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体仁想用掺沙子的办法,给卢象升添堵。可关键是,卢象升也不是一般的文臣,他实在是太清楚关宁军的尿性了。
事实上,除了关宁军的尿性如今是天下皆知,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崇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可问题是,现在有的选择。
更何况,卢象升也不傻子,他的奏折很快也到了京城,没有任何废话,开门见山的指出:关宁军离大同太远,调关宁军劳师动众,划不来。
如果真的要增援的话,可以调六七千辽东新军过来,川军也可以,反正不要关宁军!
关宁军在辽西,全家军在辽东,卢象升是宁愿要川军也不要关宁军。
卢象升拒绝关宁军过来是理所当然的,他太清楚关宁军了,跟他的天雄军完全是两个时代的军队,指望他们为了这个国家去奉献,去牺牲那是不可能的。
也就祖大弼、祖大乐、祖宽这几位能如臂使指,换了祖大成、吴三桂这几位,他是万万指挥不动的,让他们打顺风仗还行,如果打逆风仗,分分钟表演花样炸营给你看。
关宁铁骑绰号“炸营铁骑”,一个人的名字可能起错,但是绰号绝对不会错的,这样的军队他指挥不来。
天雄军现在的兵力确实不足,但再紧张也不能要关宁军!
卢象升唯一看得上眼的大概就是祖宽麾下那三千关宁军枪骑兵,估计这支部队祖大寿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他也懒得费这个劲了。
陕西、山西、宁夏、北直隶有的是能吃苦耐劳的淳良农家子弟,有的是愿意上阵去厮杀,拿自己的血汗去挣一个美好前程的豪强子弟,一道征兵令下去就能动员上万人,再经过大半年的训练又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劲旅,这不比跟关宁军反复扯皮省事得多么。
卢象升拒绝得干脆,可监军曹兴旺却有些担忧:“侯爷,你拒绝得如此干脆,只怕会得罪很多人啊!”
卢象升不以为然的笑道:“会得罪谁?”
“关宁军,高公公,还有跟关宁军交好的一众文臣,只怕都让你得罪清光了!”曹兴旺原本并不姓曹,他姓付,本名付有德,只不过为了讨好曹化淳曹公公,他不仅认曹化淳当干爹,连姓也改了。
当然,曹兴旺的付出是有回报的,跟着卢象升当监军,好处是多多的,现如今他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他本想去辽东当全家军的监军,只是非常可惜,全旭压根就不需要监军,曹化淳跟全旭提规矩,全旭一句话怼死了曹化淳。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
潜意思就是,你只敢派,我就敢弄死他们。
曹化淳不信全旭如此胆大包天,还真派了监军,只是从登州出发,还没有抵达辽东,战船就沉了,一船三四十号人无一生还。
曹化淳也没有办法怪罪全旭,反正他手底下的宦官多,死几个也不心疼,接着再派,同样,也没有一个成功抵达辽东的。
这事只好不了了之。
卢象升有些无奈的道:“那有什么办法?如果关宁军能像川军、辽东新军那样令行禁止,来之能战,我说什么也要求圣上把他们调过来的,但是关宁军离‘令行禁止’这四个字差得太远了,他们分明就是吴家和祖家的私军,除了吴家和祖家谁也指挥不动!”
如果不是因为蒙古高原先是黑灾,又是白灾,这种情况下蒙古人在原地坚持不下去了,只能南下,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蒙古人无论勇敢的,或者懦弱的,在生死存亡面前,他们只能选择生或者死,只要南下才能争取到一丝生机。
在这种情况下,天雄军的压力很大,卢象升长长叹了口气道:“谁也不知道我们要面临怎样的局面,你说我敢让一支指挥不动的军队过来,加入作战序列么!”
曹兴旺也在叹气:“想做点实事的人总是会左窘右困,而混吃等死的人却能左右逢源!”
这就是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难道说那些大臣看不到朝廷收不上来税收是因为不收商税,贫困百姓没有能力交税,让他们交税,他们就扔下田地,跟着农民军造反。
有能力交税的商人、士绅,他们都有关系,想着办法避税,或者行贿,大明的商人,宁愿花十万两银子行贿,他们也不愿意交一万两银子的税收。
这样下去,朝廷会破产的。
大明这艘船也会沉的。
事实上,那些大臣们才不关心这个问题,他们还是像趁着这艘船要沉了,尽可能的损公肥私,能捞一把是一把。
正所谓,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温体仁可以视国家大事为儿戏,但是,全旭不行,从辽东调兵有些远,但是,他在大名府还有兵,虽然说只有一个第七旅。
第七旅是一个加强旅,拥有八个团,一万三千余人。
命令下达到大名府全家庄镇,全家庄镇的第七旅,两个新编团却没有在全家军镇,而是在林县境内的太行山中,进行练兵。
第七旅原本是一个不满编的旅,人数最少的时候,名义上是一个旅,其实只有一个团加一个司,不到一千人。
袁世卿与陈应不一样,陈应的野心很大,他一直在对外扩充,从最初一个废弃军镇,发展到了现在拥有六个县的地盘,当然这可不是小县,而是大县。
相对而言,袁世卿则温和多了,这些新兵在训练基地,进行了三个月的基础训练,然后拉到太行山中,一座山一座山的展开搜索。
他们的目的就是对付太行山中的土匪,全家军依靠攻打土匪获得第一桶金,这是全家军的传统。
两个团两千余人,按部就班的展开,恐怖的没良心炮一直往前推,推到离一座山寨只有两百来米远处。
凭寨据守的土匪没命的放箭,火铳打了一轮又一轮,火力真够猛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隔着那淡淡的硝烟,全家军的战士们也能看到土匪们那绝望的表情……这个只有两百来人据守的山寨算是目前伏太行山林县境内最大的一个寨子了,但是它根本就抵挡不住全家军的雷霆一击,即便发动这一击的是一群新兵蛋子!
老传统了,每一波新兵在全家军基地大营里接受了几个月的训练之后都要到太行山区来收人头。美其名曰,让新兵见见血。
戚虎成了全家军的训练教官,他训练的一套就是戚家军的训练方式,当然,这只是行军布阵方式,队列还是全家军特色。
在他的指挥下一连拔掉了好几个寨子,干掉了五六百多名土匪,全家军新兵也出现了伤亡,但是没有人当逃兵。打一个拥有如此险要的地形的寨子,这些新兵蛋子居然沉着冷静,不慌不忙,实在难得。
“虎爷,全帅有令!”
“要打仗了?”
“没错!”
传令兵兴奋的道:“全帅有令,命咱们第七旅,在确保全家庄镇安全的情况下,抽调部分军队北上支援天雄军!”
“集合!”
这群土匪简直像做梦一样,这群凶人连寨门都攻破了,居然到了门口就走了。
他不担心卢象升会借刀杀人,坑死全家军将士,也不担心卢象升来一个刘备借荆州,可是调辽东军去大同,时间太慢了。
全家军的速度虽然战斗强,训练有素,可是他们也不能插上翅膀,飞向大同,但是大名府的第七旅却可以,随着全旭命令下达,第七旅抽设了五个团,八千余人,浩浩荡荡北上大同。
台湾海峡的海面上,天空渐渐放白,一道笔直的霞光从天际倾泄而下,飞掠汹涌的波涛,为这万顷波涛镀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
太阳正在海平面后面积蓄着能量,它的热量将东方大片大片云彩给烤得赤红发紫,海天一色,如紫如金,仿佛要燃烧起来了。
水手们揉着惺松的睡眼爬了起来,到甲板去集合,首先点名,确定所有人员到齐之后就升军旗,唱军歌,忙活完了,一边欣赏着海上日出的美景一边涮牙洗脸吃早餐。
这些水手都只穿着一条裤衩,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以及一身汗垢!他们一个个都像是移动的人形毒气弹,那汗味能把人熏翻,女士必须对他们敬而远之,否则鼻子遭殃。
没办法,这年头当水手实在是太悲催了,吃得比狗差不说,整天呆在闷热潮湿的底舱里度日如年也就算了,连个澡都洗不了。
洗澡需要消耗大量淡水,而船上最缺的就是这个。在船上想洗个澡得等到下雨,如果不下雨,你就忍着吧。这帮水手已经有好些天没洗过澡了,身上的气味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对于他们,三娘是能避则避,她可不想被直接熏昏。
所以她和全旭躲到瞭望塔上去,边看风景边吃早餐,顺便撒撒狗粮,对船上那些单身狗造成成吨的伤害。
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三娘:“那是什么呀?”
“用望远镜看看!”
三娘刚刚摸到望远镜,就听见炮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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