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奴婢是真有话说,皇上可以一气之下杀了林统领和狄路,但皇上不能是现在,真的不能是现在……”秦姑姑声泪俱下。
明西洛讽刺的开口:“朕还要挑时机不成!”荒唐!
秦姑姑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如果皇上还念一丝夫人和皇上的过去,看在夫人曾经为皇上离开黯然神伤的过往,请皇上给夫人留条活路,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秦姑姑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才将这件事说出来:“夫人她精状况不好。”
明西洛不明所以的看过去。
秦姑姑苦笑,有些伤怀,带着怜惜和心疼:“没什么不能与皇上说的,皇上觉得奴家夫人性格怎么样?”
明西洛冷哼一声。
“皇上也觉得七小姐性格古怪、性子拧巴,五老爷不管教,先皇也不强求,那是因为……我家小姐精神状况不太好,太封闭的环境、没有声音的情况下、门关得紧一点,或者大悲大喜、突发状况,都会让夫人犯病,夫人犯病时也不严重,就是会没有意识,不停的用头撞墙,觉得自己死了所有人都会高兴,也可以走出葳蕤院到更大地方去,严重的一次,是夫人七岁的时候将自己吊在门框上要当门神,救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快死了,当初皇上说分开的时候,夫人就喝了很长时间的药,皇上,奴婢知道您是个好皇上,是个好人,现在先皇刚走,夫人情绪本就不好,如果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还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明西洛瞬间往回走去:“她怎么了?你们怎么从来没说过!”
秦姑姑急忙起身跟上,语气可怜:“没什么好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夫人病情向来控制的很好,只是小时候被关在院子里,害怕孤独寂寞而已,说起来小姐自己都觉得自己丢人,还经常说葳蕤院漂亮,项家带她不薄,是她自己精神脆碎,不让奴婢们说,”
明西洛想起自己当初怎么嫌弃她的,他想如果葳蕤院算囚禁,多少人想被囚禁也没有机会,他竟然那么想她。
“皇上,皇上您不用急,夫人犯病的时候真的不多,也就自杀过几次,多数都有人看着不会有问题。”秦姑姑说的十分顺溜:“所以才请皇上高抬贵手,等夫人身体好些了,再杀林统领他们。”
“闭嘴!”明西洛快速折回去,随即僵在原地,那个被说情绪有问题的人。
狄路快速退出夫人的怀抱,他没有想到皇上会去而复返!
林无竞也慌了神,放开抱着夫人的手,站在一旁不说话。
项心慈脸色难堪,干什么!
秦姑姑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但她也有责任,她只是怕皇上为了得到夫人不择手段,万一封了忠国府,岂不是——谁知道!
明西洛一拳打在门框上!转身走了!
秦姑姑想死的心都有,犹豫片刻没追。一拍两散也好,先皇说了,真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不相往来,就此两宽。
项心慈气的火气上涌,人都清醒了:“他什么意思!他在哪儿发脾气呢!他以为他是谁,他进了我的地方还敢踹我的门!他以为他是谁!让他过来给我换门!”
秦姑姑赶紧哄着:“夫人,夫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了啊。”
焦耳也匆匆上前,她就去拿个汤又怎么了:“夫人,夫人,您消消气,身体重要,可被无关紧要的人气坏了身子。”
“就是,就是,夫人金尊玉贵,气到了不合适。”
林无竞站子一旁,余光看眼狄路,要笑不笑,皇上是‘无关紧要’的人。
狄路垂着头,明西洛带来的紧张感瞬间散去,皇上若是听见,非过来把这道门锤烂不可。
“你们两个傻站着做什么!”
林无竞立即上前:“夫人,属下吹首曲子给您听如何。”
“谁要听!以后告诉门房,再放他进来就地处决。”
“是,是。”
长安汗流浃背跟的匆忙紧张,回宫后立即命人准备水沐浴,叮嘱所有人千万不要触皇上霉头,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西洛脑子一团乱,心疼、憎恨、不甘、狂躁挤压在一起弄的他想杀人!
长安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祈祷长福赶紧来换班。
明西洛站在恢弘沉闷的大殿内,紧绷的背脊比整个大殿还要阴沉,他甚至怀疑姓秦的在夸大其词!还是给她的好主子找的借口,将他骗的团团转!
她有病,她精神不好,她天天做的那些事,她精神能好了!三个人抱在一起?哈哈,明西洛觉得自己快疯了!就是被三个——三个——
明西洛捂着胸口,呼吸钝痛,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给捅了!
长安更慌了,想上前,有被皇上阴沉的目光看的双腿僵直,好像看到了先帝杀人时的样子,甚至比先帝还要渗人。
明西洛紧紧抓着胸口,所有苦楚咽回肚子里,才能撑着皮相站起来:“她……身体不好……”声音嘶哑,泛着铁锈的腥甜。
长安浑身一个激灵,立即跪下:“皇后娘娘,精神……是不太好,但,但没有秦姑姑说的那么严重,只是有时候会……不说话,一个人站在一个地方,谁叫也不应,可一会就没事了……”
“我看她身体好的很!享尽齐人之福!就是不好!也是她乱七八糟的东西喝多了自讨苦吃!”
是,是,皇上说的对。这
明西洛苦涩冷笑:“这时候想起她身体不好来了,她出去玩儿的时候、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说她身体不好,怎么没有人劝着,怎么没有人管。”
长安一声不敢吭,他觉得皇上现在情况也不好:“……”
明西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冷静下来,他不能被懊悔、痛苦、不冷静圈住,秦姑姑所有的初衷都只会为了一个人,那老奴才跟他说这些无非是怕自己圈禁她主子,他要冷静,冷静下来——
明西洛想到刚才的画面,手一挥,噼里啪啦,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扫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