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照面,庞警官顿时绷紧心神,将警惕心提到最高。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一路上,寓言坐警车来到警局,做笔录。
对警察们来说,寓言算是半个熟人了。
几个月前,江城精神病院发生过几起失踪案,失踪的全是精神病院的病人。
市公安局立案调查。
只是到现在为止,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受害者失踪的线索,嫌疑人也只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便是精神病院神出鬼没的院长。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位院长身份不简单,上头有人罩着。
身为嫌疑人,却不出面接受调查。
为了这个案子不眠不休,绞尽脑汁的警官们,数次申请逮捕令,要求直接将嫌疑人抓到警局。
可他们的申请一次都没有批过。
这个案子只能停滞不前。
上头的人不批准申请,又要求他们以别的方式找到这些失踪人员。
警官们只能微笑,肚子里却满腹脏话。
寓言身为在江城精神病院工作的医生,也因为这个案子来过警局两次做笔录。
警察们对这位气质不凡,容貌出众的医生印象深刻。
寓言被带进询问室。
一个端着茶杯喝茶的老警官,拉着从外面回来的路警官,“哎,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把寓医生带来了?我养病这些天,失踪案有进展了?”
“嗯。”路警官刚点头,反应过来,又连忙摇头,“这次是新的失踪案。”
老警官虽然最近在养病,但新案件却没落下,小声问:“你是说庞警官的表妹?”
路警官点点头。
老警官纳闷,“怎么跟寓医生扯上关系了?”
“受害人失踪当天下午,寓医生从医院里看,在和平大道西失去踪迹,之后的空白时间长达一个半小时,有作案时间。”
“那作案动机,作案地点呢?”
“受害人仰慕寓医生,并对她展开积累追求,整个医院的人都能作证。
但寓医生有男朋友了,受害人失踪前,曾和寓医生产生过矛盾,并且被她进行过威胁恐吓。
寓医生很可能因为矛盾对受害人再次进行伤害。”
路警官:“作案地点,初步怀疑是在景春公馆,之前我们在长滨区做过排查,发现那天下午他出去的方向与景春公馆所在的方向高度重叠。”
老警官惊疑不定,“景春公馆不是于院长的住处吗?”
“是,当天了解到受害人的行程,正是去了景春公馆,所以您懂了吗?”
老警官难以置信。
而桌子的另一边。
一个男子双手环胸,背靠墙,透过玻璃看着询问室内淡然从容的寓言。
男子容颜硬朗俊美,指尖夹着一根烟。
“梁警官!”从外面回来的小卞刚跑到梁警官身旁,余光冷不丁地注意到询问室内的坐着的人,愣了一下,“那不是嫂子吗?”
梁警官收回看向寓言的视线,用帽子拍了下小卞的脑袋,“别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你以为我一天天在干嘛?”小卞撅嘴,“整天看着宁哥和嫂子恩爱。”
“话说,嫂子怎么被抓到警局了?”
“自然是摊上事儿了呗。”对上小卞惊疑的目光,梁警官冷冷地扯了扯唇,“还敢喊嫂子吗?”
小卞:……
梁警官问起正事,“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已经联系到宁哥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说的什么。”小卞有些失落,“都怪我没有看好宁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不怪你。”梁警官拍了拍小卞的肩膀,“到了晚上,那栋医院就是铜墙铁壁,你进不去,没有办法看顾好他也是正常的。”
说是这么说,可小卞还是很自责,“也不知道宁哥在医院里经历了什么,我眼见着他一日日变得不正常,却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的时候,精神病院有门禁。
小卞没办法再进大楼中,所以会失去对孟宁的看察,等到白天,他进入大楼中,看到的孟宁总是颓丧冷漠,甚至有些阴郁。
他知道,肯定是前一晚上,宁哥经历了什么,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梁警官:“他主动接下这个任务开始,我们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发生,他主动将自己置入危险,一切就只能靠他自己。”
小卞:“那梁警官觉得,宁哥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呢?”
梁警官看着询问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小卞看过去,看到的是神色自若的寓言,面露惊异,“不会吧……”
询问室内。
寓言翘着二郎腿,手肘搭在两边的扶手上,修长匀称的莹白指骨漫不经心地十指交叉着,脊背后靠着椅背,是一个完全放松的姿势。
整个询问室的光线很昏暗,制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会让被带到这里的人下意识开始紧张。
庞警官目光如炬地望着寓言,单刀直入,“8月7号那天下午,寓医生在哪?”
“家。”寓言从容道。
庞警官刚要追问,寓言又补了一句:“景春公馆。”
庞警官本就锐利的目光,多了几分冷芒,“据我所知,贵院的院长也住在景春公馆,请问你和院长是什么关系?”
寓言漫不经心地拨着自己衣袖扣子,“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只是碍于涵养,才继续坐在这里而已,又说:“庞警官,我的工作很忙,希望你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庞警官将案件资料扔在寓言面前的桌上,冷漠地看着寓言,撑在桌上的双手很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振振有词,“8月1号,边舒脖子上添了一道伤口,对于伤的来历她含糊其辞。
下午,她收到于院长的辞退信,一直到8月7号,她数次联络于院长无果。
8月7号中午,她从我这里得到院长的住址,前往景春公馆,之后就失去了消息。
而恰好,那天你下午的行踪不明,我又刚好在她落在家里的笔记本上发现,她脖子上的那道伤是你所致。
所以请告诉我,8月7号下午,边舒去景春公馆找你后,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又在哪儿?……于院长。”
最后三个字,他一字一句从喉咙中挤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