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心慈目光一冷。
脚踝处的人微微用力想向上浮,可没有一瞬又无力往下沉,抓着她脚裸的手却没有放。
项心慈内心平静她不恐惧踢向对方的后果!她历来不恐惧死亡!活着本也不是什么特别不能失去的事情!
她讨厌被人强迫威胁。项心慈几乎在肯定对方无力后,立即不再往上挣扎了,装做脱力的样子作死的向下沉:淹不死你!
脚踝处的人似乎感觉到方向不对,瞬间再次传来动静,这次不是向下,而是轻微的向上托举,虽然微弱,但确实是向上。
项心慈稍稍满意了一些,一心让对方死的小心眼也不重了,借助脚踝处上推的力向上游去。
头刚冒出水面,她以为会看到人群,会看到与自己一样都在针扎的人,会看到岸边来来往往的救助人群!可什么都没有!仿佛周围一夕间成了汪洋,四周都是大浪,早已看不见人的踪迹。
怎么会?她现在在哪里?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腰上绳索的另一头是不是那几十吨重的大铁牛!
项心慈来不及多思,立即深吸一口气再次扎入水中,快速将腰上一条确定脱开固定物的绳索固定在下面人的腰上,才发现他身后还用绳索绑着一个人。
项心慈就要收回绳索。
水中的人骤然握住她的手,却因为脱力,力道轻的可以忽略不计,艰难的在水中睁开一双绿色的眼,目光沉着的看向她。
那双眼——
项心慈没管他眸色,意思她看懂了,他无所谓拖着一个人,只要让他喘口气,他能带他们平安上岸!
项心慈推开他的手,再次游上去!她要再看一眼外面的形势!
水中,容度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想他常年打雁今天却被啄了眼,要死在他终生讨生活的地方。
也没什么不可,就是临死前着幻象太莫名其妙,幻个女水鬼出来做什么!容度放平了身体的地道,等着沉入水底,然后在泡的变形后浮起,有人发现他,安葬如土,走完自己并不丰富的一生。
项心慈浮出水面!水太浑浊,摇动太快,她很快发现根本分辨不出什么!
项心慈再次快速下潜,重新抓住绳索固定在对方的腰上。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项心慈抓住绑好的绳索,向上游去。
容度几乎瞬间调整自己与身后人的位置,尽量减轻对方的负担,上浮。
一大口气犹如救命稻草般灌入他心肺!
项心慈猛然有种气流都别他带的一滞的错觉!头顶是倾盆大雨!
容度只一口!便快速下潜!将另一个人脱了上来!
顺便将自己和另一个人的重量,全靠在对方身上。
项心慈险些被压水里!
容度的问题不是窒息,他是脱力,现在不是他客气的时候,他的大手几乎没有任何的负担的攀住身侧人的肩,沉重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的靠向对方,拽出脖子上挂着半瓶液体,一口灌进嘴里。
“不都吃点……”毕竟看起来三个人都要死的样子!
容度诧异的转头看过去,难得在危急关头惊了一下,下一刻便收敛心神,四下扫一眼,拉住两跟绳索,毫不犹豫的选择一个方向游过去!
河面不断震荡,阻力、风力和新冲开的旋涡,让行进十分艰难。
容度后来已经无法从水面分析情况,只能从水下旋涡的分布来分辨行进点。
项心慈在他能动后,就不动了,像被拽着的另一位‘浮尸’一样,安心的倒在水里被人拽着走。
不知过了多久,水里的旋涡越来越小,河水快速下坠形成的险境慢慢远离,周围只有磅礴的雨声,少了轰鸣之音。
项心慈觉得又过了很久,天色越来越黑时。
项心慈攀住一根长在山间,快被淹没头顶的大树,如今的地方河面虽然湍急,但河道已经不再具备大的危险。
项心慈攀着树上岸,又恐水位再涨,拉着儿臂粗的灌木向上爬,直到又跑到一棵被风吹的呼啸的树旁才停下脚步。
项心慈才发现离了水后,大雨虎啸般的淋在身上,不禁苦笑,前有狼后有虎!
但相比脚能沾地,随时要死的水里的危机好多了。
身旁也爬上来一个。
项心慈没看,没什么精神的坐在斜坡上喘着气,才发现是一片大峡谷,也不知本来就是,还是洪谁突然决堤,让这里变成现在的样子。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背后是深山他们在山腰上,因为这里普通的草,都有大腿高,手臂粗,地上是厚厚的腐朽的各类植被尸体,在大雨中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气息。
容度倒在另一边,但也仅仅一瞬!他便快速起身!掐莫云翳人中!折腾莫云翳吐水!
项心慈无力的转头看过去,再看清躺着的人脸时,目光只停了一瞬——莫云翳,惊讶也不惊讶,又没什么感觉的移开目光。
项心慈安静的靠在树上,对对方活着她可能会少喝口汤的事实已经表示接受,她如果是花,必要绣在名贵的锦缎上,如果是松柏,也是长在巍峨的山间,如果要经历红尘也必将下凡在国泰民安的国度。
所以这些人活着就活着,反正他现在这死样子,还弄出这么大动静,也立不了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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