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只花了三天就解开了这道通讯频率，只不过在天使星云不方便使用，所以才等到了今天。”
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此人正是卡尔。
“能忍五十年，你的耐性不错。”
“那么……盖厄斯先生，现在我们能仔细聊聊关于虚空的事了吗？”
五十年能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初见时一副涉世未深年轻学者样的卡尔，此时却能面沉如水，喜怒不形于色。
“虚空……久远的回忆。”
阿拉纳克忽地感慨道。
“曾经……我们也痴迷于虚空，很久以前，一位来自虚空的萨尔纳加承诺过我们，只要追随他的脚步，就能让我们的族群获得永生……那时候，我虔诚的信仰着那位萨尔纳加，一直持续了很久，我才知道他一直在欺骗我们！”
高坚果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卡尔，低沉的声音摄人心神。
“小子，虚空可不是什么美好的词儿，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卡尔的神色依旧不变，他调查过星灵，得到的资料很少，但他在天使与超神学院共同的资料库里发现了一份最高加密级别的档案，连他的级别都没有权限阅览内容，只能看到一个封面。
虽然他不知道档案里究竟写了些什么，但那文档的封面上分明是一个星灵的形象……
因为这个发现，卡尔才真正下定决心相信盖厄斯。
“呵呵……不用担心，阿拉纳克，看这孩子的眼神，他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盖厄斯出言支持卡尔。
很奇怪，盖厄斯似乎对卡尔很有好感，而并不单纯是为了完成沈君交待的任务，明明这俩其实接触并不多。
难道盖厄斯在年轻时也像卡尔一样？
谁知道呢。
阿拉纳克对盖厄斯看好谁没有任何兴趣。
“卡尔，要想了解虚空的实质，你需要先知道什么是萨尔纳加……”
“萨尔纳加？”
这个陌生的称谓让卡尔迷惑了。
“萨尔纳加便诞生于虚空之中，是来自于虚空的真正的造物之神！”说到这里，盖厄斯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不是神河文明和天使文明所自称的神，他们所谓的神只不过是超级战士里最强的那几个罢了，星灵从不会狂妄的称自己为神！”
听到这话，卡尔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天使也就算了，在他自己看来除了凉冰，天使确实都是高傲而自大的代名词，但是带上神河他就不认同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卡尔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神河人，血脉纯正的那种，远不是琪琳那种不知道稀薄了多少的神河基因能比的。
神河陨落后，大量的幸存者散落于宇宙各处，而卡尔就是其中一支幸存者队伍的后人。
而基兰就在宇宙中不断寻找失落的幸存者，最后还真找到了不少，然后就成立了超神学院，后来卡尔的天赋被基兰发掘，收为学生。
已知宇宙的“神”在最初的最初，其实就是指的神河人，只是因为神河文明远比其他文明更加先进而对其的敬称，并没有什么独特的意味，只是后来神这个概念才被冠以其他的各种更高级的释意。
直到凯莎提出神权主义，才定义了已知宇宙对“神”的理解。
“每当新的宇宙诞生，萨尔纳加就会使用化身来到这个宇宙播撒生命的种子，并在无数生命中选出其中后代有潜力的，赋予他成为新一代萨尔那加的精华，往复循环，永不停息。”
“这也就是萨尔纳加一直在坚守的……无尽的轮回！”
无尽的……轮回？
卡尔震撼了。
短短的五个字就让他联想到了无数事情……
而且，从盖厄斯的描述中，虚空并不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也不是某种形而上的东西，而是一个切切实实存在的……空间。
宇宙之外的空间。
这也就是说，宇宙……真的有尽头！
而且远远不止一个宇宙存在！
就在盖厄斯向卡尔普及萨尔纳加常识的时候，凉冰又一次远离了天使星云。
在距离天使星云万余光年以外有一个名为坤萨的星系，那是魔人文明的所在地。
魔人文明是天使数不清的附属文明的其中之一，魔人是一个很奇怪的文明，他们豪迈而且好战，明明已经具备进入核前时代的科技水平，外在却还表现得像是史前部落。
魔人只是名字上听着不好，实际上他们就只是很正常的神河体文明。
而“魔”这个字眼儿，在已知宇宙还并不是什么贬义词，也从来没有什么负面的意义。
但这只是现在，再过上千年，或者可能几百年，“魔”这个字就将成为已知宇宙人人畏惧生厌的存在。
凉冰踏入坤萨的大地上，魔人们顿时出来迎接。
“莫甘娜女王，您终于回来了！”
“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是凉冰，不是莫甘娜，更不是你们的女王！”
凉冰扶着额头，无奈的说道。
“不，您就是我们的女王，莫甘娜。”
魔人们异口同声地道。
在坤萨语中，莫甘娜意为“无与伦比的女王”。
五十年前，凉冰从艾尔离开后，那多花掉的一个月，就是来到了坤萨。
倒不是因为魔人文明有多吸引凉冰，而是因为凉冰想要寻找一个地方实践她的理念，而恰巧坤萨是凉冰所知的最近的一个核前时代以前的文明。
作为天使的附属文明，魔人不会对凉冰不利，也能最大限度地支持她。
自由，这就是凉冰在坤萨星上散布的思想。
她想要打造出一个没有“王”存在的国度，一个人民群众真正实现个体自由的社会，没有统治者也没有领导层，每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是以伤害别人为目的。
与凯莎的正义秩序相比，凉冰的这个思想更加的极端且不切实际。
但豪爽而不喜束缚的魔人文明，却仿佛天生就有着自由的基因，凉冰的理念疯狂的在坤萨蔓延开来。
短短的一年时间，凉冰的思想就遍布在坤萨的每一处角落。
只是，最后的结局并不如凉冰所想，魔人文明敬称其为莫甘娜，认她为王。
不管凉冰怎么去拒绝，他们也不改口，无奈之下凉冰只好接受，不过就像她自己所说，魔人文明的发展她丝毫不去干涉。
就这样，凉冰靠着一人之力，就征服了整个坤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