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燕的手臂已经恢复了力气,寒酥侧过头去看着幔帐的深浅交织的纹路。
雪白色的肩与胳膊被绸缎的被子裹着,是娇艳欲滴的诱惑。
夏侯燕心底如蚂蚁爬过一般,咽了一下口水。
下一刻,寒酥的长发散在枕头上,惊愕的神色未平复。
双唇上覆上一层绵软,柔和绵长却霸道的掠夺着。
双臂被死死的压制在额头两侧,深怕她下一刻便会开始抵抗。寒酥的皮肤因为常年修行寒玉决,体温素来较为冰冷。
而夏侯燕是炽热的。这极为合适的温度,交织而不黏腻。
她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随手扯下的轻纱覆在自己的面上,唇齿咬着那轻纱。
一种柔软灵活的触觉迅速的游走,仿佛是海浪被风一阵一阵的掀起滔天的波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知过了多久,寒酥已经是精疲力竭。
她羞涩的抱着枕头和被子,蜷缩在一侧。
又看了一眼夏侯燕,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枕头旁取了一方手帕给他。
浴池极为宽敞,温蕴的水汽蒸腾着。几个丫鬟端了一排衣裳饰物进来,跪着为她梳理头发的宫女道:“殿下,主子挑选了衣裳,请殿下过目。”
丫鬟将那刺绣得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的粉白相间的衣裙张开,她看了那海棠花色,心绪不宁道:“我极少穿这个颜色,有旁的么?”
而后丫鬟捧着一件红色的珍珠绸的衣裳来。
若是穿这个,岂不是过于艳丽了?可是她瞧着那颜色里,暗色堆积的兽纹,却莫名很合心意。
胭脂也是略微暗色,涂在眼角勾勒出丹凤样。而头发只轻挽。用了一对凤凰头的白玉簪子,指上的护甲用了掺了铜的赤金做里,外镀一层金色。
落在地上的穿衣铜镜照出她的样子,眉目里那种从前有的温和和刻意的低眉消散了。
“常曦么?”她嘲讽的看着镜子里的影子,十数年的过往,仿如云烟。
回了皇宫里,她不苟言笑。一路预备请安的人,无不退避了许多。
庭前的海棠,已经开花了。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种艳绝天下的娇嫩。
她走到那花前,对着两颗树,忽而明白过来。
对着树道:“我一直以为这花是平淡的,被诗文所误,原来竟是这样艳丽,摄人心魄。”
她转身回去灵霄阁。
许多从前串联不起来的事情,一点一点的串联起来了。
天下会,移星宫,暗夜杀神,天下情报暗网,边境兵马要点,皇族贵戚。
原来看不见的地方,正是将军座下,累累枯骨。
皇帝之前命人送来的布帛,内里竟是一层内功心法。天极神功,她多年前也曾听过,只是不曾知晓原来这武功最为霸道阴狠的部分,竟然是这第九重天极阴经。
而自己的身体,到底也是半条命长期被紫参吊着。虽然一直被皇帝提点着强身健体,看起来也与常人无异,可是到底没有多少年岁。
而着功法,正如一脉悠长的无尽之水,弥补寒玉决的不足和缺陷。
“闭关一日,人间三载。十日之功,五纪之得。非纯阴至寒不可为之?”
寒酥读着那心法的首句,越发觉得皇帝的心思真真深不可测。上四院习剑原来是为了参悟这心法里,三十六路数剑气运行。
而百家武学所长所累,竟然也是为了能在心法的奥妙里不至迷失,能从散寻踪。
“如此,再习寒玉决下半部?岂非成的极快?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