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情放宽点儿、目光放远点儿,看不上的人和事也宽容一点,你如今怎么说也是朝中四品大员,太子手下第一大将,总斤斤计较一些小事,失了你的分寸是不是。”
“行了,下去吧。”
“还有事?!”
明西洛转身就走,走出很远还有一种脸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什么叫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主要不是谁的孩子,而是她生他的孩子……
明西路的思绪瞬间跑偏了,全是她和他的孩子——
等等!明西洛努力将思绪拉回来,尽量剖析直觉下的寓意,七小姐在讽刺他,讽刺他算计君主的时候,君主却肯定他能力,他却要弑主!此为不忠!
太子在这种时候为了七小姐好,肯受这等委屈;而他却让七小姐忍,此为虚伪!
明西洛都——都——
明西洛想着想着,自己把自己气笑了,他何止别人把脸按在地上,他被两纸醉金迷的混世魔王当白痴一样搓揉捏扁,逗人开心——回头还要问两人尽不尽兴!
“明大人,您腰带上……”
明西洛低头看一眼,它的绢帕像她一样,白色的丝绢上绣着无数朱红色的花瓣,花瓣深浅不一,旖旎如梦的落在纯白色的绢丝上,繁花似锦。
明西洛伸手拽出来。
万象刚想接,便见明大人放入袖笼里,上马离开……
东宫进人很快,皇后去世不久,不到大选之年,东宫的并不是选秀的秀女,正因为不是外貌都分外出挑,有的家世还甚为不错。
寿康公公谄媚的为娘娘捏着腿:“娘娘您见一见吗。”
项心慈翻着手里的书,见什么,又没有用:“放在后院儿找个地方随意养着吧。”
“诶,娘娘仁厚。”
梁公旭从外面进来,冷哼一声:“你就是好心,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打个三十大板。”
“娇滴滴的小姑娘都被你打死了。”
“敢把人送进来,还怕死了!”
“行,你说的有道理。”项心慈将书放下:“病刚好点儿就想冒头了,是谁说想让宫女给他生个孩子的,这不现成的,还更名正言顺,赶紧挑一个明早就给我生个小皇子出来。”
梁公旭立即贴上:“心慈。”
“撒娇这是同意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谁要看她们。”
项心慈不逗他了:“进去躺着吧,别招了风,有寿康看着呢,出不了岔子,我也监督着,外面还有明西洛,你不用担心,如今那些人既然进来了,就是在东宫视线范围内,飞不出一个苍蝇。”
梁公旭握住她的手:他都没有让她享福:“你没事别见她们,莫让她们欺负了。”
“除非她们嫌命长!”
“不行,我还是觉得要把她们剁碎了喂鱼,一天剁一个!只要东宫没人说,谁知道她们死了没。”梁公旭拿起心慈扣在一旁的书:“你还在看这些?”
“嗯,我想着九王不是快回来了吗?到时候说些你们家的吉祥话讨好讨好他,就是,我发现我还是照着上面说,感觉自己像张天师。”
梁公旭也笑了,可不是天神转世、上身附体、天赋异禀,更何况还是不吃这一套的九伯,但:“虽然看着傻,但你看张天师能步步高升。”
两人说着不自觉的都笑了起来。
吉祥话,当然是越吉祥越好。
梁公旭笑了一会,将书放下,头懒洋洋的靠在她背上:“你陪我进去躺着吧……”
“好。”项心慈莞尔,心里却隐隐担忧。
他现在的状态,按说是好多了,与皇后娘娘刚刚仙逝时比,他身上的肉都养回来一点,但是与刚成婚时比,他的精神状态好像更糟糕了,情绪稍微期许大一些,都需要休息。
这些天,她尽量让他陪她弹琴、带他晒太阳、看外面的天色,也把它偷偷带出去和爹一起吃饭。
可他还是老样子,反而睡着的时间更多了。
以前是他黏着她,现在换成是自己走到哪里,都想带着他了。
小朝会从三天一次换成了五天一次,早朝的时间也往后推移了一个时辰,最近他也不在仪事殿仪事了,朝中所有的事都交给了项国公、内阁和明西洛。
明西洛似乎更忙了。
最近都没有再提过那些莫须有的话,项心慈牵起梁公旭的手,也是当下的局面,他当然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就是前段时间受的屈辱,他也压着火气呢。
更何况如果这个孩子的秘密在他的掌控之中,未来摄政内阁之选非他莫属。
怎么能不努力。
项心慈给旭旭盖上被子,明西洛这个人……其实是很普通的一个人。
“你上来陪我睡。”
“好。”项心慈上了床。
梁公旭有一点看得没错,如果是明西洛的孩子,他定殚精竭虑,不问能力,永远兜底。
他的长子能坐上皇帝的位置,不是没有他的偏心在里面,如果当时他不同意。他完全可以把他拉下来,结果他也只是骂了长子几句,再听着那些固守尘规的大臣又骂了几句,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
整个过程下来,好似他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顾家,爱子、偏心,正派,所以明西洛纵然天赋奇佳,因为出身问题,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跳不出固定的夸奖,也没有太出格的想法。
但同样,明西洛不会看重梁公旭的孩子,更不会像旭旭一样,认同她的认同。
未来,如果梁公旭的孩子与他的孩子利益发生冲突,他定会义不容辞的转向他的孩子,除掉皇家子嗣。
说起来,她那几个孩子的嚣张跋扈,不是没有他娇惯纵容的原因,所以东宫没有他的子嗣确实没什么不好。
“睡吧。”
“嗯。”
项心慈今天没在餐桌上看到常喝的滋补汤,不禁转头看向秦姑姑。
秦姑姑被小姐看的疑惑?怎么了?
项心慈提醒她:“汤呢?”
哦,汤!只是,太子的“子嗣”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而且那些新进的人安排一个、太子又安排一个、两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有都有备份,孩子预备了六个不止,还要汤做什么?
项心慈也想到了外面的动静,有些无奈,她还没公布‘怀’呢,外面已经开始挑了,项心慈,撩着手里的粥:“照旧。”
“是。”
“我们什么时候说有孕了?”
项心慈站在他身后,为他挑着发簪,好似有些不好看:“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便什么时候。”换了一柄玉的。
梁公旭翻身抱住她的腰,脑袋靠在她身上,从她身上汲取一点点力量,笑着仰起头:“就下个月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