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年轻的冬之王重新倒满杯中的茶水,罗德放下了茶壶,面含笑容的看着眼前这个装作不紧张的孩子。
“我听说了你的治国手段,很不错,你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做法可比你的父亲高明多了”
这一踩一捧的话语让瓦安·凛冬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展现出愤怒?这不体现了自己不够大度,难不成笑出来?这不又给人一种自己是顺势小人的感觉,一时间,表情完全僵在了脸上,只能靠着轻饮茶水拙劣的掩盖着。
“嗯·····这一杯,是甜的?怎么会····”
大主教为自己倒上一杯甜茶接过了对方的疑问:“你是想说,明明同出一壶,为什么一杯苦,一杯甜?”
“是某种·····珍贵稀奇的茶叶品种吧?”瓦安·凛冬找遍了自己的记忆,就算是号称来自帝国,属于皇家贡品的珍贵铭品都没有这样的味道。
“这应该是只有教会,只有在那片神奇的土地上,才能长出的珍贵品种吧?”冬之王给出了自以为贴近正确的答案,但很快,他就听到了对方传来的一阵轻笑。
“你什么时候觉得第一杯茶就是出自这个壶的?”罗德指着茶壶说道。
“因为我看到您亲手倒·······”瓦安忽然愣住了,是啊,自己何曾见到了加斯科因大主教倒第一杯茶的样子,他给自己倒的只有第二杯,是自己以为第一杯茶也是出自这个茶壶。
罗德好似不给对方继续思考的事件一样,手指一挥,桌面上随着一阵如迷雾般的闪动,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茶壶出现在了冬之王面前。
“你觉得这两个茶壶里的茶叶有什么区别?”
被追问后,冬之王顾不得深思,仔细的打量了一会,两个一模一样的茶壶,随即问道:“我能打开看一看吗?”
“当然,请便”罗德仍旧是那副温和怡人的微笑,异常神奇的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压力,话茶的样子更像是与友人品茶闲聊。
掀开了第一个茶壶,一股甜香味传来,很显然这是自己喝到的第二杯茶,随即打开了第二个茶壶,浓郁的清香中,有着丝丝苦气,但说实话,就算看到了正体,瓦安·凛冬还是没能分辨出两种茶叶到底有什么差别。
茶叶的颜色一样,泡出的茶水也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气味上的差别。
“抱歉,我并非茶家,分辨不出”冬之王很快就放弃了。
罗德如同揭开神秘面纱的表演者一样,指着茶壶说道:“其实,两个壶里的茶叶完全一样,甚至不是教会的茶叶,是我在来的路上,在冬之国随处可见的一家小店里购买的”
“额········”瓦安·凛冬惊讶的张开了嘴巴,自己刚才还“十分专业”的品鉴一翻,原来是被当作小丑戏耍了吗?
没等到冬之王情绪开始变化,罗德一挥手,桌面上的茶杯和茶壶都一同扫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契约书。
“冬之王,人事并非,非黑即白,完全相同的两壶茶叶,你甚至都掀开检查过,我只不过是在其中一壶加了些许果汁,为什么你会认为两壶茶叶完全不同,甚至给出了是产自教会珍品的结论?”
······是啊,明明自己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得出这种看似合理,实则完全胡诌的结论?是因为对坐的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教会大主教吗?还是因为自己是以弱对强,因此打从心底里就想憋着口气?不,都不是因为这个。
罗德再次时宜的插入话语:“看茶,可查品性,相信冬之王你也遇到过这样的人,花言巧语,玩弄是非,却偏偏受上司亲爱,但这种人,看似以主人唯首是瞻,但实际上却把自身的利益看得比谁都重要,我也不瞒你,就算在教会,我的身边也曾经出过不少这样的小人,还请冬之王,不要受人谗言,做出有损凛冬王族的决策”
话音到此终于落下,大主教推动了身前的契约书,放到了对方身前。
“这是······出入境贸易协商?”瓦安·凛冬很是意外,他看到这份契约书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他猜过有可能是驻军协议,也猜测过可能是准备插手冬之国整体经济体系经贸协定,但万万没有想到的,居然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出入境贸易协商。
冬之王一字不漏的看完了所有的条款后,狐疑的看了一眼对坐的大主教,对方好似丝毫都不在意自己的表现一样,正在自斟自饮。
最终,瓦安·凛冬,在确认了这份协议并不会伤害国体,甚至还大有利益可图后,签下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同时盖上了凛冬王族的印章。
接过协议的罗德甚至没有查看,这份完全信任的表现甚至让冬之王生出了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
“合作愉快,冬之王,你今后一定会为自己签下这份协议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当然,对于教会也是一样”罗德伸出了手,和对方握在一起,两人都露出了笑容。
凛冬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协定走出花园的时候,衷心的近卫骑士就赶忙跑了过来。
“陛下,您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吩咐宫廷御厨们,晚上孤打算宴请加斯科因大主教”
“遵命!”
靠在门口,瓦安·凛冬忽然间挑起了眉头,他回想起了加斯科因大主教的“看茶说”,看茶可查品性么?
一甜一苦,实则不然,是自己给自己事先就划了一个小圈子,自己把自己的思想给束缚了起来,甜味其实只是对方动了些许手脚的缘故,实际上茶它本身还是苦的,这也可以对照到自己手下的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