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尽量收敛自己因为被她想起这一点小事,便没了矜持的样子。
项心慈点点头。
明西洛想说他已经退婚了,她可有不高兴,又觉得问的没意思,该懂的她怎么会不懂,只看她愿不愿意看见而已。
项心慈似乎有心事,沉静了一会,转头看向他昔日的属衙方向。
“怎么了?”
项心慈貌似不习惯提这些,却又在担心:“最近……外面的话的,别放在心上。”
她来这里是为了这件事,因为最近的流言蜚语,因为他现在的处境,他反而希望九王的人再不识相点做些出格的事。
项心慈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应,‘担忧’的转头看过去:“很为难了?”
“没有。”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让他想的有点多,比如她将这件事看在了眼里,便是他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想过。
她什么时候为她想过,她看不到别人来时的路有多艰辛,她生来再苦也是什么都有,别人对她的好,都是本该如此、不值一提。
如今,她会在这件事发生时,想到他的处境,怎么不让人意外。
甚至……感动。
简直没有道理,她不过是无聊之下出现在这里,说了一句话,他已经挖出一个城西渠了,简直——
项心慈犹豫片刻,伸出手覆了上去:“会过去的。”
明西洛轻轻握住她的手。
项心慈低头看了一眼,手掌落在他手心:“要不要……换个地方?”这里人多。
明西洛摇头,他想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带着她出现在人前,而不是——
“你吃饭了吗。”
“你还吃吗。”
明西洛端过她面前坨了的混沌,一颗颗吃起来。
项心慈嘴角抽了一下:“被人挤兑的吃不上饭了。”
明西洛不跟她解释这一碗什么滋味。
“九王爷的人是有点儿欺人太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什么人也敢拿乌七八糟的事来烦你。”
明西洛默默的吃着馄饨:“……”
“这两年名声好了就是不好,什么都敢开口说话,想当初谁敢这样叨叨,抬刀杀了他。”
原来名声不好,还有这等好处。
“我见你都不反抗,你怕九王。”
“没有,只是没有必要出手。”
“九王很厉害吗。”
“七小姐觉得呢?”
“我昨天听首曲子,乐宫竟然没人。”
明西洛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眼中幽光闪过。
“我没有不高兴太后,太后宴请怎么会知道乐宫多少人当值,我是不悦那些人竟然为了讨好太后丝毫没想过我会听曲,一些宫人,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一帮够奴才。太后是长辈,你讨不了好,尽量避开些。”
“我理都不理她。”
话虽如此说,她却受了委屈,未能尽兴肆意:“九王的是不是一朝一夕的……”这是事实,更是承诺,但需要时间。
项心慈没说话,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
明西洛以收敛好所有情绪,现在的他能做的不多,但那些人是该动一动了。
项心慈心神平静,她来见他,也不是为了现在的结果——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长成的养着就是没意思,聊胜于无吧。
一碗馄饨很快见底:“要去听戏吗?”
项心慈其实想去项府,这口气怎么可能跪几个奴才就算了:“好啊。”
“七——七——七——”郑管家惊讶的张着嘴一句完整的话没有说出来。
“你七小姐!”帷帽早掀了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郑管家急忙扔下水壶跟上,他不是不认识,而是:“七小姐!七小姐您怎么回来了!跟着您的人呢!”太子妃娘娘的銮驾呢!您老怎么跑回来的?走的哪个门?都谁看见了?
项心慈没回答她:“我大哥呢。”
“世子去看老夫人了。”郑管家又急忙向后看看,怎么只有小姐一个人,都死哪去了。
项心慈脚步依旧:“新娶的世子夫人好看吗?”
好——不好?——“是位女子。”
项心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裙摆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大气又美艳。
郑管家有些不确定,但看小姐的意思如果回答不好,下场不会太好“……见……见了一次,愣是没……记住长相……”
项心慈哼他一眼,转身向书房内走去。
郑管家擦擦额头上的汗,还好,急忙追上去,顺便让人去凝六堂请世子回来:“七小姐,七小姐,就你自己吗?”
“你说呢?”
“奴才多嘴,奴……”
善行、善庸、善史已经慌慌张张的到了,善史身上还带着一股奶腥味:“见,见过七小姐。”
项心慈看三人一眼,几年没见也没心情逗他们:“嗯。”
善行看眼善史:怎么了这是?
善史立即心领神会的上前:“七小姐您是不是想小的们了,这么长时间您都不来看奴才,奴才都不知道吃饭什么滋味了。”
“饿到你了吗?”
善史不确定的看眼善行:这……后面怎么接:“嘿嘿。”
郑管家不理这几个人谄媚,恭敬开口:“七小姐可要吃冰果乳?小姐想吃什么口味的。”他们小姐更好看了。
项心慈半靠在榻上听戏听的眼晕:“不想吃。”
郑管家笑笑,已经让厨房去准备小姐爱吃的。
空气安静了两秒。
善行又看了善史一眼。
膳食年龄小,立即上前一步,半跪在七小姐脚边,伸出手为其小姐捏着腿:“小姐不开心了,哪个不开眼的惹我们七小姐不高兴,小的让善行哥替您做了他。”
项心慈看他一眼,没说话,出去几年这是哄谁哄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