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秘密,等换了衣裳再说。”
萧晏之轻皱了下眉,抬手抓住陆挽澜不安分的小手,就往下扯。
可醉酒的小人儿,手劲儿不知为何竟是出奇的大。
皓腕一翻便将面前男人按在榻上,芙蓉般的娇媚脸颊随即迎面贴来。
头顶金冠不知何时已跌落在地,一头青丝顺势慵懒地披散而下,栀子发油的淡淡幽香,就这样混着凛冽的酒香冲撞着萧晏之的鼻腔。
“嘘!”
看着她竖起一只手指放在唇边,示意自己不要出声。萧晏之便冷眼瞧着她又想搞什么名堂。
陆挽澜随即眯眼向四周扫视一圈,“我跟你说,我……”
“你什么?”
萧晏之抬眼认真地问道,却见她迟疑了一声,又扬起驼红的双颊。
“换衣裳?”陆挽澜咧嘴乐了两声,“那臣妾,帮、帮王爷更衣”
修长灵活的手指说话间,便勾上了萧晏之腰间。
未等她指尖碰上玄色锦袍的云带,双腕便被男人大手死死钳住,陆挽澜肩头亦被萧晏之握住向外一推。
整个人便滚到了地上。
“陆挽澜!”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眼底迸出火星,仿佛下一刻就要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人儿扔出门去。
可哪知她瞥见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寝衣,忽地一撇嘴坐起身来:
“老娘什么时候烫过衣裳!”
“……”萧晏之。
“你看你看!手指都烫红了!呜呜”陆挽澜嘟着小嘴,委屈地把两只小手伸到萧晏之面前,“这样你都不满意,让我睡偏房,你也太狠心了”
雪白柔荑上的两道紫红,就这样跌进萧晏之瞳仁。
难为她锦衣玉食长大,还要为自己做这些。他眉心蓦地挤出一道笔直褶皱,语气跟着和软下来:
“本王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
陆挽澜吸了吸鼻子,便不争气地捶地掉泪:
“老娘是做了什么孽,来到这么个破地方!”
“天冷天热都没空调,还有这么多人要杀我……”
“好了,地上凉,我们去榻上哭。”萧晏之听着她抱怨,耐心地哄着。
到底是自己的错,让她平白无故受了这些委屈。
轻叹口气,便想抱起地上小人儿。
可哪知,陆挽澜忽地伸出手掌放在自己面前,大叫一声:
“就连内力!也是随机的!”
“……”萧晏之听不懂她胡言乱语,只能先起身去寻来药膏,给她擦药。
不过一转身的功夫,再看这小人儿,竟是将双手伸进那烧了夜行衣的火盆:
“又是什么被毁尸灭迹了!”
“陆挽澜!”
萧晏之见状,放了药膏便飞跑过来端走火盆,拉着她坐在长桌旁的太师椅上:
“没什么,你坐好,本王给你拿药膏。”
“嗯……”她娇娇柔柔地点头,转眼便被长桌上一个长方形的锦盒,吸引了目光。
萧晏之拿了药膏,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停在了远处又生怕叨扰了两人。
“王爷,姑娘可睡下了?奴婢熬了醒酒汤,可否端进去?”
小喜正端着一碗清淡的汤水,站在迟铮撑着的油纸伞下头。
见唐风呲着白牙,想要接过手中的碗盏,眼睛便瞟上了脑袋顶:“少献殷勤!姑奶奶可受不起”
“哟小喜姐姐,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唐风哈哈笑了两声,“这雨太大,来廊下站着吧。”
三人正说话之间,只听书房内“啪嚓”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砸碎一般。
紧接着,就是萧晏之一声命令!
“陆挽澜!你给本王放下!!”
屋外三人,眼睛蹭地绽放出诧异光芒。
唐风连忙遮住嘴巴,低声对两人说道:
“王爷都发了好几次脾气了!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叫你们家姑娘的大名了!”
说着便向二人竖起三根手指,惹得小喜眼睛瞪得核桃般大:“姑娘在撒酒疯?”
唐风正欲八卦,见迟铮眼神如刀便又不再多说,只讪笑两声:“你们家姑娘这是喝了多少啊?”
小喜挑了挑眉,只竖起一根手指,没有说话。
唐风见状惊讶地张大嘴巴:“一坛啊?”
以王妃的酒量,他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这么点酒就醉成这样。
可见小喜晃了晃脑袋,也便又试探问道:“一缸?”
“一口!”
“啊?!”唐风震惊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儿!”小喜翻了个白眼又叹气道,“天福楼的醉千愁,只要喝上一口,能醉你三个来回!”
“就是那个号称,一醉解千愁的那个吗?”唐风早就听闻陆家有种佳酿,一时来了兴致,“听说这东西喝一口就能睡上三天三夜?可是真的?”
“那还有假!”小喜扯开嗓子吼了一声,正要给这唐大脸掰扯掰扯。
却忽听屋内,传来一声萧晏之紧张的询问:
“澜儿!澜儿乖把它给本王好不好?”
陆挽澜打开锦盒,将里面的画轴握在手里:
“咦?这是什么东西,王爷这么宝贝着……”
眼睁睁看着陆挽澜将新王府图纸的丝带解开,萧晏之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语气从命令变成恳求:
“不是什么宝贝东西,你若想看,明天本王陪你看,好不好?”
“难道是美人图?”
却见这小人儿嘴角勾笑,已将画轴缓缓展开:
“上次不给看……”
“呕”
不敢再看眼前的一切,萧晏之面无表情地把手放在眼睛上,咆哮一声:
“来人呐!”
话音刚落,门外的迟铮和小喜便猛地冲进来。
一个张罗着收拾房间,一个给陆挽澜换上干净的寝衣。两人又连哄带骗合力将醒酒汤关进自家姑娘的肚子里。
整整费了小一个时辰,才把陆挽澜安置妥当。见萧晏之黑着脸走过来,二话不说,把自家姑娘扔在床榻上就一溜烟小跑出去。
萧晏之屈膝而坐,容色淡然看着床榻上红霞般的小脸,又将她手臂放进被子里。
握住那烫红的小手时,眼角不由得也红了红:
“你做这些,是怕本王?还是心悦本王?”
似乎是在回应自己一般,这滚烫的小人忽地抱住他腰身:
“好晕啊”
萧晏之只觉得一个小火炉滑进了心里,有些滚烫,却无形中舒缓了他紧绷的心弦。
正发愣之际,就听怀中小人儿嘟嘟囔囔:
“山有木兮…心悦君兮…”
“君不知……”
“本王不知什么?”萧晏之侧耳听去。
“我说…”陆挽澜松手翻了个身,“我说萧晏之,太弱鸡。”
梦中的陆挽澜不知怎的,竟忽地感觉温度骤降,冷得她打了个哆嗦,便又寻了个火炉抱着:
“天儿冷了,该喝奶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