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尚有许多亟待革除的旧弊,比如“家属随军”等。
其二,杭州胡景思始终都是个威胁,数日前,马湘兰还曾对他提醒过。
但即便马湘兰不提醒,杜昭也没忘了这个死对头。
他之所以在新婚之夜逃婚而去,就是胡景思在后面谋划主导。
整个中吴军上下,差一点就被胡景思给玩废了。
后来杜昭重返苏州,在那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他就曾指着杭州的方向指名道姓的痛骂……
那个时候,杜昭就已经知道,他将与胡景思交手。
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只能通过生死的方式解决。
现如今,杜昭只不是在中吴军牙府中站稳了脚跟而已,对胡景思的威胁,还没有比较好的办法应对。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又如何能轻易离开苏州呢?
牙堂议事结束后,杜昭开始处理今天的事务,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天色渐黑。
湘妃苑。
书房。
杜昭取出数日前由他指点,周娥皇亲笔绘制的“树状图”,摊开在桌面,盯着图画凝眉沉思许久。
周娥皇和红娘陪侍在侧,不敢出声,生怕打断杜昭的思路。
良久之后,杜昭面色一松,坐在椅子上,目光从图画上移开,看了眼红娘吩咐道:“倒杯茶来。”
“诶!”红娘忙去倒茶。
周娥皇莲步轻移,走到杜昭椅子后面,轻轻的,温柔的用两手捏着杜昭两肩。
杜昭没有阻止,实际上他此刻正感觉肩膀有些酸。
周娥皇心思细腻,很会察言观色,也很懂杜昭的一言一行,可能是方才觉察到杜昭累了,故而主动来给他捏肩。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姑爷,请用茶。”很快红娘两手托着一盏茶送来。
杜昭取来饮了一口,顺手递还给红娘,然后将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眼享受周娥皇的捏肩服务。
红娘接过茶盏,放在桌面,探头瞥了眼杜昭前面的图画,不由问道:“姑爷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啊?姑爷可以讲给我们听听吗?”
“红娘,住口!”
杜昭还没搭话,周娥皇却语气严肃的训斥了红娘一句。
红娘忙将探过去的脑袋收回,低着头,站在那里做挨骂状。
“军国大事,也是我等妇道人家可以听的?以后不能再问这样的问题。”周娥皇板着脸训斥道。
其实在平日里,杜昭和周娥皇对红娘多有迁就,毕竟她不是一般的丫头。
可是这件事不一样,这等军国大事,就连她都不敢随意打探,红娘又算得什么呢?
这已经是原则问题了,所以周娥皇才会如此训斥她。
“夫人啊。”杜昭笑着制止,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给你们说说也好。”
“郎君,这怎么可以……”
“没事的夫人,为夫心里千头万绪,正不知从何处下手,兴许给你们一说,我就找到了那条头绪也说不定。”
周娥皇见此,便只得点头默认下来。
红娘低头立在那里,不由偷偷竖起了耳朵……
当下,杜昭便将目前需要解决的三个问题,治军、财赋、喉舌等,一一讲给周娥皇和红娘二人听。
然后是目前遇到的麻烦,诸如挤在大营中那二十余万将士兵卒的家属等,这等天大的包袱要如何甩掉……
“喉舌最简单,通过中吴书坊和报纸已经完美解决。”
“治军也完成了一大半,最后就剩一个‘家属随军’的问题,这个问题十分棘手,那些人不知该如何安置。”
“至于财赋,嗯,这一条也十分明确。府库收入的主要来源,是田赋、商税等。”
“田赋为夫不准备现在就动,商税也不打算大举革新。府库收入的问题,通过雪肤膏和经销商会已经基本解决。”
“现在府库中安静躺着一百万贯,这些钱足够我们用许久……”
“但这还不够,这一百万贯只是一次性的,不可持久……”
“对了夫人,为夫记得早先说过,要将与雪肤膏和活字印刷做成两条‘产业链’,你还记得吧?”
杜昭以前曾对周娥皇说过“产业链”的概念和想法。
就是将雪肤膏的原料供应也做成作坊,油脂,可以发展出“养猪作坊”,草木灰,也可以发展出“木器作坊”或者“灶灰收集作坊”等等。
然后,又在养猪与收集草木灰这两条线上,不断拓展,比如养猪作坊,出栏的肥猪除了供应“雪肤膏作”所需的油脂外,猪肉、内脏、猪皮、猪骨,甚至猪毛等,都可以利用起来,并发展出衍生产业。
还有,若大规模养猪,猪吃的食物自然也需要单独种植,这又能发展出一条产业链……
同理,活字印刷术可以发展的衍生产业链就更多了。
比如代人印书等,中吴书坊也可以开展别的生意,然后是就是造纸作坊,这也是一个大类……
“妾自然记得……”周娥皇愣了一下回道。
然而,她一语未了,忽见杜昭猛然站起,大声喜道:“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个!这么简单的联系我怎么现在才想到!”
杜昭忽然的大喜,令周娥皇和红娘摸不着头脑。
两女正茫然,杜昭高兴激动之余,忽然抱住周娥皇,在她那白皙的脸颊上吧唧一口,哈哈大笑。
“郎君你……”周娥皇顿时腿软,差点站立不稳。
当着红娘的面,被郎君霸道……这让本就极易害羞的周娥皇差点扭头逃走。
好在杜昭只是为了发泄心里的激动,并不像求欢,于是很快就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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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心里不是疑惑,而是微有失落,但这丫头心性开朗,一眨眼便忘了此事,跟在周娥皇后面问道:“对呀,姑爷高兴什么呢?”
周娥皇兀自羞涩不已,杜昭却高兴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恍若被巨大的幸福击中。
一旁的红娘大眼一转,默默往杜昭身边靠近一步,她见杜昭拥吻了周娥皇,她……也想试一下。
但杜昭经过了最初的激动,现在已经逐渐平复了心绪。
“郎君这是?为何……”周娥皇也慢慢恢复过来,心里非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