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人,项逐元眉头皱起,明西洛和心慈。
“玄简你怎么看?”
项逐元将手腕放平,思绪很快转了回来:“还要另看,虽然九王爷的赢面大一点,但九王爷只要没有第一时间除掉明西洛,他势必要整合太子的势力反扑,加上太子如今在民间的威望,九王爷也要三思。”
项承觉得贤侄高看明西洛了:“还是不要太乐观,虽然看似‘势均力敌’,但决策点还是九王爷,九王爷军备能力充足,经验丰富,如果下定了决心,九王爷未必在乎是不是谋朝篡位,一旦开战,太子一脉处境将十分艰难。”
项章也不看好战乱:“太子的身体你是知道的,两位皇孙年龄又小,旅途奔波变数太大,还要规避逃兵,一场风寒就有可能要了——”后面不说了,都知道。
不过是明西洛是太子,为守成一派,倒是有一拼之力,哎,他怎么想这茬了,没有任何关系的事:“当务之急是,我们项家出了位太子妃,我们不是太子一派,也是太子一派。”
“爹还想重新站队?”项逐元丝毫没有客气。
项承也看向大哥!
项章仰头想说什么,见状,泄气了,他就是感慨一二,没有那个意思,他就是想重新站队,也得有人相信!“不说这些有没有的,一会玄简出去,九王爷那里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消息。”
项逐元看着自己的手腕,时刻提醒着他某些事情:“好。”
项承现在也只能依靠侄子了。
“五叔不用担心,九王爷现在毕竟没有动。”
这也是项章不明白的一点:“所以,九王爷为什么没有动?”以九王昨天的架势,他以为昨晚太子就该连夜逃走,九王爷派人围困宝珠山庄!
项承叹口气:“不管九王爷有没有动,昨天的事儿,都说明九王爷并没有将太子放在心上。”那一弓扔的太随意。
项章颔首,皇室在太子不曾太婚前,都掌握在九王爷手里,皇位是九王爷不要,太子不稀罕,在那里摆着倒显得碍事。
如今,却成了香饽饽,太子有子有女自然有了私心,九王爷——骨子里恐怕就认为大梁在他手中。
“不知道明西洛带兵如何?”
项章看眼项承。
项承只是实事求是,就凭明西洛那一箭,武将统帅非他莫属,太子能不能反败为胜,明西洛也是关键。
“如果那样,现在就是求王爷行动的最佳契机,时间拖得越久,对九王爷越不利。”
“大哥,你少说一句。”
“我只是说了事实,想不到明西洛——”
“我见大哥昨天也很惊异,大哥以前没发现?”这样的将才竟然在户部做了四五年小吏。
项章闻言嘴角绷成一条直线,昨天这样看他的同僚不少,但他真不知道,项章语气严肃的解释:“他不爱说话,循规蹈矩,交代他的事情他都能处理的很好,也很有分寸感,不交代他的事也从不强功,倒是没发现他还有这方面天赋异禀的能力。”
项逐元看着自己的手腕:所以心慈怎么发现的。
项承对明西洛还有印象,也算跟过他一段时间,是一个不喜欢找事的人。
他当初既然没有显出来,可能是觉得没必要,一个文臣没事儿能捏碎一杆笔杆子算什么本事对他升迁意义甚至不大,再加上出身不高,太过显眼反而淹没了他能力上的才华。
“太子也算慧眼识珠。”
项章私下跟兄弟说话放得开,何况还是嘴严的五弟:“但你看看太子是怎么用人的,我要是明明西洛,我恨不得背叛了太子,投奔九王爷。”过河拆桥,不信不义,刺杀一事甚至要然明西洛去认错,呵。
项承脸色顿时有些黑,他竟然忽略了明西洛可以变节:“明大人现在与九王爷应该不死不休的局面吧……”所以,不太可能改投九王爷对不对,否则他们还争什么,把项逐元累死,就为了太子。
别说项家愿不愿意,就是他都觉得看不见未来的事,不做也罢。
“至少现阶段不用担心他背叛太子。”
项逐元看两人一眼,又转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他为什么没有背叛太子,太子过河拆桥、身体孱弱、不是明主,他为什么没有背弃太子!
“玄简,你想到什么了?”
项逐元声音如常:“没什么,只是觉得明西洛不是背主的人。”
项章、项承点点头,明西洛是很传统的人。
另一边,林大人一早便关了门,无论谁来都不见,这种大事,他们家能多说什么,更别说他儿子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就算回来了,也不可能将安排告诉他们,他能知道什么消息!反而这些人总是进进出出,显得难堪。
同一时间,负责清理高山上,长虹凉亭的人们,发现了一副长虹上用树叶剪出的字体。
——子承父业,旷世佳话。
什么意思?
子承父业?而且又是出现在这三幅七彩长虹上?
九王爷和明大人!
是想的那个意思吗?这种东西都有人拿出来?是不是狗急跳墙了?
假的吧?
莫名其妙的东西,可这种东西既然出现了,就没有下人私下处理的事,定然要上报给上官。
上官看着更可笑,如此没有根据的笑话一样的谎话,能拿来做什么。
但纵然觉得不靠谱、没有用,出现的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依照规矩上报。
九王爷的人最先看到,或者说都懒得看,这不是无的放矢,信口雌黄是什么!
“这些人真敢想,他以为他是谁,传承九王爷的衣钵,他也配。”
“如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有如此不要脸蹭上九王爷的,九王爷如果真有这么个儿子,还不塞回肚子里去!”说完好像……不会,如果九王爷真有这么个千里取人首级的儿子,他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在等着入朝为官了。
“这种东西,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人,扰乱视听、哗众取宠,以九王爷抬高他的身价,太子的人是心虚了吗!”
“少说两句,马将军的事忘了。”
“说起来,这句话不排除他们以此来攻击九王爷无子的事实。”
巫勋拍案而起,未免欺人太甚!明西洛真以为他们奈何不了他了,翅膀还没有长硬,就想和雄鹰对撞!也不颠颠斤两!
“将军息怒,这种事,没人放在心上。”
“他这是说,他能替代九王爷,他当有几把力气就能替代九王爷!”
“无知小儿,将军别为此气坏了身子。”
这件事也同时传到了明西洛这里。
万象一开始没有听懂:“什么东西,九王爷的人弄出来恶心我们大人的?”什么子承父业,旷世——他们大人是谁的儿子!他们大人不是任何人的儿子!
多雨颔首,他一个跑腿的小厮都觉得那些人过分了,哪里有人这样贬损人的,他们明大人光明正大、凭实力说话,有本事也是明大人自己的本事,不是他九王爷给的,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延古根本没讲这个回报放在心上,子承父业?如果真子承父业了,他们大人用得着——“这些人也编排些靠谱的,如此浅显的手段。”
卢虎也觉的莫名其妙,羞辱明大人的手段?九王爷的人什么时候做事前需要如此扣扣索索了,以前不是都直接暗杀的,所以,什么东西:“九王爷的人做的?”
延古不认为:“九王爷的人做这种事干什么?”
多雨觉得:“当然是羞辱咱们大人,你们不清楚,我们村头巷尾,都是骂谁谁谁是谁孙子,谁谁谁是谁儿子。”很浅显、好懂。
延古直接忽略了多雨的意见,九王爷又不是村头里正,就算村头里正都做不出这种事来。
万象开口道:“是不是九王爷想拉拢咱们大人?”上次九王爷不就想传授衣钵?
“那是以前,现在不想怎么大人死已经是他大仁大义。”
“对,我们杀了他们多少人,他们杀了我们多少人,这样的话,出来就是恶心人,不可能做第二用途。”只是写一句,清君侧,也比这个好,所以,这个的东西简直——不知所谓!
“明大人来了。”
明西洛一袭玄色开襟官袍,走了进来,诧异的看他们一眼:“怎么都聚在这里?”
万象上前,将早晨在七彩山亭发生的事说另一遍。
明西洛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万象也很不解,所以他们正在分析,这东西出现的意义,是不是九王爷为了占大人便宜,还是九王爷想要孩子想疯了。
明西洛没有兴趣:“被一大早说这些有没有的。”
几人立即垂头,确实有些无聊。
“马平死了。”
延古、卢虎立即站定,他们前来也是因为此事,而且最快的飞鸽传书显示,九王爷没有调兵:“九王爷的意思是……”
明西洛不下定论:“马平的死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他是九王爷同样不会允许这么个人爬到自己头上,要不要造反是一回事,是不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是另一件事:“现在开局依旧在九王爷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