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在这里干嘛?”
“啊!”
灰白发色的少女惊惶的看着向自己伸来的手,一个有着耀眼银发的女人将自己从小屋子里拖了出来。
“这么冷的天,你,唔,就睡在这里?”
乌云逐渐远漂,重新将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
“真美·······”少女呆呆的望着这个女人,她有着部署与人类的特征,如狼似的,长在头顶的耳朵,蓬松的大尾巴,但明明是有生之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初次的惊吓过后,却生不出半点害怕的情绪。
咽下嘴里的最后一份肉片,奥尔兰舔了舔指尖残留的肉渣,尖利的獠牙也如野兽一样让人心悸。
“是吗?你也很可爱,但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我”
“啊!对不起!对不起!”灰白发色的少女匆匆忙忙的鞠躬道歉,这好似出自习惯一样的动作,让银白的狼女都不由得一愣,感觉自己可能不太应付得来这种人,十分干脆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天冷了就回屋睡觉,就连我都好多年没住过那种地方了,可别冻死了哦”
月光逐渐被乌云遮盖,那道让人莫名心安的银白身影也消失不见。
灰白发色的少女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回来啦”
“啊?啊?!”
“·······你这种反应我虽然想说很有趣,但为什么就是让我特别不爽呢?”奥尔兰挑了挑眉头,孔雀石样的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危险光芒,吓得坐在书桌前的书记官差点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下来。
“啊,我,这,那个,欢迎回来!”卡提恩猛地提高了几个声调,强挤出生硬的笑容,就差把很害怕写在脸上了。
“切”
书记官的反应让狼女很是无趣,相较之下还是那个小女仆有意思点。
“我睡了”
撂下话语后,奥尔兰毫不避讳的脱下衣服就趴在了床上。
“·······这里是我的房间啊”书记官捂着脸,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去看对方那极近完美的身躯,虽说身为一个男人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但一想到她的本体是一只凶恶的巨狼······好吧,再多的情欲都没了。
房间被霸占后,卡提恩收拾了一下书桌,带着这份需要紧急赶制的报告书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本应该安排给自己的客房。
咔塔~~
轻微的声响就算在寂静的庄园走廊内也很微小。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书记官无奈的看了一眼黑衣神父,虽然对方面色如常,语气也和平日里一样冷淡,但为什么就是感觉他貌似是来调侃自己的?
“奥尔兰·加斯科因大人”
“那个狼······大人?”听到了波尔多的话语,卡提恩感到非常的意外。
察觉到书记官的惊疑,黑衣神父和他一同踩上了走廊的丝绸地毯,离开了房间门口。
“奥尔兰·加斯科因,你是好奇大人的姓氏吧?”
“嗯”卡提恩点了点头,没有掩饰自己的疑虑,接着问道:“难道奥尔兰大人是大主教的·····”
“不”黑衣神父打断了他的话语,两人的脚步在阳台前停滞,轻轻的推开了落地的玻璃门,虽然已经步入春末,但冬之国仍旧寒风刺骨。
冰冷的晚风瞬间让书记官清醒了不少,和波尔多一齐坐在了观景阳台的休闲椅上。
“要喝点吗?”
“酒?”卡提恩意外的看向了正在将酒水倒入玻璃杯中的黑衣神父,虽然圣职者并不禁止饮酒,但在自己的印象中,对方好像无论从什么方向来看,都和这种消弭心智的东西不沾边才对。
“那就是喝了?”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波尔多已经将酒杯推到了对方面前:“奥尔兰大人是“弑神之狼”芬里尔的后裔”
“什————?!”书记官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险些没拿稳这小小的一个玻璃杯子,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这不是只存在于传说记载之中的邪恶魔兽吗?”
“看来你学得不错,那你知道教会对于“芬里尔”一族的定义吗?”
“神·····之敌”喝下冰凉的酒水,卡提恩抿了抿嘴唇:“优先级上甚至高过堕落者集团,根据记录,上一次芬里尔出世,造成了近万名神教军骑士的伤亡,最终才被先皇亲手捕杀”
“没错”
“那,那为什么大主教会收养这么危险的存在,还赐予了她加斯科因的姓氏,这,这——”书记官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可以肯定的是,奥尔兰绝不是被藏在暗处,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到了台前,“神之敌”这个只有教会绝对不能容忍的对象,才会被打上的标记。
“改革”
“改革?”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黑衣神父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亏你还是大主教的首席书记官”
“·······”对此卡提恩除了沉默以对还真就说不出反驳的话语了,喝下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水,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波尔多,等着对方的下文。
“这是大主教一直以来的夙愿”为书记官重新倒满酒水后,波尔多缓缓闭上了眼睛,好似是在回忆着曾经的记忆。
“你其实很清楚大主教是怎样一个人,只是你效忠的对象所做出的种种行为都与你的常识相驳,因此你选择性的忽视了这些切实存在的现实,我说的对吗?”
叮!
黑衣神父主动和书记官碰了杯,杯身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其实奥尔兰大人很可怜”
“可····可怜?”卡提恩从那个狼女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半点可以让人觉得可怜的地方,但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却没有选择用腹中多到可以让人哑口无言的话语来反驳他。
“是啊······你知道为什么大主教要让你这次出行带上奥尔兰大人吗?”
“为什么?”
“呵呵”看着对方毫不做作的疑惑,波尔多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声:“你很聪明,卡提恩,但是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对吗?”
“也许吧”书记官看着酒水中的影子,乌云后的月亮只留下了淡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