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端起那瓶子香水,水晶透明样子的瓶身精致异常,开了红珠的瓶盖,透出一阵淡淡的玫瑰香味,并不是寻常调制的香味。
寒酥将瓶子放在鼻前闻了一下,味道香甜,然后道:“下官从未见过这种香料,寻常玫瑰的香粉,多以甜香的香料调和,佐以玫瑰花研制的粉末,虽香甜却不持久,再则就是玫瑰练制的玫瑰油。这样的,却还是第一见呢。”
七公主点点头,对着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丫鬟端着托盘去接。
“这么说你看不出来是什么香料制的了?这东西就那么一件,是父皇赏的,御赐的东西,认不出来也是寻常。”七公主坏笑道。
丫鬟去接的一瞬间,盘子略微倾斜了一点,那瓶香水顺着盘子落在地上。啪叽一下,香水顺着瓶子口滑落出,染湿了一片地毯。
那宫女见了,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跪下道:“回公主,这御赐的香水,聂大人方才没有放稳,失手滑落了。”
寒酥心底觉得这个七公主白担了公主的名头,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又小气的很。
想着眼下的确是需要她的跋扈,帮着自己避几天风头,也跪下道:“公主恕罪,方才下官已经将香水放好。是您这位宫女托盘没有的端稳,才导致了香水滑落。”
七公主满意的看着跪着的两个人,呵斥道:“御赐之物损毁,岂容你们二人在这里狗咬狗,相互推诿。”又问周围道:“你们都是瞎了吗?刚才是什么情况,可有看清楚。”
几个伺候的太监纷纷跪下道:“奴才看的真真的,的确是聂大人失翻了香水。”
七公主吩咐道:“本来本公主好心请聂女官来赏香,你却打翻了父皇御赐之物。那聂女官你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损毁?”
寒酥虽然跪下,却仍旧不卑不亢的回道:“长春宫众口铄金,下官不敢辩驳。但是公道自在人心,公主殿下听信他们说出不存在的事实,要处置下官,下官无话可说。”
七公主质问道:“这么说来,你去说本公主处事不公?那么本公主问你,这香水,是否只有你碰过?”
寒酥倔强道:“是,可是?”
七公主便道:“那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本公主念你是初犯,且当做你是无心之失。”
她看着聂寒酥倔强的样子,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说辞。
吩咐周围的太监道:“损毁御赐圣物,当处以大刑。本公主网开一面,今日便赐你杖刑十五。给本公主拖出去,就在长春宫外打。”
宫人早就预备好了长板,不一会子,便有几个人来按住她,带了出去。
七公主身边的宫女悄悄道:“公主,素来处置宫人都是送去慎刑司。眼下直接在宫里刑罚,是否不妥当?”
七公主道:“本公主才知道这个聂寒酥和慎刑司不知道有什么勾当,前儿尽然能请父皇出面,免了她的责罚,贵妃也被禁在宫里。本公主今日就是要罚她,且教皇宫里的人看着,别人不敢罚的,本公主敢,别人不敢动她,本公主照样打她。”
她的话才说完,外头传来了棍子打在身上的声音。
寒酥本来还能忍受几分,心里抱怨道:“明明才悄悄换了棍子,不曾想还是真的好痛。”
汗珠子铺满了额头,她再也忍不住,痛极了的声音喊将出来。
七公主一身明黄色公主服制,悄悄吩咐总管太监道:“一会子你们送她去,路过湘池时丢下去,不必管她。”
湘池所在,本来人烟稀少,宫人也少有路过。这样安排,可是要要了她的命。
不一会子,寒酥受不的刑,竟然晕了过去。两个太监拖着她,便往外头去了。
七公主嘱咐诸人道:“今日聂女官损坏御赐之物,还出言狡辩嫁祸他人,就是到了父皇那里,你们也得记得这个。”
而算着时辰,皇后也该回了宫,安置好了。
七公主又吩咐道:“来人,摆驾坤元殿。”她扬了扬脸,示意宫人将东西收起。
坤元殿中,暗卫的首领才禀报了,这几日并无任何异常。皇后示意他下去,便听到七公主带着哭泣的声音进来。
草草拜见后道:“母后,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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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折腾了这几日,也已经累到了极点,谁知道又来这么一出。疲态尽显,问道:“七儿,你这是怎么了?”
七公主哭哭啼啼道:“今日,二臣好心请聂女官去长春宫赏香,可是她却失翻了父皇赏的香水。本来二臣都已经想着宽宥她的,谁知道她竟然半点感激全无,立刻就推脱给儿臣身边的宫女。可是儿臣身边的人,可没有碰到。”
皇后知晓寒酥为人,料定她不会做出这种事。却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七公主继续道:“还不止呢?我想着,前儿贵妃娘娘责罚她,却被父皇拦下了,还被罚了禁足。儿臣也担心她反咬一口,到时候岂不是百口莫辩。”
她擦了一下眼泪,身边的宫女随既跪下道:“皇后娘娘明鉴,这位聂大人,说话实在过分。恃宠而骄,目无法纪,目无公主。”
七公主几乎是哭的失了声音,只得由丫鬟继续说道:“她口口声声说,是奴婢没接好,绝口不提自己的错处。公主一时情急,就要惩罚她,谁知道她竟然,竟然说。”
皇后听的头疼,问道:“她说的什么?”
“奴婢不敢。”
皇后见着这样的场面,顺口道:“她说的什么?只管说来,本宫恕你无罪。”
那宫女又扣头后才道:“聂女官说,连贵妃娘娘都没能责罚她。七公主哪里有这个权利,到了陛下跟前,下官自然会禀明真相,求一个公道。”
七公主未抽抽搭搭的道:“儿臣这忍不住,便让人打了她几板子。这本来该打她三十大板的,还没打完她就挣扎着跑了。儿臣一时气急,忘记派人去追了。又怕她颠倒黑白,去父皇那里先告状,到时候儿臣百口莫辩,万一父皇要像对贵妃娘娘那样惩罚我,岂不是儿臣因为一个奴才,白白受了这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