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拉回之前。
寓期不管怎么做都没办法打开这扇门,也联系不到外界。
少年站在窗前,背影笔直有些清瘦。
寓期目光略有些阴沉地看着外面。
空中别墅距离地面很远,在这里俯瞰着下面,操场上的人像蚂蚁一般只是个黑点。
这扇窗户不能打开,否则他还能从窗户出去。
倒不是窗户有多坚固,而是整个空中别墅都有安保系统,如果破坏了窗户,会响起警报。
寓期不想惹麻烦,想再等一等,等寓言回来。
天已经亮了,今天还有授章仪式。
想起授章仪式,寓期又想到宫廉的腿。
没有一段时间,他的伤难以痊愈。
医生的话回荡在脑海中。
他说,即便你们的体质特殊,也不是真的刀枪不入,若不是宫廉送去的及时,他的腿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最大的症状便是行动力会发生迟缓。
这对于一个战斗型机器人来说是很致命的。
虽然他们是机器人,可却是被制作成了和人类基本上没有差别的身体。
所使用的材料都是罕见稀缺的。
所以他们的身体无法像另外一些人工智能,可以随便拆卸更换零件。
所以,在伤害宫廉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寓期对寓言伤害宫廉的行为很不解,可也想要去了解她真实的想法。
还有,那只漂亮的手上全部都是疤痕,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寓期脑中闪过那个画面,贝齿在嫣红的下唇上压出一道印记,眸光略有一瞬恍惚。
“咔”
这时寓期听到了一道开门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有人回来了。
寓期冷了脸,依旧背对着门,面对窗户。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寓期察觉不对。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天机探头进来,“少爷,授章仪式已经快开始了,你还不准备吗?”
寓期震惊地回过头,“天机,怎么是你?”
天机露出茫然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说:“少爷是想找博士吗?她可能早早出门了。”
寓期怔愣了两秒,大步走过去,拉着门研究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他皱眉看向天机,“你怎么打开这扇门的?”
天机微笑,“一推就开了他。”
好像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关心地问道:“少爷,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寓期有些心不在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刚刚喊了你好久,都没听到你回应。”
天机解释说:“我早早就出门了,帮着管理处准备授章仪式的事,我在这里是个闲人,所以想找些事情做。”
寓期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天机:“少爷快换衣服吧,我出去给你准备早餐。”
寓期回过神,当机立断说:“早上就不用了,我现在去换衣服,我们立刻出门,早些去比较好。”
他怕寓言可能要回来了,以她昨天晚上的样子。
可能不愿意让他出门。
天机:“好。”
寓期进了浴室换衣服。
一边想着刚刚的情况。
可能是寓言的时候在门上做了什么手脚,他在里面无法打开,只有外面能打开。
至于那种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听不到任何声音,或许是他的错觉,毕竟那时天还没亮,本就静悄悄的。
寓期换好衣服,也不再想这些了,从房间出去。
宫廉等在走廊上。
听到门声,转头看来,眼睛一亮,上下将寓期打量了一遍。
竖起大拇指,“很帅。”
宫廉穿着一身蓝色的制服,黑色厚实的军靴裹住小腿,一夜过去,他腿消肿了不少,完全看不出异样,只是脸色还有些不好看。
寓期脸色稍有和缓,“你也不错。”
宫廉只是嘴笨,除了帅也夸不出别的话了。
岂止是帅,这身制服穿在寓期身上简直惊为天人,一路上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这些士兵不管是心理素质还是表情管理都是满分的,但看到少年还是忍不住躇足注目。
剪裁得体的笔挺制服穿在少年身上有种正直矜贵的清冷气质,宽肩窄腰长腿,虽然不像其他士兵那么孔武有力,却给人一种坚实可靠的感觉。
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紧贴肌肤,依旧显现出骨节的修长匀称,一头栗色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为少年平添了几分肆意慵懒的气质。
宫廉都没忍住,一路上都看了他好几眼,也发现他今天不对劲。
脸上一个笑容都没有,眼神像毫无星子的阴雨夜,雾沉沉的,也心事重重的。
宫廉撞了撞他的肩膀,表面看不出什么,但走路略有一点一瘸一拐的,“怎么了?不会是紧张吧?”
寓期摇了摇头,给宫廉一个笑容,“没有,在想事情。”
他在想在该怎么开口和宫廉道歉。
天机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
来到会议厅,天机就消失不见了。
偌大的会议厅已经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等在门口的士兵见到寓期和宫廉,恭敬敬礼,“寓上将,宫少将。”
寓期和宫廉站姿笔直,回礼过后,士兵说:“两位少将和我前来。”
他将两人引着进去,让他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寓期环顾了一圈,问宫廉,“天机呢?”
宫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寓期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人已离去的宿舍格外寂静。
寓言忽然出现在客厅,弯腰在卧室门左边的墙根拿起一个小型机械。
这是她设计的,没有名字,暂且叫隔离带,已经被破坏了。
她顺着上面残留的痕迹一路查过去。
扯了扯唇,“早就该解决的。”
寓言来到会议厅门口。
士兵认出她来,“寓博士,我带您进去。”
寓言顿了顿,眸底掠过一丝暗色,和士兵一块进去。
授章仪式已经开始,寓期和宫廉站在台上,孙部长从旁边的楼梯上来,将要为两人授予徽章。
众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寓期眉眼低垂,神色平静,模样自是万里挑一的,他不知道在担心什么,秀美的眉宇微微蹙起。
好像带着魔力一样,牵动着坐在下面的众人的心,好想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能为他解决,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时,寓期感到下方投来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
这个眼神太熟悉了。
他猛地抬头看过去,最后面一排高处只坐了一个人。
她穿着洁白的衬衫,在一群军装中格外醒目,她坐姿随意,手肘搭在扶手上,斜靠着身子,慵懒和势在必得同时发生在她身上并不矛盾。
那双如黑洞一般的眸瞳深邃且危险,似暗涌着黑色的l浪潮,要将那被她的视线死死锁定着的少年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