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蹲守在阁楼,按兵不动。
眼看着日头从东边移向了西边,百般聊赖,穷极无聊。
中途从阁楼的窗户里,看到一队人鬼鬼祟祟往这栋小民房靠近。
陆厉实在忍不住冲下楼,举起手里的步枪,一阵横扫,触发了他们身上的感应器。
发烟罐释放出浅白的烟雾,四人全部被击中淘汰。
我不悦的讥讽道,“你以为自己是兰博啊,也不商量计划一下,就这样冲下楼。”
他没有理会我,靠着阁楼的梁椽,闭起双目,养精蓄锐。
这个陆厉的身手和枪法都不错,在我们这批新生里,属于佼佼者,但是少了点冷静和稳重。
年轻气盛。
腕表的触摸屏上,人数的显示在慢慢减少,43,41,38……20,18,15。
计数停留在了15,不动了。
夜深月斜,众星罗列。
15,这个数字依旧没有变。
除了我们,还有三组。
手上的腕表突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我是秦夙,凝儿,能听见吗?”声音很小,低如蚊鸣。
秦夙?!
半夜三更的,他这时候和我联络?!
此时,其他两个女孩在睡觉。
陆厉在放哨,他的眼盯着步枪上的夜视镜,来回的查看。
我和陆厉悄声说,“我要下楼去方便”。
陆厉朝我挥挥手,示意我可以去。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楼,进入楼下的一房间,关上门,打开了腕表的通讯器,“秦夙,我在,你找我什么事?”
“滋滋——”电流声响过,秦夙的声音又响起,“我只能和你说几分钟,你听清楚,全都记下来。”
“嗯,你说。”我隐隐觉得,秦夙有重要的信息要透露。
“你记好了,在你3点钟方向,距离大约700米的学校楼,306教室,有三个人。”
“6点钟方向,1.2公里,医院的病房,有三个人,医院两楼的天台,有一个岗哨。”
“还有,8点的方向,1.5公里的库房,有四个人,都听清楚了吗?”
我的天——,秦夙这是在帮我赤裸裸的作弊啊!
“嗯,记住了,你……不会有事吧?”我担忧的问他。
“我没事,刚才我进指挥室假装拿东西,瞄了两眼大屏幕,教官们都睡着了,你趁现在赶快想办法采取行动吧。”
“就这样,你自己小心点。”秦夙关照了一声,便和我断了联络。
我深吸一口气,鼻子酸酸的。
秦夙竟然冒着被处分的风险,泄露情报来帮我作弊。
作弊吗?
我之前考试从来不作弊。
但是,这一次……
如果不作弊,只能坐以待毙。
作弊不被逮到,临场发挥靠演技。
莫负秦郎的好意,老娘我豁出去了。
我回到阁楼,拍了拍陆厉,掐着嗓子小声说,“那几队人的方位我知道了,去不去夜间突袭?”
陆厉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透露给我,具体是谁,我不能告诉你,总之一句话,去不去?”我眯眼环胸,等待陆厉的答案。
陆厉的嘴角上扬,阴恻恻的笑,“废话,当然去。”
于是,我和陆厉,给那两个还在熟睡中的队友留了张字条,朝着那剩余几队人所在的方位开始进发。
训练场的夜。
疏星淡月,幽隐晦暗。
两个黑色的人影,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追风蹑影,草上疾飞。
我和陆厉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学校306室的房门口。
“一,二,三。”我对陆厉打着手势。
陆厉一脚踹开了房门,我俩冲进去就是一阵扫射。
那三个还在睡梦中的人,猝不及防的被淘汰。
下一个目标,医院。
在接近医院两百米处的地方,我打了一个手势,示意陆厉停止快速前进。
陆厉举起步枪,用夜视镜谨慎查探。
他看到了那个趴在天台的岗哨。
我俩趴在地上,以长草为掩护,渐渐地往前逼近。
等匍匐到百米左右,我举起了手里的步枪,把夜视瞄准镜的十字线对准了天台上的人。
锁定目标,凝神屏气,轻扣扳机。
稳,准,狠——
激光步枪毫无悬念的击中。
我长舒一口气。
陆厉朝我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
虽然我好像一无所长,唯独狙击的枪法不错。
我曾经没日没夜的做着枪法训练。
端枪,一动不动就是两三个小时,实打实磨炼出来的硬核技术。
站起身,窜房越脊,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病房的门口,听见里面有响声。
那个被淘汰的队友已警醒了里面的人。
无妨,并无大碍,故技重施的踹开门,背靠门框往里扔进一个闪光手雷。
“啪~”刺目的强光闪过,里面的人被暂时性致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两人对着房内又是摧枯拉朽的扫射。
一网打尽,所向披靡。
月黑雁飞高,只剩库房了。
一路过关斩将,似乎信心满满,虽然打的不太光彩,但胜利在望。
库房门口也有人在放哨。
突击步枪击中那人以后,没过两分钟,里面的人猛然冲出库房,窜流分散在库房四周,伏地躲藏起来。
看样子,最后这场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赢的干净利落。
怎么办?对方有三个人,我方只有两个。
另辟蹊径,我咬了咬嘴唇,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悄无声息的爬到了那个已被淘汰的人旁边。
那男生已置身事外,正悠然自得的坐在草地里观战。
“嘘,别出声。”我把他摁倒在地,捂紧了他的嘴巴。
“听着,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你帮我们打赢这场,我给你诺艾薇更衣室里的内衣照片。”
兵不厌诈,教官没说不能耍手段,用计策。
无耻,下流,但有效。
男生眼神倏地亮了,比天上的星星还闪耀。
他点头,我松手。
“你要我怎么做?”他转头问我。
我附耳对他说了我的计划。
那男生抿抿嘴,“好吧。”
男生站起身,扬声喊道,“喂——,我看到那个偷袭我的人了。”
对方毫无防备的脱口而出,“在哪里?”
闻声而望,我和陆厉已透过夜视镜看到了那人所在,一枪命中。
三个只剩两,最后一组丧失斗志,任由我们进行了扫荡。
秋风扫落叶。
我和陆厉站起身,肩扛着枪,大摇大摆的凯旋而归。
清风朗月,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