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如此,如今这一点已不再重要,关键还是我大明要重建国威军威,震慑宵小之徒,但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了解其实质和本质,为何那刘建可以如此迅速拿下东北,北方,为何那刘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新奇物件,这些物件是如何产生的,那刘建还有没有我们不知的物件,故臣以为,如今我们当务之急,是要了解其实质,如此我们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才不至于处处被动矣”
张辅拜道。
“英国公此言差矣,如今我大明怎会有这许多时间乎,何况那刘建谎称受仙人指点,各种新事物也归咎仙人,加上我大明数败其手,若我等再不重建优势,重塑天地,则久后岂有我大明万世乎”
徐显忠上前拜道。
“真是如此吗,看看那精妙的望远镜,怀表,还有远超我们想象的丝绸,棉布,玻璃,肥皂,电灯,水泥路,还有其军中全火器化,新式战船,火炮,火铳,战刀,这些还只是我们知道的,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呢,而且想想为何其要完全占据东北大地,那里我们看来是蛮荒之地,可其确将之视为宝地,我听说其打算在东北屯田,开荒,种植粮食,或许这是其中之一吧,若其真实现了,那我大明北地岂不是永无宁日”
张辅愤然的说道。
“东北天寒地冻,冬季又长又冷,土地贫瘠,如何能够种出粮食,要是能种粮食,自秦汉隋唐宋元至今,岂不是早就良田数万万顷了吗,还会等如今吗”
徐显忠辩驳道。
“观那刘建过往,其敢作敢为,敢想敢做,且计划周详,严谨,绝非盲目自大之人,且其兑现自宋以来直捣黄龙之夙愿,立碑祭祀,这除去两汉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外,自古以来,还有谁可比乎,如今我大明明显势弱,且对其一知半解,所谓知己知彼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够战而胜之”
张辅瞪了一眼徐显忠,说道。
“英国公对那刘建了解颇深,心心相印啊”
徐显忠冷笑一番。
“你”
张辅一听,大怒。
“够了”
朱祁镇见此,起身大吼一声。
“英国公对我大明忠心耿耿,英国公此言必出自公心,朕自是知晓”
朱祁镇也瞪了一眼徐显忠,对张辅笑道。
“谢陛下体谅”
张辅一听,心中也升起一丝安慰。
“那以英国公之见,我大明究竟是战是和”
朱祁镇问道。
“战,若不战,则我大明必然势危,再想求和,也不利也,然臣以为,目前我大明的目标不应该面对舟山,东南之地谨守即可,如今我等应将目标放在北方,特别是辽河源的兀良哈诸部”
张辅拜道。
“哦,以英国公之见,我大明应进攻兀良哈诸部?”
朱祁镇一脸困惑的看着张辅,问道。
“正是,不瞒陛下,如今蒙古大败,也先战死,蒙古分裂只是早晚之事,故而我大明北方,已无强敌,而刘建在东北之地立足未稳,其所想屯田,开荒,不过能不能成,没个三五年是不可能实现的,故而如今其只能谨守,绝不可能出大军征讨也,故而我们以兀良哈诸部背弃背约为名,出蓟府,宣府及直隶诸军征讨,兀良哈诸部必然不能抵挡,其必求救于那刘建,而兀良刚刚内附,刘建于情于理也不可能巡视不理,其必然会抽调大军支援,如此其后方必然空虚,这时我大明再出辽东诸军东进建州诸地,再以骑兵扫荡其后方,断其后路,如此其本就立足未稳,又拉长战线,后路被断,其必陷入我大明重围,如此围而歼之,就算最后不能将其驱逐出东北,也能敲山震虎,让其不可小觑我大明,如此就算之后和议,我大明也占尽优势,不至于受其所制也”
张辅向朱祁镇简单述说了自己的计划。
朱祁镇和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好像确实可行啊。
要是如今和谈,大明肯定不占任何优势,反而被其步步相逼矣。
可是要是能够获得一场大胜,那结局就完全不同了。
兀良哈诸部的确是一个要命的地方,对大明如此,对那刘建同样如此。
兀良哈诸部内附刘建,大明正可以此为借口征讨,名正言顺。
要是刘建派兵来救,辽东诸军必可袭杀其后,骑兵再断其粮道,如此不正好可以前后夹击,包围,就算其武器再强,又有何用乎。
毕竟东北新占,又经历大战,其存粮必然不多,而且其在东北大地就算能够种出粮食,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更别说在张辅等人看来,其后勤运输也是一个问题。
所以此战对大明乃是必胜局也。
朱祁镇一听大喜,你不是武器强吗,我不和你打,我包围你,断你后路,看你能怎样,饿都饿死你。
“陛下,英国公此言有理,以蓟府兵北上,宣府兵东进,如此可合兵二三十万人,如此大军,那刘建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如果其坐视兀良哈诸部被我大明攻击而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必寒各部之心,故此战我大明必胜”
朱勇上前拜道。
“我大明可从山西,直隶,山东直接运粮补给,然那刘建必须从南方运粮到东北,再运至前线,路途遥远,故我们只需要择地稳守,便可牵制其军,再袭杀其后,断其粮道,则我大明必胜,陛下,臣附议”
杨寓拜道。
“臣附议”
杨博等人也拜道。
“好,那就传旨吧,命魏国公为南京留守,南京都督府左都督,统领,协调东南诸事,命蓟府,宣府大军北上,征讨兀良哈”
朱祁镇大喜道。
“臣等领旨”
众臣自是领旨。
不过众人都颇为好奇的是,这场二三十万人,甚至三四十万人规模的大战,朱祁镇会让谁来统领。
按理说李隆,任礼,赵安,蒋贵四人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李隆三人战死,蒋贵还要在南方与思任发大战,自然四人都不可行。
另外就是边地守将朱谦,杨洪,孙杰,宗胜,朱冕等人也可挂帅出征,不过这些人资历太浅,特别是杨洪,宗胜,只能算后辈。
而除去这些侯伯以外,就只剩下宁阳侯陈懋,成国公朱勇和英国公张辅了。
但这三一个五十多,一个六十多,一个七十多,特别是张辅完全是退休养老的状态,陈懋更是因为被因言官弹劾,而被夺爵,怎能统帅大军出征。
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蓟府总兵应城伯孙杰,宣府总兵抚宁伯朱谦和大同总兵武进伯朱冕三人了。
不过蓟府,宣府皆出,朱谦和孙杰肯定会随军出征,按理不可能再把大同总兵给调走。
故而众臣认为,统帅之任,不是孙杰就是朱谦。
而按资历,威望,朱谦都是不二之选。
正当众人认为朱祁镇接下来会宣旨任命朱谦为此战统帅之时,朱祁镇一语,确将众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朱祁镇尽打算御驾亲征。