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立被萧远扛于肩上飞奔出得庚年房内,欲往大皇子冥月宫里去寻宋凛。
眼下萧远所能想到的,只有此法。
然未近宫门,便听其外人声嘈杂。
靠前几步探头,只见奉命前来传话的老麽麽,双手揪着一名守卫胳膊急不可耐发问:“诶!那小管事说入内通禀怎的还不见回?耽搁我老麽子事小,可若误了为皇上供血吉时,只怕你再有十个脑袋也掉不起,赶紧了,进去催来!”
话毕又要推搡,似在使唤自己宫中卫众,盛气凌人,架势十足。
守卫握紧拳头耐着性子让再等等,“今夜宫中事杂多变,皆赖南公公一人处理,他这也是分身不暇,还望麽麽多些体谅。”
“你说的这是甚么混账话?!小小旁门阉人还敢怠慢我家娘娘不成?!”
老宫婢面色越渐不悦,眼歪嘴斜,骂骂咧咧要自己入内去寻。
“淑妃娘娘肯让你家主子为皇上献血救命,那是对他心存怜恤,让他也有尽孝露脸的机会,待皇上龙体大好,必然不会少了他的功劳,你们这群下等奴才,可别不识好歹!
都给我让开!”
见老妇人气势汹汹就要硬闯,几名守卫立即肩腿交并,形成一道人墙挡在前面,不同她拉扯,却也无意放她胡来。
即便这老妇同高南所言他们都尽数听了,明白眼下事急从权,不必死守;且有淑妃腰牌证明身份,又事关皇上,量她不敢也做不得假;然宋凛不在宫中,高南先前也只说入内禀明,并未如实相告打发她走,想是另有隐情或者别有安排?
为免生变坏事,故而阻拦。
门后萧远抿唇而思,老麽子死缠烂打不依不饶,不过要寻宋凛为皇帝换血救命,三皇子是血脉相连当去榻前尽孝,那平安公主又何尝不是骨肉亲生理应舍身救父?
与其舍近求远再去冥月宫一番折腾,莫如……
回头望望来路,萧远虽有犹豫,但几息过后还是将萧立放靠墙边,旋即便飞身去寻那可转乾坤之人。
冥月宫,大皇子宋澄、左相王衡,强行压下宋凛欲往霜泽救母的一时冲动之后,商定一道前往右相张国远府中请和御敌。
王衡面部抽搐,咬牙切齿:“若非程贼无耻可恨,老夫便是万死,也绝不近他私宅半步!”
宋澄尴尬一笑,“冰翁,大敌当前,总要多些忍耐,大丈夫能屈能伸,这还是您教明易的道理不是!”话毕转身示意宋凛先行几步,他同王衡随后便也动身。
宋凛心神不清,如麻混乱,宋澄让走,他便持剑颔首,默默出了门去,其模样失魂落魄,似一具走肉行尸。
待宋凛离开,宋澄面色立即沉下,双目远望,不无心痛道出一句:“老三,莫怪皇兄狠辣,这也是,为了你好。”
王衡深吸一口气,再行最后一番确认:“果要动手?这一去,可就无路回头了啊明易!”
“置之死地,方能后生,有路可退,便不能全力以赴。”说话间,宋澄郑重点头,似在说服自己,“只要程振果真处死袁順仪,那他事后退兵不退,都再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