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好,看得比所有人都认真。
那微微眯起的眼眸狭长,透着一股风流多情,看着底下舞女的眼神透着欣赏。
相琛即便知道她没什么心思,依旧感觉心里憋着一股气。
“朕身子不适,便先行退场了,众位爱卿玩得尽兴。”
相琛站起身,留下两句场面话,便和小光一块走了。
路过寓言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皇叔真有雅兴,是在怡红院没有看够吗?”
这声音不大不小,歌舞声热闹,他的声音并未被其他人听到。
相琛脚步没有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绿植花卉间的小路口。
寓言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从宴会出来后,经过一段小路,便有一座凉亭。
为了供人休息,凉亭四周搭了一层白色的纱帐,里面的桌面上也摆了茶点和酒水。
看着相琛上了台阶,小光识趣地在纱帐外停下脚步,低头恭谨说道:“陛下在这里先做休息,夜里凉,奴才回去给您拿上一件遮风的。”
刚刚小光就跟在相琛身后,他说给寓言的那句话,小光也听到了。
虽然不知道陛下要做什么,但现在他留在这里肯定碍事。
“嗯。”
只剩下相琛一个人,他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纤细白嫩的指尖拿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很快,很少饮酒,并且酒量很差的少年,脸上浮现一层薄薄的红晕。
相琛就在这里等着寓言。
其他的不说,相琛很确定寓言对自己的喜欢,也知道她一定会跟过来。
寓言没让他等多久,很快掀开半透明的纱帐,走进凉亭。
她望着相琛,那双清润含笑的眼眸中全部是少年的影子,在他身边坐下,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酒杯,“喝酒伤身,就算吃醋也不必如此,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
相琛撑着下巴,漂亮潋滟的眼眸中仿佛盛开着半盏花色,里面浮现几分醉意,明艳的眉眼瞧起来有些许温软。
除非酒壮人胆,他绝不敢这么大胆地直视寓言的眼睛。
或许是真的喝醉了,相琛说起话来也娇声软语的,仿佛戴着钩子,“你知道我吃醋,还敢那么明目张胆地看那些穿着裸露的舞女,还看了一整夜。”
这语气有控诉,有幽怨,还有撒娇,皇叔都不喊了。
寓言微微挑眉,似乎有些诧异他的行为,但那眸瞳深处,无波无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相琛撑着桌子站起身,腿一软,踉跄了下,索性直接放松身体,任由自己跌入寓言怀中。
寓言本能搂住相琛的腰,让他在自己腿上坐稳,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带着醉意的脸。
相琛搂住寓言的脖子,衣袖滑落到手肘处,露出一段白嫩无瑕的玉臂,水盈盈的眼眸中含着春色,略有朦胧,“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寓言看着如妖精一般,少年绝美的脸,眸光微微深了深,“不懂。”
相琛舌尖舔了舔娇艳欲滴的唇,直接亲了下寓言的唇,“我在勾引你。”
少年云淡风轻得有点不像他,相琛此时不由想,酒是个好东西。
寓言顿了好几秒,“你想要什么?”
不等相琛回答,她想了想,回吻了相琛一下,低着声音说道:“算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半透明的纱帐随着微风轻轻摇晃,依稀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旖旎春光。
次日。
相琛醒来,看着躺在身边还在睡的寓言,眼神晦涩不明,神色透着几分薄凉,几分复杂。
相琛穿好龙袍,从养心殿出来,吩咐门外的小光,“皇……他醒了,让他自己离开。”
小光低着头,不敢看少年仿佛被滋润过的娇花般一样的脸,“是。”
早上结束后,相琛直接去了御书房。
相琛掌权后,以前在他身边伺候的奴才都被他打发走了,小光被他提成了贴身总管。
他到御书房的时候,小光已经在了。
“陛下。”
相琛停住进门的脚步。
小光:“摄政王已经离开了,走的时候问……陛下想不想吃桂花糖蒸栗粉糕。”
小光的脑袋快埋在地底下了。
心里欲哭无泪,这些辛秘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啊?!
相琛顿了顿,没有反应,直接走进门。
晏哲等人是他身后进来,几人商量了一些正事之后,晏哲问:“你身体不舒服?今天瞧你整个早朝都无精打采的。”
晏哲和相琛一块长大,平时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的,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想问就问。
在相琛掌权之后,成为了一位真正的帝王,他也没有改过来。
但晏哲从来不会说或做一些逾矩的事。
将这些看进眼里的人,都心里暗自夸赞晏哲有分寸。
但愿意多想的人,便会想到,这又何尝不是这位年少帝王,将御人之术拿捏得恰到好处?
相琛不是个简单的人,荀齐一直相信,他早晚会成为天下的霸主,要到那一步只是时间问题。
晏哲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空气就变得沉默了。
沉默得莫名其妙。
难道他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
荀齐头低得更低,心里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惶恐不安,怕相琛灭他这个知情人的口。
“无碍,昨晚没睡好。”相琛面无情绪地说道。
荀齐观察,他并未有灭口的心思。
相琛打发走了几人后,若无其事地捏了捏发热的耳尖。
从御书房出来后,相琛回了养心殿,晚膳都没用,萎靡不振地趴在床上。
本就身体不适,又劳累了一个白日,相琛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咯吱~”
不远处响起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相琛猛地抬头,“谁?!”
“我。”她还坐在窗棂上,依旧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个药瓶,动作行云流水地跳了进来。
相琛顿了顿,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面色平静,“你怎么来了?”
“走来的。”
相琛:……
他不是问‘你怎么来的’?
相琛沉默着,看着寓言让窗户关上,走到他面前,自然而然地在他身边的床上坐下。
寓言晃了晃手里的药瓶,温和问:“来给你上药,你不难受?”
相琛脑海中浮现画面,一路从脖子红到了脸,心跳加速,“你不用专门过来,被人看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寓言直接摁着相琛的肩膀,让他趴下,神色平静地拉着他的衣服,把需要上药的地方暴露出来,“就算被天下的人知道了,他们敢说,或者敢做什么?”
相琛已经听不到她说话了,面红耳赤地剧烈挣扎,“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