脸在向苏源的胸口处埋了埋,在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后甜甜的睡去。隐隐约约的,长安似乎听到茗玲依在喊着妈妈。
在确认茗玲依入睡之后,苏源伸出手,一道黑蓝色的,充满邪异光痕的纹路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将纹路轻轻盖在茗玲依的额头处,闭上眼感受着一切的存在。
一个湛蓝色温柔的水滴,与茗玲依极其相似的存在。
不对,梦中境的苏源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代表茗玲依母亲的存在,并非林鸢。
她穿梭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海域中,无数星光从她的身边飘落,随后消散殆尽。
苏源穿过一片赤红色的海域,她眺望着四周的景色,不断的排除这些与茗玲依有关系的梦境。
如火山般爆发,却又充满柔情,那是谁的?
苏源靠近一些,却遗憾的摇摇头,并非林鸢。
她沉入水底,那些天真而浪漫的童话生物,曾经在茗玲依梦中出现的可爱存在张开懵懂的视线,注视着宛如精灵般的苏源。
“很可爱。”在知道了茗玲依的过往之后,所有住在这里的人们都对这个女孩表示喜爱,毕竟不是有人天生受到苦痛与黑暗,还依旧能拿起利刃直面命运的不公。当看到这些经常出现在茗玲依梦境的可爱生灵时,苏源美而清澈的双眸中流过一丝暖意。
“谢谢你们能保护着她的梦。”
不会耗费太多时间,苏源轻轻留下一句祝福,在那些生灵的欢送下离开这里。这些蓬松的海星,畅游在海底的斑斓蝴蝶,还有许许多多梦幻的,充满想象力的可爱存在,就是每个夜里保护者茗玲依的幻想。
苏源继续游离在海底,她看到远方有一片灰黑色的海域,哪里充满了茗玲依的噩梦与痛苦。但海域的附近,一片小小的碧蓝珊瑚摇摆着身姿,与那些可爱生灵一起将噩梦锁住,缩在茗玲依心底的边缘。
然而就在那片封锁线中,苏源敏锐地注意到一颗圆润的,宛如琥珀般晶莹的淡红色宝石,静静的躺在封锁线的中心。那附近布满了灰黑色的噩梦,但宝石上不断流淌的红色水流,不断的吞噬着那些噩梦之水。
苏源游到了封锁线的边缘,蔚蓝的珊瑚逐渐凝聚,分散,那些生灵也整齐划一的向着噩梦中心挤了挤,一条通往红色宝石的道路出现了苏源的面前。
“乖孩子。”苏源带着温柔的笑意,赤足微动,身形向着那颗璀璨而柔和的宝石游去。当她伸出手,触碰到宝石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悸动与莫名的呓语突然凭空出现在她的耳边。
“她还在睡。”
那个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宛如一个不存在的事物,发出不可名状的声音一般,苏源强忍着心中的警告,继续聆听者宝石的话语。
“她只是翻了个身,发出几句梦呓。”
“那个女孩已经深陷进未完成的梦境,抉择与真相总是如此悲哀。”
话语逐渐消散,红宝石恢复到方才的模样,那股悸动与声音仿佛从未存在这个世界上一般,无影无踪。
苏源张开右手,一朵充满各种奇异色彩,花瓣是晶莹宝石的花朵出现在她的手上。
虽然那个声音有些不明所以,但至少林鸢的信息拿到了。
苏源点点头,闭上眼,在与那些存在道别之后,离开了这片海域。
“怎么样了?”长安紧张的看着苏醒的苏源,其实这个计划也是他无奈之举,他也不知道一个只有灵魂残片,一个只有肉体的两个人能否有联系。
“找到了。”苏源点点头,随后想到了方才那个声音,又将声音的内容告诉了长安。
长安一脸思索,他想到自己方才的遭遇,又想到一些事情。
“你先…去吧。”苏源的传送无法带上长安,长安只能留下几句话让苏源传达。他想了想,除了注意安全之外,就是让林鸢使用方才他给她留下的符箓。
但是,他总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些关于真相的存在。
是什么呢?
他紧皱着眉头,脑海里不断的变化着景色。
空气墙。
发现不是幻觉后,强烈的排斥。
离开雪山后,回到了餐桌旁。
再也看不到雪山。
嗜睡的梦魇。
那个诡异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了什么?
长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努力的将一切串联起来。
“她还没有醒。”
她是谁?
女孩是谁?
她的梦,她梦呓!
长安突然猛地抬起头,他看着身形逐渐消散,即将去往林鸢身旁的苏源,说出了真相。
“有趣。”
祂看着那张纸上留下的一句话,那是长安方才说出的话语。略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他似乎真的察觉到了真相。”
祂惬意的看着自己写自己的纸与笔,似乎对长安的话语很满意,却又有些慨叹的轻声呢喃道:
“但是啊,这一次你很难再像上一次力挽狂澜啊。”
“你怎么能把自己欺骗自己的人,从睡梦中叫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