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话音未落,又赶忙摇头否认,“不过似乎还有说法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呐!”想着自己这次的“累累”战果,王安自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慌忙往楼阶口望去,生怕宋澄突然出现,说要将他军法处置。
心惊胆战间,任何风吹草动都令他不得安宁。
“王副将……”
又过一阵,当王安闻声而望,终于见到支越巍然走来,反倒没了那几多焦着畏惧,惨淡一笑,即拄着拐杖回身去迎。
天光大亮,听不到震耳欲聋的枪鸣炮响,以及摄人心魄的缠斗厮杀声,无所知觉、又或自我麻痹欺瞒的城中百姓便一如往常地劳作、生活。
落了雨的街景格外明净清新,旷人心脾。
早点摊、茶水铺的炉锅旁冒着依稀可见的微薄热气;
面横沟壑也掩不住笑的渔夫、篼篓着新捞的还在扑腾的鱼坐去往常摆摊叫卖的地方;
铺好鲜摘的菜叶不时撒些清水的素麻衣服的老妇,望着近旁被竹篾圈围在一起的雛鸭儿心中盘算,要卖上多少菜方能买上一只回家;
七零八落的百姓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笑穿行、旁若无人地高声议论某些趣事;
连写字算卦的先生都撑起摊架,捋着长须打量起了路过的行人……
纷杂喧闹如常,一切都是那么平淡惬意,仿佛不曾发生任何变动,昨夜被炸碎了肢体、尸骨未寒的几个村民更与他们毫无关联,偶尔谈及,也不过叹一声短命背时、自寻死路罢了。
但凡他们安分老实一点,哪怕外头闹出天大的动静,只要充耳不闻,蒙着脑袋睡自己的大觉,又岂会白白丧了性命?
正当众人感慨万千又百般庆幸之际,一群带刀提桶的官兵怒目横眉、挺胸昂首凛凛阔步穿市而来,“让开,让开,挡在路中间作甚!”
一边呵斥民众,一边轻搡几个来不及退至两边的瘦弱男人,为首的官兵脸上显出一丝烦躁不悦,鼓瞪双眼扫视一圈周围或不知所措、或事不关己看戏的百姓:“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有时间摆摊闲话,不如上庙多烧几柱高香,以求平安多福吧!”
“官爷,发生甚么大事了啊?”一个被推到一边趔趄了几步,险些晃倒一辆豆腐推车的小个头男人强压下不满,面带几分讨好地问道。
为首的官兵没再搭理,晃晃手中握的一卷告示继续跨步前行,终于在第一道内城门边上停下来,动作麻利地糊几层浆糊,后把告示往墙上一贴,冲身后满怀好奇又忐忑不安围跟过来的众人说一句“自己看罢!”便就疾步如飞地赶往下一道城门去了。
众兵卫走后,人群愈围愈拢,几个识字的人一口同声念出其上的内容:
“抽丁檄文:
今有原开国将军程振犯上作乱、胆大包天,举兵叛国……
特此抽丁告示,每户一人,不论老弱病残,均需于三月十一酉时之前往衙门报道,如有拒不敢从者,轻则撵逐出城,重则以叛军论处,格杀勿论!
四平二十八年三月十一巳时榜诏”
你是天才,一住:红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